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他?”那个人突然从我的记忆里蹦出来,就让我几乎站定在了原地,原本还想去看看后窗之外适不适合逃跑,现在也全无过去的想法了。
“别白耍那些心思了,除非你是一条鱼,否则你只有两个结果,不是摔死,就是淹死。”楼古山斜靠在床上,他早就发现了我的异常,只是看着我想干嘛,现在又发现我站在了原地,不由得他不先来提醒我一下啊。
我没理他,一屁股就坐在了近前的一张床上,脑子里依旧是思绪乱舞,我是不明白啊,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要说起他,其实我俩还没多少接触,见面也早就是半年多前的事情了。之所以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我才想起来,其中也有这个原因。
我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问题可能还并没有那么简单,后面是否还会因此牵引出另外一个人,娘的,我越是想,就越是从股子里一直往外钻凉气,实在是忍不住让我自己害怕,这事儿是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变成这样的?
“我刚才还想跑,现在没那心思了。有个事儿,我得问问。你那么牛逼,不知道绑架人行不行。不白让你干,嘶……得,你要是帮我干了这事儿,就当你推我进墓室的那茬儿扯平了。”我说话的口气是一点儿都不软,但是心里直打摆子,深怕这王八蛋给拒绝了。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他要是拒绝,那我就得耍无赖了,他们捉我一定不是想满足心里的变态欲望,总之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我都已经准备好咬死了反抗了,他娘的你们都不配合,别想着我还来配合你们。
我正在心里暗自发狠,却忽然听到楼古山说了一声:“好。”
我多少是有些诧异的,其中还有种可惜的感觉,这中心态实在是略显犯贱了些。我正诧异,就听见楼古山又说:“不可靠的事情,最好不要那么容易自己下定论,最后倒霉的往往是自己,你又得谢谢我了,我又把你危险的心思里扭了回来。学乖点儿,要我是你,那我就等着,你得知道,能一直需要我们看着,你早在我们的计划里就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行了,说吧,绑架谁?”
“我谢谢你八辈祖宗。”这话我是实在没有忍住就骂了出来,但话还是瞬间让我转了口气,听起来并不像骂人,但是细细思量,这要比直接骂还损。楼古山只是啧了一声,就从床上翻起了身。
我和楼古山一同坐在二楼到一楼的楼梯口,楼道里已经没有人走动了,零零散散才有一个,这大夏天天的满身上下都是蚊子,我自己更是惨不忍住,硬是拽下了招待所的纱窗蒙在了身上。
我不知道不久前那个和我撞了个满怀的人住在哪个房间,但是刚才见他下去,也就知道他一定不住在一楼,但这也仅仅是有些绝对的估计,他要单只是上楼看看,那也不是好说的事情。
楼古山漫不经心的抽着烟,我已经急的没有耐心了,眼看着从山边红晕一直等到几近九点多,这人就是没有等着。
就在我还合计着是不是等明天再偷偷摸摸看看,到时候再熬到晚上重新下手的时候,却忽然听见水平于我们的一间屋门伴随着咯吱吱一连串声音被推了开来。
我急忙去看,一边的楼古山也立刻踩灭了自己的烟。刚等我要探身站起来,忽然一下就被楼古山给拉住了胳膊,他的力气照旧的不留一点儿情面,死死的压着我,不让我站起来。
还没等我问,就听见楼古山轻声说了一句:“等着,钩都没上呢?”
“不是,我都不确定,你怎么就知道是他呀?”我心中疑惑心起,也忍不住那么长的时间,见出门的人离我们还远,就小声给楼古山侧耳了一句。
“我要说我会算命,你信吗?”楼古山说完,沉了一会儿,我俩都看见出了门的那人朝着楼梯走来,那人的穿着我只大概记得,因为这楼的装饰灯也并不清楚,所以只是远远看见,似乎大概就是那个人。楼古山顿了半晌,随即轻声说了句:“沉住气,鱼儿要来探饵了。”
我立刻紧闭着呼吸,没想到楼古山又点起了一只烟,随手还给了我一根。暗淡光线下,我没有看清楚烟的牌子,但是为了抵制心里那种既兴奋又不安的心情,所以还是迎着楼古山递来的火焰点着了香烟。
这东西真的不是给人抽的,一口下去,我差点儿连肺都没有咳嗽出来,转眼看他,又觉得非常奇怪,眼光飘向他的胸口,我就说:“怪不得你得肺痨呢,活该呀。”
“人生苦短,需尽欢啊,什么狗屁的养生,养到一百岁又能怎么样,活着什么也干不了,还不如五毒皆沾,早死了超生呐。”
“你他娘还真乐观。”我暗骂了一声,那人已经走到了我俩的旁边,他斜眼看了看我俩,露出了一个不太寻常的表情。但我能看出,这绝对不是认出了我,而是见到两个傻逼,有些不太想与之为伍的嫌弃。536文学
我正暗骂着可真是的势利眼,他娘的自个儿也不太像个老实人。我正在心里合计着用什么修辞才能问候到位,就听见楼古山以一种极其像是二流子的口气朝着已经越过我们上了楼梯的男人说:“哥们,你钱包掉了。”
我紧跟着声音,立刻转回头,男人稍有迟疑,扭头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地面,随即就见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只是一秒,他的眼神就显露出了一种极其诧异的光线。
这情形很好分析啊,那人是被唬住了,刚想看看自己丢没丢,结果多半是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带钱包。但他还是没有发现我们有异常,依旧站在原地。
楼古山爬了起来,手里鼓捣着故意装作拿着东西的模样,嘴里同时说着:“这不,你看是不是啊?。
楼古山的话音才刚落,根本连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他手掌快速飞出,那个人也要比我快上半秒,刚想扭头开口,但是早已经为时已晚了。
楼古山一巴掌拍过去,巴掌直打在那人的脖颈上,这种感觉我熟悉啊,就看见那个男人踉跄了几步,随即直接侧着身子靠在了栏杆上倒了下去。
“上手,别干看着。”楼古山轻喘了一声,四下一看,并没有人在外面,也绝对没有人看见。我为此一景象几乎惊的掉了下巴。这么搞没在我的预计之内呀,我还想着等会跟踪看看他住哪个房间,之后再找他单独在房间的机会,现在哪成想,老王八来的这么干脆。
我愣了两秒,半天之后才反应过来,手里那根和树叶一样的烟也不抽了,直接扔在地上,就扛着已经瘫软在楼梯之上的男人往楼上爬。
还好这些人都有早睡的习惯,虽说屋子的灯都没关,但是没有一个出来透气的,窗帘也都是各自拉着,不见有人影在窗口的样子。
这个人的身材有些肥胖,大概中年了,发福的并不平均,我和楼古山硬是拉着他的胳膊腿,蹭着地板才将他弄回到了我们的房间。
楼古山进屋之后就自个儿撒了手,其余的便尽数交给了我。屋子里有椅子,我用床单和被套连接起来,硬是将男人和椅子裹成了一个蚕蛹。
楼古山在一边指导,排除了好几个会让对方逃脱的问题,最后我又用屋子的黄手巾直接塞进了男人的嘴里。
这回算是结实了,此人的手臂外翻,整个被我用床单包裹,除非他会缩骨啊,否则绝无逃出的可能性。此时屋子内的灯光比外面亮了,我也这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这个人,一看之下竟也与我所想的没有任何差池
几下的动作,累的我满头大汗,但是再次看清楚他的脸,我还是被惊的毛骨悚然。情绪影响,一时间我竟是满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楼古山独自在一边没发出声音,我则直接坐在了地上。这个人或许不能说他是熟悉,其中又不只是单单见过一面。说直白的,我与他还有些瓜葛,其中的问题要放在半年之前,恐怕是绝不会放过他。
他并不是主要人物,主要的还是那个北京郊区姓沈的老不死,面前被我绑了肉票的人,则是沈骗子的大儿子。
当时就是这一伙人骗我们去了戈壁,后来回来,拿的东西还被老不死的骗走了,当初承诺的救治老猫子,必然也是假货,而现如今的老猫子,我都不用去看,恐怕是已经时日不多了。
老代后来独自去寻了这伙儿人,我现在都怀疑……他娘的我不敢想啊。
越是猜测其中的问题,我越是心里冒火,早在半年前已经熄灭了许多的气焰,现如今又给这张熟悉的面孔勾了回来。
这回遇见,可算是冤家路窄了,我是没打算这那么容易放过他,要是老代没出事,至少得找他来,但是联系不上,这茬儿也没处去想办法,找来胖子,估计又会给他惹麻烦,到时候靠他那股劲儿,一眼就能看出来绑我这四个人的底细,到时候光就是楼古山一人,恐怕都得把胖子安葬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一时间没了后援,我心里的火更是大了,油一旦点着了,再想要灭,没有代价是绝无此道理的。当下我也不顾及自己是否有把握,挨着沈大,一拳直接挥向了他的肚子。这一拳是下了死力了,直入他的腹部,给已经成了蚕蛹的沈大直接砸的弓起了身。他也在发出声闷哼之后瞬间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