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大的释迦摩尼佛像之下,盘膝坐着一个闭目老僧,须眉皆白,看上去七老八十的样子。
通过记忆,奇计知道这便是师兄法海。
小沙弥告知一声退下,奇计走上前去,道了声“师兄”。
法海睁开眼,眸子里闪现一抹精光,让奇计心里一惊。这个时候,他才能感受到这位享誉已久的金山寺主持,不是平凡人。
好在只是昙花一现,法海又恢复了之前那般状态,状若常人。
“师兄相召,不知有何见教?”奇计合十见礼。
“师弟,如今你已达先天之境,往后便跟着老衲参禅吧。”法海开口道。
声音很平淡,却有一种不容置否的语气在。
“师弟遵命。”奇计说道。
对于参禅悟道,他并不陌生,好歹当过几十年的和尚,当年在金刚寺的时候,一直都是他的强项。
“师弟,你是有慧根之人,希望不要辜负了师父的期望。”法海说道。
“师兄,师弟不记得师父,能不能说说师父的事?”奇计请教道。
“也罢,如今你超脱凡俗,就与你说一说,免得你始终惦念,于修行无益。”法海说道。
“你也知道,三十年前,师父便已去极乐世界,而你却是十二年前入门。很显然,你是没有见过师父的。”
“师兄是代师收徒?”奇计问道。
“可以这么说吧。”法海目视殿外,似在追缅,“当年师父圆寂之前,始终不肯西登极乐,我问他有什么心愿未了,师父说还有一个徒弟未曾收入门墙。”
“你也知道,我释家最重一个‘缘’字,师父说他合该两年前收这个关门弟子,却因一念之差,晚了二十年,他等不到弟子入门,心有挂念,不愿离去。”
“我对师父说,既然小师弟未出现,将来我收他入门便是,但师父愿,一定要收入他自己门下。于是我便提出代师收徒,师父这才瞑目。”
“师父西去后,留下三颗舍利子,但其中有一颗黯淡无光,我便知道师父执念未去。十八年后,我按照师父的指引,在金山寺北的江边,等到了顺江漂流而下的你。”法海看着奇计。
“我恍然大悟,召开了盛大的收徒大典,代师收徒,然后带着你前往祭拜师父,瞬时间舍利子光华大盛,围绕着你盘旋三周,破空而去。”
“至此师父功德圆满,西去极乐,而金山寺多了个小师祖。一晃便是十二年。”
“师兄,你不是在讲玄奘法师的故事吧?”奇计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好像记得,玄奘才是一路漂流到金山寺的,所以叫江流儿。
“你觉得老衲像是在开玩笑?”法海问道。
奇计摇摇头。
“原本老衲不知道,为何师父对师弟你念念不忘,以致十余年不愿前往极乐。到今天,老衲方才明白。”法海说道。
“师兄明白了什么?”奇计问道。
“师弟的有宿慧之人。”法海十分笃定的说道。
奇计一阵无语:这系统也太废物了吧,怎么老是这种被人一眼就看穿的戏码?
“师弟无需担心,”见奇计一脸紧张的样子,法海又说道,“个人有个人的道,老衲的道与师弟不同。或许师弟前世是我教大能,老衲也不好奇,但这一世,你是我金山寺的弟子,唯此而已。”
法海师兄,你知道你这么说,很容易被人打成反派的吗?
咦,说起反派,这便宜师兄好像本来就是反派?
不对,应该说最初的时候,在冯梦龙的《警世通言》中,还是以正面形象出现,但越是往后,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成了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法海却逐渐成了拆散他人姻缘的可憎的形象。
后来雷峰塔倒,我周—什么都是我说的—树人还为此专门写了一篇《论雷峰塔的倒掉》,也是批驳了法海因嫉妒而干涉别人的姻缘。
法海师兄,你这可真是越混越倒退了呀!
还真看不出来,你这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居然会是个大反派?
话说回来,支线任务要求改变白娘子的命运,那岂不是说要和法海为敌?
那可真……真是极好的!
奇计咬着牙。
“师弟,你听见老衲的话了吗?”法海见奇计脸色不停变幻,还以为他说的太多了,让师弟接受不了。
“师兄,我没事,师兄的话,我记下了。”奇计回过神来,说道。
法海满意的点点头。
这个师弟,他是看着一点点长大起来的,他说是师兄,却有如慈父,不但是师父的执念,也是他的寄托。
今日虽然觉醒宿慧而神色大变,但他觉得,能让师父这么重视的人,一定不会做出有碍佛门的事。
……
奇计自此开始随法海修行,主修功法是迦叶心经,同时也在逐步恢复原本的境界。
十四岁时,奇计达到神通境,法海传授神足通的法门。
十六岁时,法海发现奇计坚持进行锻体,传授金刚琉璃身法门。
十八岁奇计突破到元神境,法海再度传授天眼通法门,又传一门能增长神识的千手观音图。
二十岁的时候,奇计恢复到元神巅峰,法海传授天耳通法门。
如今,刚好是奇计觉醒记忆的第十个年头。
……
轰隆隆……
春雷阵阵。
“妈妈,我怕。”孩子扑向母亲的怀抱。
“宝儿不怕,这是金山寺的大和尚在降妖伏魔,保佑我们一年平安。”年轻的女人安慰着孩子。
……
金山的一个角落里,道道雷霆急促落下。
奇计全力运转功力,阻挡雷霆的侵袭,顺便以雷霆锻炼体魄,把龙象镇狱功和金刚琉璃身的法门相融。
良久之后,雷霆散去,露出了奇计焦黑的身躯。
也是他自己作死,原本好好的轻易度过一次雷劫之后,突发奇想想要连续渡劫,于是又招来二九天劫。
这下可好,二九雷劫的威力比一九雷劫增长了何止一倍,奇计也是四处浑身解数,才勉强躲过。
换句话说,这是飘了,对一向谨小慎微的奇计来说,这种冒险很少见。
他一向是谋定而后动,没有把我的事基本不会去做。
这一次,脑子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