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究竟长得怎生模样,居然长亭吓了一跳?
但只见,他身高八尺有余,体形魁梧粗壮。一双大手如同蒲扇,指关节粗大,给人一种力的感受。来人虎背熊腰,一身短衣襟,小打扮,裸露双臂,铁块一样的肌肉坟起,胸前黑毛毕露。
往脸上看,一脸的横肉,面色黝黑。一双虎目瞪得好似铜铃大小,朝天鼻,钢针一样的连鬓胡须乍立。大口张开,如同血盆,森森白齿,在残阳下带着一抹血色。这男人乍看上去,容貌丑陋不堪,可仔细观瞧,长亭却能够感受到自这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猛豪迈之气。
“真猛士!”
从车队中走来的魏伯阳也看到了来人,不禁发出一声感叹,“贤弟,此乃高祖之樊哙重生啊。”
魏伯阳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这大汉的勇猛。
长亭闻魏翱这句话,不禁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这大汉虽然生得丑陋,但可以看出,此人却是个性情中人。不过,跟随魏伯阳时间长了,长亭也学会了一些相人术法,看出这汉子居然是早夭之相。
他看了一眼魏伯阳,见魏伯阳轻轻点头。
很明显,他也看出了端倪。长亭不禁觉得可惜,刚要开口。却听那村长大声吼道:“典韦,你发什么疯。”
“村长,这小白脸会妖术。”
“住口,你这丑八怪难道想连累我们吗?还不跪下,向大人请罪。”
典韦一脸的不情愿,可在村长的呵斥下,最终还是跪了下来,向长亭磕了头,“小白脸,刚才是俺不对。你要处罚,就处罚俺好了。村长他们都是好人,你可不要责怪他们,俺一人承担就是。”
长亭轻声叹息,伸手拦住了典韦。
“你叫典韦?”
“没错,俺叫典韦。”
“可是这村子里的人吗?”
没等典韦回答,村长开口说:“大人,您千万不要误会。这丑八怪不是俺们村子的人。他原本陈留已吾人,因为杀了人,犯了事情,所以跑到了俺们后山里躲藏,靠打猎为生。俺们见他还算老实,而且是个打猎的好手,所以时常和他交换猎物,还给他找了一个媳妇帮他操持。”
长亭眉头一蹙,没有再理睬村长。
“防,你们没事吧。”
“叔父,侄儿没事。都怪侄儿平时学艺不精,丢了叔父的脸,请叔父责罚。”
“这不是你们的错,你们没有听见吗,魏先生也说这可是高祖樊哙重生,你们自然不是对手。”
说着话,他搀起了典韦,上下打量一番。
这典韦端地是生了一幅好筋骨,年纪虽然有些大了,可如果修道的话,绝对是成就非凡。
“防,我累了,让他们安排住处,准备饭菜!”
燕长亭说完,拉着典韦的手,“汉子,我请你喝酒!”
司马防等人一头雾水,怎么同样是被打,却是两个命运?之前被陆吾打败,长亭非常生气。可是如今被典韦一个凡人打败,小叔父居然连责怪都没有,还表现得和颜悦色。就算这丑汉子是樊哙重生,可樊哙也是个普通人。怎么被仙人打败了要被骂,被凡人打败似乎还有奖?
从心里面说,司马防是看不起典伟的。
在出身世家的司马防眼中,典韦不过是贱民一个。不过,小叔父既然对他好,那自己也要注意。
反正,此刻司马防的心里面,只有一个感叹:小叔父当真非常人,就连一举一动,也非常人可以猜测。
……
长亭拉着典韦,叫上陆吾,和魏伯阳三人住进了村长的家中。
别看村长这职务不大,可是家里倒是非常宽敞。几百个人,几百匹马住进去后,丝毫不见拥挤。
客厅中央,铺着一张白色虎皮。
两边墙壁上,还挂着各种动物的头骨。
长亭扫了这客厅一眼,奇道:“好家伙,这村长莫非还是个勇武之人?看他模样一点都看不出。”
典韦说:“不是,这些都是俺打猎的猎物。村长好心,全都买了下来。否则俺连家里的婆娘和小子都养不起。对了,小白脸,你真的要请俺喝酒吗?俺还是那句话,你别责怪村长他们。”
长亭哑然失笑,拍了拍典韦的肩膀。
他向魏伯阳三人介绍了陆吾,正说话中,客厅外司马防已经指挥着奴仆端上美酒佳肴,摆在厅中桌案。
“典韦,来,我请你喝酒!”
“小白脸,你还真的是个好人,居然请我喝酒。娘的,自从离开家乡以后,俺就没有好好的喝过酒,可憋死俺了。”
“你打了这么多猎物,难道还喝不得酒?”
典韦说:“哪里有钱喝酒啊。山里面可不是天天都有猎物,刚开始还好一些,这些日子以来,那些畜牲看见俺就跑,害得俺跑断了腿,一天下来也不一定能有收获。家里的婆娘生病,小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俺那有闲钱。嘿嘿,小白脸,不瞒你说,每次来村里,俺都是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喝两口。”
长亭一皱眉头,看了一眼客厅中的这些猎物,心道这典韦真是个实在人。
这么多猎物,拿出去卖可都是能卖上好价钱的。那村长,还有这些村民,定是看典韦憨直好骗,所以才收留了他。如果真的好好交易,这些猎物别说喝酒,就算是天天山珍海味,也绰绰有余。
“防——”
“侄儿明白,这就去处理!”
司马防立刻领悟了长亭的意思,起身走出客厅。他知道,长亭是要他替典韦讨回公道。虽然他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和那些村民打交道,可是长辈之言不能违背,更何况长亭在他心中,如今可以比肩神仙。
村长的事情,自有司马防处理。
长亭和典韦推杯换盏,美酒佳肴令这汉子大呼痛快,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晚。
典韦酩酊大醉,由长亭唤人将他扶去休息。司马防也来报告,说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不过,他也打听清楚,村人许配给典韦的妻子,是一个有点疯颠病症的疯婆子,为的就是让典韦给他们更加卖力的干活打猎。疯婆子,自然不可能给典韦什么帮助,可对于典韦而言,却成了一个责任。
“大哥,我想带这汉子去温县,这家伙的脾气很对我的胃口。”
魏伯阳明白长亭的意思,点点头,“那我和丹阳就去山里看看,如果可以的话,就带着他妻子孩子一起走。唉,乱世之中,人心叵测,似典韦这样憨直的汉子,若不经逢大难,恐怕难以成道。贤弟,我知道你想要救他,可是我必须要提醒你,有些事情,绝非你轻易就能更改。”
“我知道——”
魏伯阳不再多说,叫上了丹阳子,连夜入山。
司马防已经打听清楚了典韦的住处,凭魏伯阳的本事,找到典韦妻小,绝非是一件难事。
待一切处理完毕,长亭哄燕离睡下之后,这才抽出了时间,和陆吾详细交谈。
陆吾说:“自公孙有熊得了天下,主公就带着我们随帝南迁,前往云梦大泽之中生活。当时,夫人的意思是既然帝不愿与公孙争夺中原,索性就向外发展。主公和尤王都熟悉水性,所以率领部族入海。后来尤王战败,主公失踪,连夫人和帝都不见了踪影。我和相柳只好率领主公麾下,留在海中,打探主公的消息。可没成想,那北海罔象趁着主公和尤王不在,突然袭击我们,使得我们死伤惨重。阴长生就是在那个时候和我们失去了联系,没想到他居然先找到了小主公。”
“这么说,当初义父的手下还在?”
“在——”
陆吾点头,说:“只是北海罔象逼迫很紧,我和相柳只好带着部下守在东海一隅,靠尤王当年留下来的混天伞撑出了一个结界,这才暂时和罔象的手下相安无事。大概在两千年前,我借着罔象登陆助西岐大军灭商的时候,冲出了他们的包围,前来寻找老主公的下落。只可惜,在冲出包围的时候,我被罔象手下的猛将游光打伤,元气受损,直到几十年前遇到杨秉,蒙他不惜以重金购买来万年灵芝草,这才算是治好了伤势。但是,一千多年伤病困扰,让我道基受损,只能慢慢调养。”
长亭闻听共工昔日部下被困东海,不由得心中焦躁起来。
虽然他不认识相柳是谁,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共工的手下。堂堂龙神的部下被人困住,说出去着实不好听。
“陆吾,我们如何才能救出相柳他们?”
陆吾说:“罔象的手下游光乃是相柳的手下败将,只要她能出来,自然不需担心。至于罔象的其他走卒,混天伞中的兄弟也能对付。只不过,那罔象神通广大,比之那五个泼皮也只是差了一筹而已。小主公的道行在修道人当中当属翘楚,可是比起罔象,还有很大的差距。所以,我建议小主公您最好能尽快前往伏魔殿,修行化龙大道的真法,方有可能与那罔象一拼。”
长亭连连点头,“既然如此,那等我在温县安置以后,咱们就立刻动身,前往钟山伏魔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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