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孙说到这里，我也是满眼的奇怪。
我那房子里，之前是被王大强用来种过那违禁的东西。被我发现后，警察进来吧它们都给收拾了，现在应该是没都没有才对。
老孙怎么会，闻到了空谷幽兰的味道。
而且那铁皮石斛，必须生长在山崖中，需要吸收日月精华才能生长出来。
我家那房子，终年连阳光都见不到，也不透气。
说破天，也不可能有条件生长出像铁皮石斛这样的珍贵的植物。
当时的老孙在进屋之前，也是带着这样的疑惑。
他跟着周晓娟，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外屋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墙面看起来非常的破旧，有的地方墙皮都裂开了。
里屋更暗，不开灯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那股香味弥漫在空气中，非常浓郁。
周晓娟拉开了灯绳后，阴暗的屋子里豁然开朗，老孙也一下子就看清了，屋子中间那一丛丛种植在花盆里的，确实就是铁皮石斛。
在他的印象里，铁皮石斛都是一株一株的盛开的。
然后此刻，老孙是第一次看到大片的石斛，同时绽放在一起，而且数目还如此之多。
见到这种情景，老孙非常惊讶。
他大步就朝那些石斛走近了，随后老孙跪在地上，身子靠得很近，仔细观察着那一棵棵的名贵的植株。
渐渐地，老孙的神色越来越欣喜。
别看这屋子不通风，也照不见阳光什么的，但这些植株，比他那小小博物馆中任何一株生长得都要好得多。
看着这些名贵的花草，老孙在心里盘算着价格。
这样成色的石斛，如果是拿到药店去出售，老板都会闭着眼睛给出一个非常高的价格，而且还会抢着要。
原本老孙还想着取得这东西，得费很大一番的力气。
而现在他居然在一个老旧的房子里，就发现了这么多铁皮石斛，这中间的欣喜，实在是太大了。
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
随后看向站在一旁的周晓娟，抬头道：“怎么会有这么多这种东西？这些……都是你种的？”
周晓娟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老孙。
顿了一下后，老孙继续说道：“把这些都卖给我吧，你要多少钱都可以，只管开价没问题的，我有的是钱！”
老孙在说这些话时候，周晓娟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她嘴角微微上扬，一张脸笑盈盈的。
老孙站了起来，他一脸期待的看着周晓娟：“你说话吧，不要有估计，钱我要多少有多少，你只要说出来，我都能把钱给你！”
周晓娟微微张着嘴角，说了一声：“这些铁皮石斛，我都可以给你！但钱，我一分钱都不会要，我只是想知道一件事儿。”
听了这话，老孙一愣：
“事儿？什么事儿……”
周晓娟弓下身子，轻轻抚摸了一下那些兰花。
随后，她突然间摘下了一朵。
两个指头捻着那多花儿，周晓娟一下一下的转动着。
那朵白花儿一下下绕着圈儿，就好像是一个转动的白色风轮。
见了这情景，老孙自然是心疼得不得了。他对着周晓娟摆摆手：“可别！唉……这可是救命神仙草，这么珍贵的东西，你怎么就把它给……”
“珍贵？”
周晓娟听了，笑容变得比刚才冷了些：“这东西的价值，也就是被炒作起来的，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些野草，说它是神仙草，说它可以救命，真是乱弹琴！”
说完这句话，她居然把那朵花儿，直接就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老孙见到这种场景，惊得整个人都要呆住了。只见周晓娟继续冲他笑着：“这东西，就该这么吃……”
周晓娟的嘴巴上下咬合着，她一口一口地吃着，神色非常淡定。
老孙看着那珍贵东西，就这么被周晓娟吞噎了下去。
他实在是心疼。
把那多花儿完全咽下去之后，周晓娟说着：“老孙，你现在老实告诉我，你家里的那些铁皮石斛，你是不是也像我这样，一口一口都吃了？”
老孙听了这话之后，吓得往后一退。
眼前的周晓娟却还是一直在笑……
……
老孙在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身子一直在瑟瑟发抖。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缩了缩身子后，回头就朝街上看了看。
这个时间，已经快黄昏了。
人比刚才多，但每一个走在街上的人，表情神色什么的，好像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对面电线杆下那个牵着狗的小女孩儿，旁边那个正在搅动棉花糖的老人……
一个女人走到女孩儿身边，低声问了孩子一句。
女孩儿点点头后，这女人跑去了棉花糖摊前，递给了老人一张五元的纸币。
那只棕色的泰迪狗，正围在女孩儿身边一圈圈打着转。
女孩儿子脸上的笑容很甜。
摆摊的人越来越多，叫卖声也比之前大了。
熙熙攘攘中，这一幕，我突然间觉得很熟悉。
脑子里飞快转动着。
就在两个月前。
郑厨子的妻子胡阿婆，就是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带走了女孩儿牵着的那只泰迪狗，把它拿回去，喂了自己的丈夫。
而现在，胡阿婆人已经不在了。
可那对母女又出现了在了我的街对面，而且穿着打扮，跟之前竟然是一模一样。
最为奇怪的是，那只明明已经被郑厨子吃掉的泰迪犬，居然，又活蹦乱跳的围绕在女孩儿周围转来转去。
母亲买好了棉花糖，递给孩子后，拉着孩子就要走。
刚走了两步，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
居然朝我这边转头看了一眼。
见我也凝视着她，女人木讷的一笑，伸出手冲我挥舞了两下，似乎是在打招呼。随后，她就又拉着孩子走了。
看到这一幕，我的太阳穴有点儿疼。
轻轻揉了一下后，老孙转过头来看着我，心有余悸地说着：“唐小饭，后来，我就从那小破屋子里跑出来了。我很害怕，没来找你，而是直接回了家。”
“那你，为什么又来……”
老孙的面色，比之前更惨白了些：“回家之后，我以为自己已经安全了，可没想到……”
“什么？”
“没想到，我养的那株石斛，居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