第十二章 秦家的秘密
一排看过去,皆是上等丝绸布匹。
众人惊愕,虽然这些丝绸布匹价值不菲,但远远不值得鬼刀亲自出手,对于若大秦来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的小财。
细看,布匹有翻过的痕迹。
吴稹走向前,一把掀开开上面的布匹。
一匹一匹的布绸被翻开。
真相瞬间闯入众人眼中,
所有人在这一瞬间呆滞,嘴角微张。
吴稹也包括在内,如果说眼见,他自认为比在场所有人都要强,就连苏缙云可能都比不上,但是眼前所见,也让他失了神,心中乱蹦一团。
如今,他终于知道秦家为什么货物被劫,却依旧守口如瓶,不愿官府插足,要是换作是他,也会如此!
惊滞之后,周涛等人一一翻开其他木箱上的布匹。
所有木箱皆一样,上半层皆是掩人耳目的布匹。
至于下半层则是,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略显古色,似乎有些年代。
其中有三个箱子里则分别放着三件古器,器身上还沾着泥迹,像是刚被挖出来一样。
三件古器暂且分辨不出价值几何,但是其余箱子里装的金银珠宝,先不论年代,就以市价来说,总价值估计在三十万两白银之上。
三十万白银不难计算,寻常四口之家一年的开销不过百余两,那还是算上过得颇为殷实,如此一辈子也就用的上万两白银罢了。
沈放看着这些金银珠宝虽然心底惊叹,但终究是在信息发达的时代生活过的人,并没有众人那般痴呆的反应。
就像前世银行的银库,带你去转了转,一堆一堆的钞票摆在面前,但你敢有想法?
全场中除了沈放,也只有苏缙云脸色平静,只露着淡淡的阴沉,就算见到那一箱箱的金银珠宝,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改变。
纵使万涛卷狂云,心中无波澜。
怪不得能站在汤城之巅峰,这心态就不是一般人能比。
对于那些珠宝,沈放的眼神更多的是扫向苏缙云。
五十出头的老男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养成这三十来岁的模样,沈放很是羡慕。
羡慕之余沈放又察觉了一丝丝不对劲,如今凶手现行,秦家货物也已找回,案件似乎已经算是侦破了,至于逃离的鬼刀,暂且不用管,这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快手能插足的。
明面上是已经尘埃落定了,但是实际上呢?
鬼刀是怎么知道秦家走货的消息的?在城外劫货之后又为何要偷偷运回城中?
鬼刀身份敏感,汤城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是非之地,劫走货之后完全可以远走他非,带着这一批财富,足够他几世挥霍。
想到这里,沈放有个猜测:
鬼刀只是个做事的人,幕后其实另有他人,而且就在城中。
只是这人是谁?
鬼刀堂堂第五境巅峰修士又为何要听他差谴?
还有秦家为什么要把这批珠宝送出城去?
秦家大本营就在汤城,若是不送出城,哪会闹出这么一出大案来。
金银珠宝又不是什么货物,本身就是价值的表现,他们这般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些金银珠宝又从何而来?
随即,又想到那个报案之人,沈放突然觉得这案子露出的只是冰山一角,而他们则是博弈的棋子,或许就连第五境的鬼刀也是众多棋子中的其中一颗。
沈放突然觉得冷风习习,毛骨悚然。
如果真是这般的话,那背后之人太可怕了。
沈放有种想辞去衙司的差事的念头,安全第一,理当远离这汪浑水才是。
…………
秦家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闻风赶来,除了死去的秦二爷以外,秦五爷及上次未见到的秦大爷,三爷,四爷皆赶到了镇守司。
看着镇守司院子里十余个木箱,四人脸色极为难看。
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批木箱里的古物金银不可能出自秦家。
见到这批货物真貌的人可不在少数,风声想不透出去都难,到时秦家无疑会成为众所矢之。
况且这批金银珠宝,秦家不一定拿的回去,打底三十万白银起步,苏缙云一纸书信,不出三日朝廷便会派人到达汤城。
大元这些年烽火四起,狼烟不断,国库早已空虚,到时候这些金银财富花落谁家,极为难说。
秦家此番可谓是赔了夫人折了兵。
但是他们如今最担心的却是,到时候官府追查这批金银珠宝所出何处时,才是最大的麻烦。
虽然已经几人早就对好了说辞,但官府又不是傻子,只要微微露出一点蛛丝马迹,那时秦家最大的秘密怕是要无处可藏了。
如今之计,只能尝试拉苏缙云下水,虽然秦家要分出一笔极大的利益,但好过到时分文不得的下场。
秦三爷一马当先,他是秦倾城的父亲,说到底也是苏缙云的岳父,尽管苏缙云比秦四爷还要年长几岁,但此事由他来接头无疑把握要大上三分。
秦家四人与苏缙云在镇守司的书房里足足待了一个时辰。
镇守司的差员不知究竟在商谈何事,只知秦家四人离去时,脸上的愁容已经消散了许多。
衙司。
大堂内摆着俩具尸体,众人悲痛。
此次行动死了一个捕快一个快手,都是昔日的同僚,多多少少也有些情感。
“从衙账给二人家中各送百两银钱,再从我名下去取百两银钱送到林羽婆娘手里”吴稹悲沉的朝身后吩咐。
往往就是这般,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吴稹只能尽最大弥补。
从北城区归来,全队只有吴稹,沈放二人无事,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也受了些伤。
此等大案,能在俩日侦破,无疑是大功一件,奖赏必然不会少的。
吴稹从衙账取来二百两依功劳发放下去。
沈放未曾参战本是无缘这些银两,但是想到此案能破,跟沈放此人有着巨大的关系,一番思考又赏了十两给他。
其实吴稹心中还有另一方面的考虑,周涛一而再,再而三想把沈放挖到镇守司,若是个庸才也就罢了,走了就走了,但是他不是。
吴稹惜才,沈放心思缜密,是个难得一见的奇才,他肯定得牢牢握在手中。
虽然沈放走的几率很小,但十两银子而已,对他来说那也只是毛毛雨罢了。
沈放接过银两,脸上却没有昨日那般的喜悦。
秦家被劫一案虽然算是结案了,但怎么看都像是幕后之人特意为之。
“大人我有话想说”
心中几番纠结之后沈放朝吴稹开口,虽然很想远离这滩浑水,但是如今身穿差服,又死了这么多无辜人,他不查明真相,心底实在过意不去。
“你且说!”吴稹疑惑。
“大人是否能移步书房详谈”
其中关系错综复杂,需要慎重行事才行。
一刻后。
衙司书房内。
吴稹,手臂上缠好纱布的沈知新静静盯在沈放身上,想听他究竟要说什么。
沈放沉声开口:
“大人难道不奇怪秦家这批金银珠宝出自何处吗?”
闻言吴稹有些失望,似乎太高看眼前这少年了。
“此事镇守大人自有定夺,说不定此时秦家已经如实招出!”
“那大人可知秦家为何要把这批金银珠宝送出城去?”
“秦家自家家事,我等关心做甚?”
吴稹有些不耐烦,反问回去。
沈知新静静听着没有开口,其实他也对此有些疑问。
等吴稹回后,沈放不急不慢的又问:
“大人难道就觉得此案已结?”
“你有什么话直说,不必饶弯子”
沈知新早看出吴稹已不悦,连忙提醒自家儿子。
“好,敢问大人,鬼刀在城外劫走秦家这批货后又为何要偷摸着回到汤城?这笔钱财足够他们一世享尽荣华富贵,冒着这般风险完全不合常理!”
沈放话未落,吴稹已经脸色巨变,自己只注重了表面,完全没考虑到这一方面。
沈知新也露出凝重,原本他一直觉得有些不对,但却又说不出个具体,如今看来便就是这一出。
“你有何发现”吴稹连忙问道。
“大人还记得那个报案的之人?”
再一次提到此人,二人脸中尽是凝重,想是有些猜测。
久久之后,沈知新朝自家儿子沉声问道:
“你是怀疑鬼刀身后还有人?”
“没错,鬼刀负责劫货,送回城中交于那人,而那报官之人也是此人一手安排”
“那为何要报官?”
吴稹脑中混乱,既然是一伙人,干嘛要这么做。
“鬼刀不是个简单之人,今日看来就连镇守大人未必是其对手,那人怕是心中忌惮,想等拿到那批金银珠宝后借官府之力除掉此人,只是案件突破太快,那批珠宝还没来的及送出,便被我们查到了踪迹。”
沈放只能凭借自己的判断来网织这二人之间的关系。
“那怎么保证鬼刀不会出卖这幕后之人?”
沈放此言漏洞不少,沈知新提出疑问。
沈放久思之后才又有了猜测:
“可能不是为了除掉鬼刀,毕竟他乃是五境巅峰修士,想要取他性命绝非易事,如果说是为了试探或是警告他呢?”
沈知新与吴稹锁眉沉思,欲要把这些判断拼凑在一块。
半响后吴稹才开口问道:
“你心中可有怀疑之人”
沈放摇头张嘴道:
“但此人身份绝对不简单!”
闻言沈知新突然想了当年一事,凝重道:
“大人可还记得当年围剿邙山匪寇一事?”
吴稹瞬间恍然大悟:
“这幕后之人便是当时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后就将消息透漏给了鬼刀,故此当时鬼刀才能提前逃离”
说完之后,吴稹又低喃:
“如此看来幕后之人便是那几位的其中之一!”
三刻后。
考虑到牵扯之广,吴稹朝沈家父子二人吩咐道:
“此事暂且莫要告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