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算计人,那我还是真不在行.出了老家伙的屋子,我背后已经湿了一大片呀。好在那老家伙没有注意我,这种事情,我以后是不打算再干了。
此番获得的成果让我非常高兴,但也不是没有顾虑,刘全有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对付的人,我不相信他会真把事情告诉我,刚才答应,也只是顺着他的话来,免得这老家伙狗急跳墙。
说了那么多,我是得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至少在现在他还不想死,或者说还想将现在的安逸生活延续下去,这就是他想要的,我搅扰了他的生活,恶心了他一把,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但他越是这么想就越是中了我的圈套,总之这些花花肠子还得感谢胖子
提前一天我就去了刘全有给我的地址,那地方只有两种交通工具,一种是坐进山出山的摩的,一路过去颠的要死,关键还不安全,主要是那些骑摩的的司机,这深山无路的,出个什么岔子那都是红口白牙任凭人家怎么说了。
另外一条是铁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连汽车都不通的镇子会有铁路线,但是看过去向我就发现这是个藏在山中的过度站,一条慢道,一条快速道。主要还是为了及时检修铁道的用途,其次正好也为当地出入提供方便,只不过为了避免与正常列车冲突,所以进去的车一周只有两次,还都是在晚上。凌晨才能到站。
我给那个同学招呼了一声,说自己的事情处理完了,就要回去,那人也是官面上混久了,硬是拉着我又搓了一顿,这才放我离开。
隔天晚上,我上了绿皮车,一路哐当哐当就没停过,车上人还挺多,一车厢有小一半都是坐满了的,窗外全黑,这是上了临河的岩山道,信号都没有,零星可以看见车窗外有几点灯火,估计是山里修路的。
那个镇子叫岗子井,车站里我就骚扰过工作人员,最后也大概了解了一下。岗子井在民国前后的时候原本是矿山,特产一种黑铁矿石,后来矿塌方了一次,据说整片山都塌了半边,死了上百号人。当时那个年代就不拿矿工当人看,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最后具体是什么原因,开始又住起了人,那就不知道了,总之到现在,那个镇子里还有两三百户人,反正就是除过大路没有,其他也和外面没有什么区别。
这地方一路都没有信号,我靠在硬板凳一般的绿皮车座位上极为难受,这车得走四五个小时,其实满打满算就只有不到一百公里,车上也都是些上了年龄的,估计是出来采买,买了日常用度,要么回去卖,要么就自己用,总之车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包裹。
大致是几点我都已经不知道了,总之在一长串火车轮摩擦铁轨的声音之后,我猛地被抛到了对面的座位上。再破的绿皮车我也是见过的,怎么着那座位里面也是塞了棉花的,可是这地方邪乎,座位就是硬板子,一脑门装上去我脑门上就出了包。
一时间车厢里全是骂娘的声音,没多大点儿的时间,一个穿着制服的胖女人就走进了车厢。胖女人脸上擦着非常厚的白面子,被车厢内昏暗的橘红色灯光一照,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大家等一等啊,没事儿,不知道哪个龟儿子把石头架轨道上喽,等会儿清完就走喽。”胖女人没有停留的意思,直接去了后面的车厢。
我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在这胖娘们面前我也没心思卖惨,吐了口唾沫这才爬了起来。一想心里又不舒服,只得掏了烟拿着包去了车厢连接处。
这种车在哪儿抽烟都一样,没啥区别,但是我坐的那地方窗户打不开,已经被焊死了,没法子,我只得到了开门上车的地方。
这车一停下发电机也就不工作了,未免启动不了,每个车厢就开一盏灯,老爷车没办法,我看了看车厢里的锈迹,恐怕比我年龄都大。
这地方的门随手都能打开,我往外飘了一眼,前面有人拿着手电筒乱扫,似乎就是清理铁道的。正当我想缩回身,就听见身后突然炸出来一个声音。
这一声吓的我差点直接摔下去,回头一看,是个带着圆沿帽子的男人,这人口音有些怪,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地口音就是这样。
那人见我被吓到了,拍了拍我,就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听了半天,才听明白他说的是:“兄弟,借个火。”
我没多说话,就将打火机打燃递了过去,这人也顺势探头过来,我正纳闷,就看他是个青年模样的人,还打算问他去镇子里干嘛的时候,我就看清楚了这个人的脸。
顿时,我脊背就是一阵发凉啊,这个人我再熟悉不过了,虽然好久没见,但是一看见这张脸,我几乎是瞬间就认了出来。
他是那个假姜淮呀,大半年前我和胖子还在去墨脱的路上收拾过他,最后这人没冻死在那个窝棚里,又到了墨脱的县城,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遇见他了,结果还是我自己吃的盐太少。
姜淮贱兮兮的笑了笑,他丢掉手里还没点燃的烟,一拍我的肩膀就说:“巧啊,咱又见面了。”
我是心里清明啊,这回恐怕又是我自己找的麻烦。在这件事情上,刘全有是以一个怎么样的地位存在?这是个关键人物呀,要是我想查点儿什么出来,没理由不会放过他,但是从他身上找不到什么信息,那转个思路,就专找找他的人也不可谓是一种门路。
姜淮恐怕就一直在养老院外蹲守,不是他自己也至少是有他的爪牙。我算是栽了,关键这事儿是我自找的。几分钟前还自认聪明,现在也不过是在别人手掌心里蹦跶。
“巧你大爷,你他妈就是一直跟着我。”我一时没了办法,只能嘴皮子上占便宜,还没等我骂两句,姜淮的背后又冒出来两个人。
我知道这回是彻底完了,恐怕得被绑架,眼下四处找门路逃跑,却也是一条路都没有。就在姜淮一脸奸笑要来按我的时候,突然列车的汽笛长鸣了一声,车内瞬间一黑。
这是火车前面清开了,转唤供电模式,车厢里面的灯才零时关一下,我抓住这个机会就矮身往车厢内跑,只要到了有人的地方,我想这些人也不会太猖狂。
没想到才蹲下就听见姜淮哀叹了一声,随即我胸口一紧,一只大脚掌就踩在了我的胸膛,我的背后就是还没关完的火车门,这一脚直接给我从火车里踹了出去。
火车厢距离地面有一米多高,车站里的月台没那感觉,但这是外边儿,背后靠了个空我就摔了下去,这回可倒好,我开门的这边正是临崖的方向,至于现在是河道还是悬崖那我就不知道了。
猛地打了两个滚,我就感觉背后还是空的,叫了一声整个人就从落空的车道楞上滚了下去。这一路没遮拦,就根本没有停顿,还好杂草遍布,落下去都是软的,石头疙瘩撞上过几个,但越是撞我越是清醒,直到平稳落地,我只觉得一股难以忍受的眩晕感。
我半倒在地上,上面火车鸣笛声又响起,火车内灯光全开,那车已经动了。我连连叫苦,想往上爬,但是十几米的高坡全是杂草,黑暗里更本没有地方抓。
我在坡下就听见上面的姜淮说:“怎么回事儿,死了怎么办,快点下去找人,出了岔子到时候你我都得倒霉。”
马上我就听见几个人跳车的声音,车很快又动了起来,哐当哐当朝前开了出去,我想骂,但是害怕会招来麻烦,只得马上闭嘴赶忙往火车出去的方向走。
好在有杂草垫着,除过脑袋之外,全身上下也没几个疼的地方。这车要他快的时候它死活不走道,要它等等,却见一溜烟连灯光的影子都看不着了。
那火车道在半山腰上,我滚下来没落到河里,这地方还是个山梁台阶,往下能听见水声,只不过声音很远,我一听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呐,得亏了这道坎子,不然这要摔下去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身后几个人的叫喊声越来越清楚,我是不能落在这帮人的手里,被绑了肉票那恐怕不会舒服,当时可是没优待姜淮,还差点弄死他。我恐他报复,只得摸着黑压着声音往前走。
这种感觉非常诡异,我本就惧怕走夜路,现在还在这么黑的地方,往上往下都是摸不着边的黑,天上似有乌云看不见月亮,根本没有一点儿的光线,现如今我就像是得了夜盲症,只能靠着手掌摸着往前走。
身后的人已经下到了跟我差不多一样的高度,我趴在原地等了几秒,没有看见灯光,看来这些人也是没有料到,手里不见光源,那这就好办了,早前我是打不过你们,跑也没法子。现在咱都看不见,我只要冒着,他们也拿我没有办法。
但我还是害怕被那几个人包了饺子,慢慢的靠着坎坡往边上走,但是感觉着却是越来越往下,这路像是条斜坡,而且脚下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野路的坡坎子那来这么好走,连个杂乱的石头土坑都没有。
我摸着一边的杂草蹲下,一直顺着山坡往脚下摸。这一抹竟然就让我摸到了有横竖纹路的石头,几下过去,最后我竟然发现在我脚下的是一条石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