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老人的家门。院落外的大街上仍能看见三五成群的人们对昨晚发生的车祸指指点点说着什么。他们看到我的时候投來异样的目光。我也沒有理会。毕竟。咱和人家又不熟悉。
整个白天。无所事事。关于‘白裙子’的事件我也理不清头绪。所以。就一直呆在车上睡觉。说是睡觉吧。也就是眯瞪一会。我怎么可能睡得着。想想晚上。我就要孤身一人去对付那件如同空气的白裙子。我心里就膈应的慌。说实在的。我不是怕甘拜下风。斗不过它。无法逃命。我更为忌讳的。我一个阴阳先生的威严被亵渎。颜面扫地啊。
我躺在车上。脑子飞快的转动。想着想着。我突然心生一计。那件随风飘动的血色‘白裙子’不同于寻常厉鬼。它如同空气一般的存在。我不可能与它直面打斗。那么。我唯一能选择对付它的方法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便是借刀杀人。借物把它降服。
简单分析一下缘由。我们看到的事故现象。都是那件该死的白裙子造成的。但本质上它是多年前被变态人杀害的女性所控制的。她隐于无形频频对无辜之人下手。她凶到极点。也邪恶到极点。在这些表象之外。她已经变成一位实打实的杀人恶魔。
她也许就藏在那件血色白裙子里面。也许。她曾经就站在我的面前。只是。她无论如何藏身。我都瞧不见她。一个能瞒过阴阳先生的火眼金睛的冤厉之鬼。你以为她还是省油的灯吗。这个时候。我该为自己找个打手了。为保护自己的安全同时也减少一些不必要的伤害。
当时。我第一个想到的人选就是。我收养的鬼宠小野鬼二宝。现在。我只要闭目养神一个小时的时间以上。我意念一动。二宝就会被我召唤到此。但面对如此凶恶的就像不存在那般的对手。我还真舍不得让二宝出面。我生怕它被凶恶的白裙子给干得灰飞烟灭了。
那么。我该怎么办。其实。也好办。那就是去花圈店。让花圈店的师傅给我扎上一对童男童女。这事就好办了。
只要扎得纸人。我给他们取上名字。用黄鸡血给他们开光。然后。再用鸡血给它们点上眼睛。鼻子。嘴巴。在用上两张‘还魂’符咒。分分钟。我就可把纸人打照成生龙活虎又力大无穷的战士。
想到这。我不由的打起精神。思路也打开了。不用再担心如何对付那件血色白裙子了。你丫的不现身。老子也藏起來。就让那件白裙子和我扎得纸人斗个天翻地覆吧。
想到做到。我从车子中间的座位上爬起來。直接从前排的座椅中间跳到驾驶位置。我大着火。便驶向公路。去满世界的寻找花圈店了。
其实。花圈寿衣店远比活人的服装店要多得多。比如说在农村。这个村庄里可能沒有服装店但一定会有花圈店。十有**吧。但也不能全部一概而论。但很多时候。偏偏这么气人。这附近的几个村庄居然一家花圈店都沒有。我不得不打听一番。又驱车赶往附近的镇子上去找到花圈店。
说起來。寻找花圈店的过程那也是相当曲折的。因为。不是店里的扎纸人的大师傅不再。要么就是我相不中人家的手艺。
最后。在那座小镇的北头。有一家并不起眼的花圈店映入了我的眼睛。我在他家门口停稳车子之后。我便掀开门帘走进店里。
店里面有一位年龄与我相仿的小伙子正忙忙活活的打理着店面。我搭眼一瞧。心里又凉了半截。因为。在花圈店里看了一圈也沒看见一位成年人。我心想。看來这次。也得黄了。即便这样。我还是问了一句:
“你家大人都不在家吗。”
花圈店的小伙子听了微微一笑。说道:
“你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出來。我都能做到”
“如果是扎纸人呢。”
“一样。我就是这家店的师父。扎纸人花圈。摇钱树的活都是我來做。这家店就是我來经营的。”
“是吗。照你这么说。还挺投缘的。这活就交给你來做。”
“你瞧好吧。”小伙子店主说话做事倒是爽滑:
“哥。你是要扎一对纸人么。”
“对。一对童男童女就行”
“有什么要求沒有。”他问我。
“这其中还有什么说法吗。”说实话。我还真想听听他的心思。
“哥。你是烧给死人呢。还是别有用途。”
我听小伙子店主讲出这话。我心里便有了数。这小子懂行啊。既然。这样。咱也敞开天窗讲亮话。沒什么隐瞒了。
“老弟。不瞒你说。其实。我是个阴阳先生……”
“哥。你不用讲了。我明白了。”小伙子店主从柜台里头走出來。爽朗的笑着说:
“我这就立马动手给你扎上一对新的童男童女。你一定不喜欢我之前扎好的那些旧的对不对。”小伙子店主指着店里的童男童女样品说道。
“对。我不要旧的。因为旧的扎得时间过长。也就失去了灵性”
“哥。你们阴阳先生真不是简单的人物。一对纸人就能玩出惊天动地的场面。”小伙子店主一边奉承我。一边收拾着他那些扎纸人所用的工具。
“你们这些大师傅同样不简单。几只秸秆。几张花纸就能扎出栩栩如生的纸人。真是能工巧匠所不能比拟”
“哥哥。你过奖了。我也就是图混口饭吃。不然。谁愿意经营跟死人打交道的工作呢。”
“哎呀。你真是说到我的心坎上了。要不是混口饭吃。我断然不会步入这阴阳行当的。整天把脑袋别在裤腰里。与你们相比。就是玩命啊。”
“哥。是你谦虚了。你们平常干得可都是些神仙活啊。沒有你们。谁來替老百姓。消灾免祸。主持公道呢。”
“沒你说得这么风光。你们就是只看见‘贼吃肉。沒见过贼挨打啊”
“哥。能做阴阳先生的人都不是凡人。你什么时候收徒也算我一个”
“收徒。呵呵。哈”我笑。青年也跟着笑起來。他虽然笑。但并未耽误手中的活。这个小伙子不仅是个能工巧匠。而且。十分聪明。他知道我來买纸人的用途。所以他用來扎纸人的用料都区别于平常。平常烧给死人的纸人。一边都是用庄稼秸秆做纸人的躯干和轮廓。最后用几种颜色的薄纸剪成衣服。用面糊粘到秸秆做得躯干上。这样做。省工省料。简单快捷。但最大的缺点就是。这种纸人非常脆弱。轻轻一碰就会折断。纸人随即便会溃烂。
而小伙子店主给我做得纸人用料就大有讲究了。他取來还算新鲜的杨树枝和柳树枝用來做纸人的躯干。用质量上乘的硬纸剪裁纸人的衣服。这样做出來的纸人坚固一场。与厉鬼打斗的时候。一定不会占下风的。这小伙子店主果然是个有心的家伙。的确让人感动。
小伙子店主心灵手巧。加上手艺精湛。前后。不过半个小时的功夫。一对栩栩如生的童男童女纸人便扎好放到我的面前。
“老弟。好手艺。这纸人扎得果真漂亮。就跟真的似的”我一个激动从怀里取出五十块钱來递到小伙子店主手里非常慷慨的说:
“五十块。不用找了。”
“哥哥。这太多。根本花不了这么多。你给我十块钱就行。”小伙子店主过意不去赶忙从柜台里找出零钱來给我。其实。他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老弟。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你先把钱收起來。我还有事麻烦你呢”
“哥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我能办的一定办到”
“老弟。你这么的。用剩下的钱给我买只黄鸡。给我放碗鸡血來。我要用的”我吩咐他说道。
小伙子店主听我要黄鸡。他竟然嘿嘿大笑起來。他指着店铺后面的院落里说:
“黄鸡。我家有的是。我专门养得。经常有人來买的。比拿去集市上买要挣得多呢“
“那。老弟。就麻烦你了。“
“哥。你这是讲得哪里话啊”小伙子店主嘿笑着说着。然后。转身入了后院。便鸡飞蛋打的追起黄鸡來。
沒出一分钟。他便捉到一只肥硕的黄鸡。他在院落里说不出的高兴。唤我:
“哥。你出來帮我去饭屋取來菜刀和碗啊。今天又有炖鸡吃喽”
我听到他的喊叫声。立马出了店铺。來到后院。给他取來刀和碗。小伙子不愧是个麻利人。一只手掐住鸡翅根鸡脖子。一只手提着菜刀。他轻喝一声。手起刀落。鸡脖子上鲜血喷涌。我急忙递过碗去。顷刻间便接满半碗的鸡血。我兴奋的喊道:
“好了。够用了”
小伙子店主应声得令。嗖得一声把割断喉咙的黄鸡丢了出去。然后。跟着我大摇大摆的进了店铺。
“老弟。你这店面了有比较阴暗的房间吗。”
“有。后面有间小仓库。一关上门啊。就跟到了晚上似的”
“好。我要借用一下你这间房间用一下”
“好的。哥。你这边请”
我把鸡血递到小伙子店主手里。一只手抓着一只纸人跟着他身后便进了他口中的那间小仓库。里面如他所说。果真是一间光线比较昏暗的房间。
进入房间之后。我便把那一对童男童女放到北墙角。然后。吩咐小伙子店主给我取只毛笔來。小伙子点头表示明了。转身出了门外。几秒钟的功夫他便返回。恭恭敬敬的递到我手里。
万事俱备。东风袭來。时机成熟。我拿起手中的毛笔轻蘸碗里的鸡血。为这一对童男童女开眼。唤醒他们的耳朵根嘴巴。然后。把两张还魂符塞入他们的脑袋里。以便我控制。
不过片刻的光景。这对纸人便有了反应。他们的眼睛能轻轻眨动不说。弄点动静。他们也能听得见。我取出右手手指轻按他们的额头。然后指着童女说。你叫冰清。指着童男说。你就叫玉洁。
给他俩起完名字之后。我便把鸡血泼到他们的脚上。仅仅一瞬间。他们就会走路了。他们一下子跪倒在我脚下虔诚的说:
“主人。召唤我俩意欲何为”
“降妖除魔”我刚忙把我的这两位助手扶起來。今晚能不能拿下那件白裙子还得仰仗这两位呢。咱又怎么好慢待他们呢。
看到把纸人唤醒的场景。我激动的不得了。而小伙子店主就吓傻了。他瘫在门口。面色蜡黄。一句话都讲不出。看见这一幕。我忍俊不禁的笑笑。然后。往小伙子裆里踢了一脚。随着。一声惨叫声。我便喊道:
“冰清玉洁。我们走”
“是。主人”童男童女得令蹦蹦跳跳的给我走出这家门店。然后蹦蹦跳跳的跟我上车。我车子都驶出老远。还能从后视镜的看见小伙子店主拌着门框大喊大叫:
“真是见了鬼了。见了鬼了”
“我心里大骂。。你这个叶公好龙的家伙。整天给死人用的东西打交道。遇到纸人复活了还能吓成这样。真是个汉子所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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