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打开双肩包，生怕东西摔碎了，看了看一切都完好无损，这才宽心，九死一生之行，总得带点啥纪念品。
“那会你要说的遗言是啥来着？”
“呃，那个嘛，没什么啦。嘿！”
“看，捡了三百块钱，咱们出去吃顿好的！”
“耶！我都瘦了两斤，赶紧补回来！”
……
夜色轻柔如水，明月历历如新。
让人步履轻盈，一路往前走去。
大头欢呼雀跃，江望却心有所思，刚才怎么就闭眼睛了，导致自己没看到棒球帽和龙黑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江望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去往位面了。
那棒球帽似乎并不想杀死自己，至少没有龙黑那么强的恶意，他也没有亲自动手，否则自己一定不是对手，他在想什么呢？江望不知道能否在见到他，但冷肃然曾经说过将来他和棒球帽是要打仗的，人家已经武力值800+了，这根本不是在一个起点上。如果注定要打仗，江望真希望能避开他。但是，未来的敌人也许一个比一个强大，如果这个都没法干掉，自己肯定是去当炮灰的！
想到这里，江望更深一步觉得自己真的要提高，提高，再提高！
走了一阵子，大头吹口哨，唱歌。江望想着系统的事。
“终于，有信号了。”冷肃然传来信息。
“你故意的吧？”江望问。
“真不是。呃，你怎么没挂？”冷肃然差异，“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江望也轻描淡写。这个助理终究还是大部分情况下靠不住的！他已经认清了这个事实。
“呃，符咒没了？符咒呢？”冷肃然惊讶。同时也宽了心。至少自己的唯一威胁被解除了！真是上天的恩赐啊。
听不到江望的责备，也感受不到江望的情绪变动，他好像很平静。这种平静让冷肃然有一股深不见底，摸不着对方的感觉，这就是失去控制力的感觉。
不管这一趟行程发生了什么，总之让他成长了。这一点冷肃然是肯定的。没有自己帮忙，积分又兑换了一个空福袋，这小子几乎凭借一己之力脱离险境。对于这个级别的他来说，不算容易。
“想分享一下么？”冷肃然觉得有点内疚。不过刚才真的是没有信号，也真的是系统抽疯。
“谢谢了，不想。”江望回答。
“呃……”冷肃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像和江望之间变得遥远了。
趁着手机还有最后一点点电力，江望给钥匙拍了照。等待系统确认。
凭借黄金瞳，江望和大头沿着小路穿越一片林子后，又过了一个山头，一路路安安稳稳，妥妥地离开了危险之地。
等他们走出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亮了。大山中正是瘴气凝结的浓厚的时候，但两人体内的帝王蟹将他们吸入体内的瘴气化解了。
等走出了周村这片山，已经是在另一个方向了。
那周半仙院子里的三个人一直做到了天亮，也没有等到出来的身影。
“又是四个……”
“终究还不是我们要等的人……”
“阿弥陀佛，万物有灵，万物归息……”
江望和大头从周村的另一个方向直接离开了，在山腰上找到了藏好的摩托车，一路扬尘而去，到了城郊，找到一家卖包子的地方，两人狼吞虎咽一人吃了十个大包子，就没有这么香过。
而江望，从来没有体验过，活着可以这样美好。看东方天际升起的朝阳，充满了无数的希冀，看风中摇动的柳枝，看飞扬的云朵，甚至脚边的一朵野花，竟然格外生出那么多的性灵之美来。
若不是有昨晚的九死一生，也感觉不到这种美。江望忽然觉得内心很丰盈，很润和，他平和地笑了。
“咋样，这的包子好吃吧？每次从周村回来，我都在这吃，这家的肉馅有秘方。”大头以为江望的笑是因为包子好吃。
“以后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你俩的共同语言肯定多。”
“谁家小谁呀？漂亮么？”大头眼睛有点发直了。
“别想多了，他，呀，是我们学校食堂的大厨，姓司，人很好，天生喜欢做菜。”
“唉，男的呀。”
“我认识的女的也很少唉，还都是中学生……”
“嗯嗯，不泡学生，不跟未成年交往，这是原则。”
这时候，包子铺有人推门进来。那人直接坐到江望对面。正是民警武斌。
“你打我电话了？”武斌直接问道。大头看了两人一会，不知道啥情况，就低下头继续吃包子了。
“我？”江望捉摸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在周村那会借用别人手机好像是拨了一下武斌的电话。
“好像是我……”江望又说，“不过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那是我私人号码。去过周村查到了。”
“你们出警速度真是……”江望故意努了努嘴，后半截没说。
“你和周香君、老独眼、周半仙这几个人熟么？”武斌继续问道。
“怎么忽然这么问？”
“别用反问回答一个警察。”
“既然我们互相交换信息，那彼此就坦诚相见咋样？我见过他们，就觉得有点怪异，但又说不出原因。”
“其实昨晚我已经到了周村了。他们三个在一块闲聊了一夜，都是些云里雾里的话。但这不寻常。周村这个地方也不寻常。”
“怎么讲？都哪些话？周村哪里不寻常？”江望问。
“下回再说。你没事就好。好好在学校呆着，别总出来得瑟。”武斌说完拿起桌子上剩下的几个包子边走边吃。
江望没想到那个电话竟然引来了武斌。他真的来了。现在这样负责的热血警察几乎绝种了。自己怎么才能知道他的那部分信息呢？得想个办法卖个人情给他才好，江望寻思着。
就刚才武斌坐在自己对面的时候，虽然是便装，江望就想啊，如果昨晚龙黑没有消失，自己真的杀了他了，此刻还会这样从容面对武斌么。有时候一种职业，比如他的警察身份，就像拷问道德和底线的一把尺子。
这个时候江望庆幸，龙黑消失了。江望还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