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之都四明市和万药之城异名县之间的脱渊镇,是个美丽的地方。它隶属于观徼市的永宁县,滨临洛水,背靠龙头山和凤凰坡,在地图上看,脱渊镇恰好处在中国西部群山与中部平原的交接处,过去脱渊镇往东便是一马平川了。
刘薰元的家,脱渊镇的妙门村正处在山川交接处,堪称咽喉地带,洛宁县的老县城原来就设在此地,解放后改迁,它是古时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名胜古迹殊多,自然景致秀美。
整个妙门村被上百亩竹林掩映着,有多条碎石铺的路在竹林中穿插而过,环境清雅。逢雪之日,白茫茫的雪海中便会显露出被竹叶环抱的无数屋顶,乍一看,总会把它误认成巨大的古城堡。其实,它竟真的犹若童话中的巨大古城堡般神秘巍然,其时,在妙门村行走,便如同在幻境中游弋。
“易安,珍重。我会永生铭记这份真情,绝不会背负你。”刘薰元拎着包站起身,深情地说。
司马易安捏着刘薰元大手的纤秀小手却不肯放开,眼神中流露出的纯是恋恋不舍地缱绻之情。“薰元哥……我真的好想和你在一块儿……薰元哥……我……”司马易安想哭,她刚勇敢的向刘薰元捧出了水晶般透亮的真心,受了那么大的委曲却只和他相处了几个小时。突然,面临分手,她在感情上不愿接受,心理上无力承受。司马易安发现自己是真真正正的爱上了刘薰元,而且爱的好痴迷,好疯狂,好无助。一见种情吗?如愿以偿吗?不知道,她只觉得刘薰元好的不得了,这就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吗?
“易安,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乖,回家后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后天,我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在家安心等我,好吗?”刘薰元外表从容不迫,实则心乱如麻。此刻,他深情的望着司马易安,心想:“这样漂亮、可爱、乖巧的女孩子,爱怜她的人,数也数不清,可是,后天她却要遭遇一场爱情洗劫,那伤痛该有多深呀!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我怕自己愈陷愈深愈难自拔,更怕易安将来会被毁灭掉——爱情比鸠毒更毒呀!”
司机开始不耐烦地敲击方向盘,车上的乘客露出抱怨的神色。儿女情长是人之常情,可是俩人可以下车去“情长”嘛,一车人都急着回家呢!
“忘掉车上的事儿,珍重。”刘薰元见状,狠心掰掉司马易安的手,丢下一句一语双关的话,掉头匆匆地跳下了车。
大客车冒股青烟,“唿——”地卷着风雪开走了,但司马易安那爬在车窗上,将小手按在玻璃上,默默洒泪的绻恋姿态却烙在了刘薰元的心头,让他挥之不去了。
天上飘着鹅毛大雪花儿,刘薰元深深地吸一口新鲜空气,凝神望望空荡荡地连只家禽也不见的丁字路口,勾着头踩着厚厚地积雪,向家的方向走去。
头顶的翠竹被雪压弯了腰,俯在碎石路上方。在半空中形成色翠欲滴的拱顶,像科幻影片中的“时光隧道”一样幽玄,静谧,瑰丽。刘薰元贪婪地欣赏着神奇地妙景,竟被这好久不曾见过的家乡绝美景致所震憾。
——“故乡,我梦中的天堂,心中永久的家园。你认出我来了吗?你的儿子,一个被人遗忘的叛逆者,一个一事无成的浪子……回来了!”
——“你这棵有千年寿龄的古老的大槐树还记得我吗?你是村里人心中至高无上的神灵,你身旁的小庙被烟火薰得焦黄,说明你那至高无上的神威依然存在着。你还恨我吗?还记得那次,我领头掏走了被你庇护着的雀儿的窝。”
——“你这座上演过无数悲剧和喜剧的老戏台想我了吗?你是我心中的**,在我美好的童年记忆中,欢乐从你这里开始,对这个世界的向往也从你这里开始。你古朴,典雅,庄严,神圣。放下尊严,拥抱一下你的儿子好吗?他思念你的心都快要酥碎掉了……”
——“你这简单的小桥,栏杆是用钢筋做成的,乌黑油亮。瞧,我又一次从你身上跨过,同样怀着儿时那种调皮的心情,嘲笑你的简陋。可你却总不会生气,依然稳稳当当地如宠爱娇儿般托起我……”
——“叮咚,叮咚……哗啦,叮咚……好亲切的韵律!是你——我生命的至爱,流淌不息,欢快奔放,拥有‘海之梦’的清清净净大渠。你可曾看到遥远的大海?黄河母亲收留你了吗?请带着我的祝福去征服梦想吧!告诉大海,你有一个很叛逆的儿子,他叫刘薰元……”
走在亲切的故乡小路上,嗅着熟悉的空气,刘薰元默默地淌着泪。每当他在繁华的都市中遭受委屈时,总会在梦中见到她。害病了,他就想回来。再好的良药也无法和她的泥土气息相比。他好几次都想带一包家乡的泥土出门,但是每次都因走得匆匆忘却了。不仅是土,故乡的宁静空间,故乡的兄弟姐妹,故乡的山山水水都是他心中地神奇良药,都能给他无限地健康和快乐。
妙门村变化很大,换上了崭新的面貌。一幢幢漂亮整洁的新楼房,不时在刘薰元视线中掠过。一棵棵苍翠挺拔的小彩柏,像站岗的哨兵,排列在路两边。一些低矮的土木结构的老房子,各家门前用来吃饭歇脚的大小青石,古老的水车石磨依然是刘薰元出生时的老样子。
“刘薰元——”一声浑亮的吆喝声打破了妙门村的静寂,陷入沉思中的刘薰元被骇了一跳。闻音知人,刘薰元的大脑在高速运转着,几微秒内便搜索出此人的姓名资料。如此熟悉的声音,他能记不起来吗?
“小胖!”刘薰元嘴上叫着,激动地猛然转过身,穿着一袭黑色风衣的小胖,正眯着小眼睛,露出不整齐地牙齿对他笑。他依然留着寸发,还是那样胖,穿着黑风衣愈显生猛。
“我以为一路上走来,连一个人影也见不到呢!”刘薰元望着这个自己光屁股玩到大的亲密伙伴,笑着从兜里掏出“好猫”烟让过去。
“刚听寒妍雪说你回来了,所以我就赶过来找你。”小胖的言语神情中似乎透露出凝重的心事。
“寒妍雪?!”刘薰元此刻是:呆子把脉——摸不着。“她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真邪乎!”他搞不懂寒妍雪是怎么得到地消息。“真是个神奇的小魔女!”
“管她呢!”小胖笑着接过烟,点上火吸一口,说:“我找你有正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