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干云起初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俩人干嘛偷偷摸摸的谈论自己。当听到俩人谈论自己如何呆傻时,不觉一阵心酸,心道:“没想到我在他们心中,竟是如此的不堪。”
段干云微微叹息一声,心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来他们对我好,都是假的,只是想学我的剑法罢了。”
听少年说自己有点善心,段干云不知少年是在取笑少女,心底不觉一热,想来自己传授少年剑法,他多少对自己还是有点情义的。
听少女说如何讨厌自己,段干云不觉有点生气,心道:“我都说了不娶你,你又何必在乎我是怎样的人呢?”
听到后来俩少年说笑的话语,段干云险些失声大笑,好在他虽脸颊颤抖,黑夜中俩少年也无法觉察。
俩少年笑了片刻,青英微微叹息一声,继续道:“小妹,你若不嫁给他,他定然不愿将所有剑法都传授于我,他虽有点呆傻,却也并非完全是个痴呆之人。”
少女嘻嘻一笑,道:“我看未必,这小子心底单纯的很,未必会有所保留的。你看他今天的那股开心劲,完全不像有心机的人。”
少年笑道:“他怀揣绝世剑法,竟能活到此刻,也真是不容易了。”
少女笑道:“那还不是托了他那个结拜大哥的福,否则以他的智商,早被人骗了十七八次了,怎还轮到咱们骗呢?”
少年嘻嘻一笑,摸了摸段干云的额头,微微笑道:“小妹,你尽可答应这小子就是了,至于你们何时成婚,爷爷早已有了打算。他老人家视你如珍宝,又怎能甘心让你嫁给这么一个傻瓜呢?”
少女嗫嚅道:“今天爷爷没跟我明说,我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少年叹息一声,笑道:“我还是跟你如实说了吧,你可千万不能露出马脚,否则爷爷的计划就泡汤了。爷爷之所以那么说,无非是想用你拖住这小子。你现在年龄尚小,成婚一事,自然要过一两年了,那时,我早已学会了剑法。”
少女犹豫片刻,嗫嚅道:“那时,他若要娶我,可怎么办?”
少年哈哈一笑,道:“那时爷爷杀了他,不就一了百了了。”
少女惊呼一声,颤声道:“你说……你说爷爷要杀他?”
少年叹息道:“这还不是为了你好。”
少女叹息道:“看来只能如此了。杀了他,就不违背誓言,我自然也不用嫁给他了。”
段干云听到这里,只觉脑袋一阵发晕,两位少年以后又说了些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他心底暗暗惊道:“他们要杀我,他们要杀我,看来那老头果然深藏不露。”
段干云只觉身子微微颤抖,他万万料不到,这老少三人看似和蔼可亲,心肠竟是如此歹毒,不但要骗他的剑法,还不留他的活口。
段干云顿时想要逃走,此地对他来说,瞬间从天堂变成了地狱。
忽然!他心头一动,嘴角微微一笑,心道:“我何必要偷走,他们至少不会立刻杀我,我何不将计就计,跟着少女成婚,等享受几天快活的日子,那时再逃也不迟啊!”
段干云想到这里,不觉有点惭愧,又有点兴奋,只觉人生从来都没这般惊心动魄过。
他暗暗好笑,心下又叹息道:“你们三个大骗子,想要骗我,不料反被我骗了。这可不能怪我,是你们要先制我于死地,老子不杀你们,已是大发慈悲了。”
段干云随即想了一系列骗老者的话,他越想越是兴奋,想到后来,不觉已是全身大汗。
想到和少女缠绵场景,他不觉有点脸红,但想起他们三人是可耻的骗子,他心底突然又硬了起来。
突然!段干云只觉身子的七八出地方,再次被少年点了几指。
段干云只觉眼前一片茫然,这次真是什么也听不到了。他突然心下一阵发慌,暗暗道:“糟了!这片刻想着如何骗那老者,却望了运转移穴神功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段干云再次醒转时,只见少年呆呆的望着他,眼神中似有点迷茫之意。
段干云望了一眼窗外,看已是中午,他不觉有点心惊,想不到自己已睡了这么久。他回首瞥了一眼少年,看少年依然呆望着自己,他尴尬的笑了笑,微微叹道:“青英,你醒了,我怎睡过头了?”
少年突然微微一笑,道:“师父,也许你昨天太累了,这才睡过头的。今天你打算教我几招剑法呢?”
段干云看少年不再怀疑自己,这才微微吐了一口气,他拍了拍少年的肩头,笑道:“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看少女已不在床上,段干云便和少年下床,简单梳洗了一番,便向门外走去了。
段干云望着少年匆匆而行的身影,微微笑道:“青弟,你先去练剑,我想去看下前辈。”
少年疑惑的望了段干云一眼,向他拱了拱手,便向他们昨天练剑的地方去了。
看少年远去,段干云犹豫了起来,想到要骗那老者,他总觉有点惭愧,也有点兴奋,想到他们是可耻的骗子,他不觉心里好受了点。
待走到老者门口,看少女不再里面,他轻轻敲了敲门,道:“前辈,晚辈有几句话,向跟你聊聊。”
老者向段干云的方向转了转头,微微笑道:“公子进来说吧,跟老夫就不必这般客气了。若公子不嫌弃老朽,日后也叫我爷爷好了。”
段干云尴尬的笑了笑,看老者面不改色,他心道:“老狐狸,你就装吧,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等老子骗了你孙女的一世清白,看你还能这般淡定不?”
段干云在胡思乱想间,已走进了茅屋,他依然坐在了老者对面。
段干云向四周瞥了一眼,看没那少女的身影,才向老者拱手道:“爷爷,我的剑法离黑白双邪实在太远,只怕要在此地多待几年了……”
段干云未说完,老者哈哈一笑,道:“那好的很啊,你能留在此地永远陪着我,就更好了。”
段干云嗫嚅道:“只怕要打扰前辈的雅兴了。”
老者笑道:“老夫已是快入土的人了,也没什么雅兴。老夫昨天说的事,你考虑的怎样了?”
段干云料定,老者必会再谈少女的事,便没立即开口,听老者终于说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小子孤身一人,早想有个眷侣,能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在此地和青妹陪伴爷爷,自是再好不过了,只是在下模样平平,怕青妹不愿意了。”
老者忽然拍了拍手,拉着段干云的双手笑道:“公子能答应此事,就不必多想了,老夫定能让你如愿的。”
段干云微微一笑,看老者表情依然淡定,他此刻当真佩服他的演技了。
段干云随即叹息道:“若青妹愿意下嫁给在下,在下愿同她一起照顾爷爷,再也不涉足江湖了。不满爷爷,在下还是鬼剑门的掌门……”
段干云本在骗他,此刻为了万无一失,不免胡扯了起来。想来鬼剑门如今已是灭门,他说自己是掌门人,也没人能查清真伪了。
老者听罢,脸色突然变得极为兴奋,他匆忙向段干云拱了拱手,颤声道:“老朽眼盲,真是糊涂透顶,原来阁下还是鬼剑门的掌门,恕老夫失礼了。”
段干云匆忙握着老者的双手,微微嗫嚅道:“若青妹真能委身下嫁,在下愿将这掌门之位让于青弟。”
老者呼吸顿时有点急促,他身子突然僵硬,紧紧握着段干云的双手,过了良久,才叹息道:“这……这也太委屈公子了,区区一个女子,怎能换取鬼剑门的掌门之位呢?”
看老者神情激动,段干云料定,老者已深信自己了。他微微叹息道:“在我心中,青妹比什么都重要,别说一个区区掌门之位,即便皇帝老子,爷爷也不要了。”
段干云越说越是激动,一时兴起,竟在老者面前自称爷爷了。说了此话,他顿时脸颊通红,本想跟老者说句抱歉的话,怎奈他还没开口,老者已是哈哈大笑。
老者突破拍了拍段干云的肩头,朗声笑道:“鬼剑门的掌门,果然与众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