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是棋子。”牧尘夕说着,走到我身边,看向远方,目光悠远,
“谁都有可能是,但你一定不是。”
“为什么?”我十分不解地看着牧尘夕,他这句话怎么听起来这样不容易让人相信。
“不知道。”牧尘夕放下三个字,又转身离开,因为他是鬼不需要吃饭,并一直坐在屋内,我发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牧尘夕跟我说话极少,经常是我不主动跟他说话,他就不会打理我。
果然是传说中的高冷男神啊。站了一会儿,我的肚子就开始叫了,而这个时候高聖也醒来了。
“叶子,你在哪儿?”高聖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是不是他天生痴傻的原因,他的声音里总是透着一种孩童式的天真,就像是小孩子在叫大人。
我立刻回应,不让他找不到我又该着急了。
“我在这呢。”说着,我就看到高聖正从床上下来,他自个笨拙地穿着鞋,却怎么也穿不上。
哎,真是个傻人,连基本的自理能力都没有,真不知道如果把高聖一个人放在没人管的地方,他还能不能生存下去。
“我来帮你。”我走过去,弯下腰帮他系鞋带,他的衣服、鞋子一直很干净,因为璞晟用着他的身体,一直把他照顾地很好。
“谢谢媳妇。”我帮他系好鞋带后,高聖高兴地站起来,还在原地走了两圈,似乎对我帮他解鞋带这件事情很是开心,
“媳妇真好!我要一直和媳妇在一起。”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面对高聖这么天真无邪的笑容,我突然有些心虚。
他以为他一直跟着我,其实是璞晟用了他的身体,这么久了,真实的他甚至很好出现,而唯一的一次出现,我只是对他好了一次,他就这样感谢我。
不知道一直被占用身体对高聖会有什么影响,璞晟走了。牧尘夕又开始了。
总觉得对不住他。或许,该找个理由,找个时间,把高聖送回高家了,起码那里有很多人在服侍他。
“媳妇,你在想什么呢?”高聖歪着头看我,好奇地问。
“没什么,肚子饿了不,我去给你做饭。”高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用力地点头,
“饿了,饿的肚皮都没了。”我噗嗤一声消除声音来,让他坐在这里等我,我立刻去做饭。
进了厨房,发现家里实在没什么粮食了,小米只剩下一个底了,勉强可以做点米饭,唯一剩下的几个馒头,早就发霉了,肯定是不能吃的。
现在和面怕是也来不及。算了,厚着脸皮去借点吧。因为我回来的时间不长,说真的,那些个邻居,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不过幸好还有一位姨奶奶。
这个呢,其实也不是亲的,就是老家族里,同一个姓氏,没啥太亲近的血缘关系。
不过这位姨奶奶小时候对我是特别好,因为她家里日子过的不错,经常拿一些小饼干、小零食给我吃。
说来我也是不孝,回来这么久,也不知道去看望姨奶奶,家里没吃的了,才想起来。
我硬着头皮往姨奶奶家里走,没几步就走到姨奶奶家门口了。而我站在外面,竟然听到里面传来唱戏的声音,尖锐的女声发出来,那声音又大又尖,跟上了年纪的女人声音一样。
我立刻推门进去,站在院子外面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不是鬼还能是什么。
今儿,还真是让我跟赶上了。大步跨进去,我一把将门推开,之间屋里一个大男人翘着兰花指,脸上擦的胭脂,大片大片的红,像是血一样,他做着唱戏的动作,身段扭着,头高高扬起。
而在男人身边,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奶奶使劲拽着他,另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也是使劲拽的。
俩人都是满头大汗。这位老奶奶正是我要找的姨奶奶,我刚进门,她也恰好看到了我。
“叶子!你来的正好,快来看看,你叔是怎么回事。”姨奶奶急的满头大汗,险些要拽不住我叔。
“姨奶奶,有我呢,你们先闪开。”还是老规矩,先是黑豆撒上身,厉害的鬼有时候黑豆镇不住,但是我的桃木剑肯定能镇住。
“何方厉鬼,速速现形!”我对刘叔呵斥道,在他面前凭空画了个驱鬼符,厉呵一声收,刘叔整个人开始剧烈地抽筋。
他看着我的目光满是凶狠。
“管闲事!你个臭丫头,竟然敢对我下手!”刘叔还是发出尖锐女人的声音。
我立刻又撒了一把黑豆,刚刚的驱鬼符竟然作用不大,不应该啊,我一边寻思着,这是却发现刘叔的眼睛紧紧地眯着,舌头一直做伸出来的模样。
这样的形态,像极了蛇。对了,原来不是鬼,而是蛇!呵,文普是蛇,那是修炼成仙的蛇,这位老常,是修炼成妖,知道是什么东西了,我心里立刻又了主意。
“姨奶奶,快去把雌黄酒拿来,今天我就让这老妖精现了真身!”说完,我立刻从兜里拿出制服妖精的符纸。
“哎!这就去!”姨奶奶立刻跑到里屋里。驱鬼不管用,这个总行。不容刘叔反抗,我眼疾手快地把一张符纸贴到他脑门上。
刘叔立刻身体发硬。
“拿来了!”姨奶奶拿了一大瓶子,我结果瓶子,一把掰开刘叔的嘴,一把拿着瓶子往里倒。
咕噜咕噜,半瓶子下肚,刘叔身体一软,一下子就倒在地上。
“我不会放过你!”刘叔虚弱地说了一声双眼一翻,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那个年轻人立刻走上前来,没多说话就把刘叔扛到床上。姨奶奶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次有机会跟我说句话。
“叶子啊,幸亏你来的及时,不然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呢。”我忙扶着姨奶奶让她先坐下。
“姨奶奶,您先坐着等我一下,我再出收收尾就过来。”说完,我就跟着年轻人走到了床前,刘叔刚被上了身,身体虚弱的很,为了避免还有邪祟扯着他虚弱要找上门,我得在他床头点着守魂灯,紧接着,又在他双手双脚上缠上红线,这样能让他魂魄更稳,不被什么东西勾了去。
等我做完一切,跟着年轻人走了出去。
“姨奶奶,没事了。”说着,姨奶奶让我坐在她旁边去。老人家拉起我的手,问了些长短,我都回答了过去,但是刘叔的事儿我还记挂着,便打断了姨奶奶。
“姨奶奶,我叔这是去哪儿了?咋招惹上那东西回来了?”老人家一拍大腿,说道:“被村长叫出去,回来没多长时间就这样了,当开始我跟六子没注意,以为是他又喝醉了耍酒疯,过了一会儿,六子发现不对经,问他爸咋地啦,结果他爸一把将六子推了个跟头,差点把他推到桌子角上。”
“被村长叫出去了?”我疑惑地问道,
“村长叫他去哪儿了?”姨奶奶看看我,又看看六子,
“让六子说吧。”六子双眼十分清澈,看人的时候也是。
“我说吧,那会我也去了,叶子就是今天你奶奶的事儿,当时村长不是找了好几个人吗,我跟爸一块去的,也不知道他是咋了,回来之后就成这样了,我倒是没啥事,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那儿。”啊,竟然是去了那儿!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是不是那呢?我当时就在旁边,当时是没发现什么异样,但是当时太乱,我心神又极其不稳定,有邪祟作乱,可能我也没注意到。
可是想到棺材里的大蛇,还有刘叔刚才的模样,明明是被老常上了身,会不会是那三个大蛇,在我眼皮子底下作恶了?
想到这些,我就开始站不住,那些蛇太邪门了,我必须弄清楚是不是它们在作祟。
“六子哥,当时去那儿的都有谁,你跟着我去找,我得弄明白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出事了。”
“成,我这就带你去。”六子说着,就带着我出门。姨奶奶原本要拦住我,让我们别去找麻烦,我跟她再三保证,我如今可厉害了,肯定没事,她才放心让我们出门。
对了,出门前,我还厚脸皮地跟姨奶奶说一会儿能不能给了几个馒头,姨奶奶馒头答应,还说让我在这吃饭。
“不用了,家里做饭了,一会儿姨奶奶赏我几个馒头就行。”说完,我和六子就出了门。
在路上六子有些犹豫,似乎是有事想要问我。
“六子哥,啥事啊,你直接跟妹子说吧。”我主动开口道。
“就是问问你奶奶的事儿,今儿村长来的时候满头大汗,让我们都拿上家伙,说是有畜生占了你奶奶的棺材,这事儿真的假的?”六子这个问题,我还真不好回答。
这是说起来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就是奶奶的棺材出了点事儿,往大了说,背后可是卓明那一伙的。
我犹豫了片刻,说道:“是有,不过是几条不长眼的小蛇,我已经取出来了,原本以为没事,谁知道叔竟然出事了,要真实那几个畜生在作怪,我饶不了他们。”六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你笑啥?”我疑惑地看着六子,他咋笑得这么开心啊。
“没事,就是觉得你一个姑娘家,说话真给劲,是不是道士都是这样厉害,说起话来刚正不阿,特别有威严,啥都不怕的感觉。”被人这样夸,我立刻得意了起来,
“世上的东西啊,你怕他,他就欺负你,你厉害,他就怕你,人是这样,邪祟也这样,没啥好怕它们的。”
“嗯!有时间教教哥呗,我也想学两手,以后也好防身。”我歪过头仔细看了看六子,一身骨骼很不错,身材也算魁梧,五官协调,尤其是眼睛,很有神。
是那种通透又善良的眼神,这样的面相,将来是有大出息的主。只不过,不是吃道士这碗饭的。
“哥,我也不绕圈子,你这面相,以后是要做富贵人的,这种跟阴物打交代的活不适合你,你应该从事一个阳刚、正义的工作,会有大发展。你看,你和叔同时去了我奶的坟地,先不管究竟叔在哪儿遇见的,但是你俩一直作伴,叔有事,但你没事,这就说明你身上阳气重,邪祟近不了你的身。”我一边走着一边跟六子哥又扯了些别的,他对我说的话深信不疑,打算过些日子就出门打工,找个好工作。
六子把我带到了另外几家,有些人没事,而有些人跟刘叔一样的状况,我数了数,脸上刘叔一共三个人出事了。
这样一来,和棺材里那三条蛇正好对上。可恶!还真是在我眼皮子地上跑出来了。
这三跳蛇跑的极快,我每次把他们刚刚镇住,把他们从人身上逼出来,在我眼前就消失没影了,我追过一次,完全没追上。
知道有了这么回事,我对三条蛇忌惮起来,他们好不容易有机会从棺材里跑了出来,肯定不会回棺材,一定是在哪儿游荡,这样一来,村里人都有危险。
虽然现在没看出来三条蛇想干啥,但是没好事。人都找了一遍,我和六子也回去了,去六子家拿了馒头,我就回了家。
高聖真的是饿的不行了,见我拿了馒头回来,接过去就开始啃,幸好姨奶奶给我的馒头都是刚刚出锅的,不然高聖还得啃冷馒头。
锅里的饭没一会儿也做好了,我和高聖两人吃了饭,我就让高聖先去休息了,因为我得把牧尘夕叫出来,跟他商量三条蛇的时候。
高聖磨了我一会儿,后来他自个困了,就乖乖回床上躺着睡觉了。
“找我什么事儿?”牧尘夕从阴影里出来,我立刻把三条蛇的事儿告诉他。
他听完之后也是眉头紧缩,而他的猜想跟我一样,那三条蛇出来了,唯一和我不同的事儿,牧尘夕更加愤怒,因为当时他也没有发现。
对啊,牧尘夕是阴帅,他当时咋也没察觉呢,那三条蛇厉害,可肯定没有阴帅厉害啊。
“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我们走了之后,又有人开过棺材,把三条蛇放出来了。”说到这个猜想时,我和牧尘夕立刻相互看了一眼。
我俩心知肚明,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就说明要么,三条蛇被放生了,要么三条蛇出事了,他们身体受到攻击,所以才急着魂魄出来。
“哎!”我生气地一把将拳头砸到桌子上,都怪我,当时听牧尘夕的就好了,如果当时是我处理了蛇,或许就不会有接下来的问题,现在可好,虽然我没动手,但是其他人动手了,而且不知道是敌是友。
“不必生气,这样也好,方便我们坐山观虎斗,我们知道三条蛇出事了,另外两拨人也知道,正好趁机观察,究竟是谁在策划这一切。”我知道牧尘夕说的也有理,只是还是生自己的气,做事没先见之明,老办糊涂事,啥事都被别人抢了先。
“先去休息吧,这的事儿我帮你盯着呢。”我哎了一声就去自个房间去了,不管发生什么,还是得先养足精神,只有这样才有力气。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是想起奶奶就是想起三条蛇,还有卓明、李叔,都有人的脸都从我脑海里过了一遍。
发生这么多事,我已经有些疲倦了。璞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么久他都没回来找我,不知道伤怎么样,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生的气。
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睡着了,在梦里我又梦到了璞晟。他有点凶,他躺在一张大床上,看到我在远处站着,让我走过去可是语气很不好。
“过来!”我在梦里不敢再惹他生气,总觉得对不住他,便乖乖地听话走到他床边。
他一把将我按在了床上,什么都不说就开始吻我,很粗暴,不允许我反抗。
“轻一点。”我忍不住说道。他不但没有听我的话,反而更加粗暴,一手托着我的腰,另外一只手开始撕我的衣服。
“别撕。”我紧紧抓住自己的衣服,紧张道:“我没有几件衣服了,这是最好的一件,你别撕坏了,不然我就没衣服穿了。”璞晟一句话也没有说,手上一用力,就将我一件好好的衣服给撕了。
我心疼地直想哭,要知道从小到大,我没有几件没补丁的衣服,老头子家里穷,他又不是啥细致的针线活,我的衣服经常是隔壁马寡妇拿来送给我的,马寡妇人好,愿意给我送衣服,只是那衣服原本就是她闺女穿过的,已经有些破旧了,我再穿上,时间一长,一个大口子就出来了。
还是马寡妇,她心疼我,会帮我补上补丁。小时候就是这样过来的。直到我长大,老头子想着将来让我嫁个好人家,不许我再穿有补丁的衣服了,他自己省吃俭用啥也不买,就给我买。
我知道就算是这样,衣服也不能老买,我家买不起,所以我对自己衣服一直是小心翼翼的,可舍不得它破了。
“不要撕我的衣服,都说了不要撕!你赔给我。”我又气又恼,一方面是他撕了衣服,一方面是他现在对我动手动脚。
今天的璞晟不像平时那么温柔,对我又粗暴,让我感觉不到他对我的喜欢,心里恼怒。
还有奶奶在皇家林媛对我说的话,她说我随随便便跟人睡觉,是不知廉耻。
想到这些,不自觉就哭了起来。璞晟见我哭了,诧异了一下,一把将我揽在怀里,将被子拉过来给我盖住。
“多大了,还是这么爱哭鼻子。”他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开始哄我,
“真是拿你没办法。”璞晟并不知道我心里那么多想法,只是以为他撕衣服我在生气,还承诺他回去后,会给我买一大推衣服赔罪。
我不知道现在究竟是梦,还是真的,因为璞晟在的这个地方既不是我家,也不是西山鬼家他的家,十分陌生,我从来没见过。
就当是梦吧,梦里我才管肆意一回。
“你说的,不要忘了,你不知道,我从小就很穷,对衣服宝贝的很。”
“乖,知道了,一定给你买,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璞晟让我枕在他肩膀上,问我还有什么想要的。
“我想要的东西多了。”
“说来听听。”
“想要一辆自行车,自己想去哪儿就可以骑着去了。”……我在梦里和璞晟说了好多话,他除了刚开始对我粗鲁外,之后就没有再动手动脚了,一直在认真地听我说话,还承诺会满足我所有的要求。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问他,虽然知道是梦,可我还是想问。
“过段时间。”璞晟说着,轻轻地吻了我的手指,
“有些必须我处理的事情好处理,等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就回去找你。”
“为什么每次你都说有事情要处理,究竟是什么事儿,为什么不能给我说。”我小声地抱怨,每次离开都借口有事儿有事儿,也就是我心宽,每次都相信他,从来不追问,换做别人,换做小黄,早就逼问了。
“阴事儿,不想跟你细说,你也不会感兴趣。”璞晟的声音再次温柔了起来,我很开心,翻了个身便压在了他身上。
他突然闷哼一声,我立刻低头一看,他的胸前竟然有个大窟窿,而这个位置,就是我用刀伤他的位置。
我害怕地立刻做了起来,指着伤口对璞晟说道:“这不是梦对不对!这是我弄伤你的地方!你现在哪儿?”一连问出几个问题,璞晟用被子把伤口当上,不再让我看,他努力地扯着嘴角,对我说道。
“是梦,是我的梦,在我的梦里,一直有你。”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这不是梦,肯定不是,我挣扎地要璞晟把被子拿开,他的力气太大,我怎么也掀不开。
“乖,我没事,你在我身边躺会儿,陪我一会儿,我的梦快做完了。”璞晟轻声说着,他的身体开始发虚。
“你怎么了?”我紧张地想要抱住璞晟,却发现自己的手再次穿过他的身体。
越来越虚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消失,就在璞晟将要完全消失的时候,我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