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急何能择,危崖斜行生死弃
至于蓝月亮是怎么调动的轰六K的谜题,我也在之后的新闻中得到了答案,原来是南海西沙群岛周边水域的防空识别区收到了美军四艘B52轰炸机同时出现油箱泄露,需要中国方面出动加油机空中加油支援的求救信号,而今天那艘轰六K轰炸机则是气到了护航和以防万一的作用。
至于为什么轰炸机会在我所在的区域突然低空飞行,似乎也是因为美方的要求,美方表示B52轰炸机在自检时发现火控系统疑似故障,其携带的美军特殊热燃弹有可能发生高空爆炸甚至对几千米范围内的电子设备有电磁干扰,因此轰六K不得不压低了高度在B52轰炸机把火控系统自检完成排除故障前保持一段距离的低空飞行。
随着一个个谜题的答案水落石出,我越发感到了蓝月大师的高深莫测和不可思议,他的手段层出不穷,他似乎可以在短时间内调动全球任何一个地方的军事武器,收购全球任何一家企业,这简直就像是上帝一样。
这也是我不敢动用蓝月大师力量的原因,虽然蓝月大师几乎有求必应,但是他实现我心愿的手段太过让人震撼和疯狂,让我产生了很强烈的恐惧感,再这样发展下去我甚至都担心蓝月大师会变成比绑匪更可怕的威胁,所以我只能对他敬而远之,能不求助他尽量不求助。
三十年来,我一直都只是个平凡人罢了,我不想被卷进那些大人物之间莫名其妙的博弈。虽然这些事已经变成了不可避免的事实。
看完新闻之后,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脑海里思绪纷飞,既紧张,又恐惧,也有焦虑。我也对我的前途表示了迷茫,我唯一能够用来暂时稳定情绪的就是凭着模糊的记忆在买来的笔记本上写下世界之书那个叫高天峰的男子的回忆,期间我还寻求了月子的帮助,花费了整整两个小时我才制作出了一本看起来和真正的《平凡世界》有八成相似度的世界之书,我还找了一家印刷厂让人在封面上烫了金,烫上了“平凡世界”和“完成度2%”这几个字。
做完了这些之后,我给那些绑匪发送了消息,内容是:
队长的权限我已经转交给了其他人,我们现在的小队成员有月子、雪绮、James和徐彬,但是我们现在分开了,他们现在都去了不同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权限在谁那里,但那几个人谁都有可能被别人转移权限。我们约好了定期转移权限,但是具体转到谁那里,还是看各自的心情跟关系。
发送完这条消息后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像是挂了水桶,要是那些绑匪以为我是在威胁他们,拿雪绮出气,那就麻烦大了。
于是我又顺便发了一则消息,上面说:
雪绮有心脏病的,经不起折磨,不信你们可以看看徐彬的手机聊天记录。
没有更多办法,我也只能用这招暂时保住雪绮的小命了,发出这条信息的时候,我的手指上都全是汗珠,发送键我都连按了两次才按稳。
之后的几个小时,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难煎熬,公园草坪里的蚊子和心里的紧张感几乎让我疯狂。我睡又睡不下,却又找不到别的事做。和月子他们通话之后,我看着还剩下百分之六十一的手机电池,还是决定一个人打电话。
三分钟后,我打通了那个人的电话。
是马白龙的电话。
“喂,是杨叔吗?”马白龙的声音非常沙哑,听得出来他非常憔悴而且疲惫,但是他还是抱着一丝期望开门见山地问我,“雪绮……她回来了吗?”
“没有。”我冷冷地回答。“你还有脸问这个么?”
马白龙那边沉默了一阵后,他对我说道:
“我爸……他被双规了。”
“我知道。”我平静地说。
“我爷爷……他被撤职了。”
“我也知道,全网络的新闻都在报导这个。”
“我义父,他……破产了。”
“那又怎么样。”
“我妈……也被人绑架了。”
“哦。”
“还有我哥……他被你打伤了,现在在医院里。”
“那是他活该。”我淡淡地道,不给马白龙留下一丝的情面。
马白龙那边沉默了一阵后,他哑着声音说道:
“这是你对我的报复是么,杨叔。好厉害,真的好厉害,我根本招架不住,没有一点抵抗的能力。你……太可怕了。”
“呵呵,你想多了,我可没那么大能耐,我就是个地方市企业的董事长罢了。还没那个能力动那些大人物。”我冷笑着道。
马白龙断断续续地道:
“你知道么,杨叔,今天一天,我不止十次想过要自杀。甚至我现在就站在一栋民宅的屋顶边上,只要我迈开一步,我就可以结束这些了。”
我的心头猛地一颤,但是最后还是不屑地道:
“呵呵,你死了关我什么事?想死你就尽管去死好了。反正你这种靠着家里人扶起来的富二代都是这个样子,没了靠山就跟烂泥一样,一推就倒,要死要活。”
“呵呵……也许你说得对吧。”马白龙自嘲的声音传来,“但是杨叔,我还是要谢谢你。虽然我受了很多打击,但是我一想到你的过去,我的心情就会平静多了。杨叔,我听雪绮说了,你从小父母离婚,父亲在你高中的时候就死了,之后你一直和雪绮两个人相依为命,生活了十多年。你没有其他亲人,只是靠着一个人打拼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一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我也许我也不是最糟糕的。所以我真的要谢谢你,杨叔。现在我有点理解你为什么这么疼爱雪绮了,因为她对你真的很重要。现在的我,真的好希望身边有一个陪伴的人,哪怕她什么也帮不了我也没关系,只要能够陪在我身边就够了。”
我冷冷地笑道:
“是啊,害了绮绮还不够是吧?还想祸害别的女人?你这种人我早就看透了!”
“对不起。”马白龙愧疚地道,“杨叔。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绮绮。我以前太张扬了,很多东西看不清楚,现在我突然间一无所有了,才发现以前的我太霸道了,有现在这个下场,也许也是咎由自取吧。”
听到马白龙的话,我不免有点激动起来了:
“咎由自取?这句话说得好!你这种畜生就是咎由自取。你只知道自己谈恋爱,自己过得舒坦,有考虑过绮绮的感受?像你这种王八二世祖就他妈的该死一个少一个!现在后悔,晚了我告诉你!要是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我他妈的能直接把你拆成两段你信不信!?”
“我信……”马白龙轻轻地说,“我也恨不得被人这样,也许那样会舒服一点……杨叔,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但是我却越来越想雪绮了,只有救她,才是我唯一的念头了,其他的,我突然间都看开了,我都不在乎了。”
“救她?救她之后呢?继续连哄带骗跟绮绮要死要活赖在一起是吧?我要是会让你们在一起我他妈就不姓杨!”我好不留情面地道。
“不……从雪绮当着我的面被人绑架的时候我就没有资格跟她在一起了……就算我救了她,我也没脸再跟她在一起,我会离开……跳楼自尽也可以。但是我现在只想救她。”马白龙虚弱地说道,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倦怠。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着心里的怒火,我淡淡地说道:
“哪怕你为了救绮绮去死也没关系?”
“对,没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马白龙用飘渺的声音回答我。
“好。”我胸口起伏着,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那么,我现在要你到一个地方来见我,我有个救绮绮的办法,但是要有人挨枪挡子弹……简单来说,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做我的替身。”
听到我的方案,马白龙果然没有拒绝,之后,我简单地把我要救出雪绮的计划告诉了他。
除了雪绮之外,我们就再也没有了更多的交流话题。虽然我反复提醒马白龙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制药公司董事长,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但是我也清楚马白龙其实知道我就是祸害他家的罪魁祸首,但是问题在于连他也根本想不通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我真有轻易灭了马家的能力,那么至少现在我也不用为了救雪绮而煞费苦心了。
我当然没有告诉马白龙世界之书的事,我只告诉他绑匪绑架雪绮的目的是要我们公司的秘药配方,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必要让马白龙知道太多。我把东桥的地图和我白天在东桥拍到的照片发给了马白龙,让他自己仔细研究研究,然后告诉了他我要求他做的事。
我也没有给马白龙什么情面,这个方案,我直接告诉他,就算他不愿意做,我也可以找别人去做,有没有他根本就无所谓。但是马白龙却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案。
“让我去做好了……如果真的能救出雪绮的话……”
听到这句话,我也就没听他继续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挂断电话后,我接到了绑匪发来的消息:
“如果你以为我们是傻子,直接开灵车来接人就行。”
看到这句话,强烈的恐惧感像是魔爪一样死死地抓住了我,我整个人都变得无比冰冷。
他们知道了。
他们……看穿了我的意图?
如果真是这样,那雪绮恐怕也已经遭到了不测!我的心突突直跳。拿着手机的手也在颤抖,各种情绪在我的心里交错,不止一次,我看到了被人虐待得遍体鳞伤甚至被人五马分尸的可怕景象,想到那样的景象,我整个人都几乎能够烧起来。
我心里忐忑不安,差点就放弃自己的计划妥协了,但是最后,我还是发了一条短信:
“我说的是真的,求求你们别对雪绮怎么样!只要你们不害她,就算杀了我也没关系!”
之后对方再也没有了回复,我心急如焚,在帐篷里转辗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最后我知道我是不可能继续在帐篷里待下去了,心里挣扎了一番后,我还是扛起了旅行包,然后孤独一人打的去了距离东江有上千米距离的一处坝段,趁着夜黑人稀,我脱下鞋子换上了浅水鳍,穿戴上了潜水衣和氧气瓶,直接扛着装着枪械的塑料防水袋跳进了东江的江底,然后我就贴着大坝的浅岸摸着水底的石头拖着军火武器一点一点地用尼龙绳拖着油纸包艰难地前行,一路上我的脚脖子和脚底板都被水下的砾石个划伤了。真的受不了的时候,就偷偷把脑袋钻出水面一点关掉氧气瓶休息一会儿。我把手机装在防水袋里,这样即便我在水底下也能够打电话和月子、马白龙通话。
接下来对我来说就是最难熬的时刻了,我不知道那些绑匪会不会在天亮之前提前在东桥底下的竹筏附近埋伏侦查地形,所以距离东桥还有几百米距离的时候,我是完全潜在水底下的,强迫自己不冒泡。十月中旬的江水已经转冷,在江底下的一个晚上,我冷得整个人快要麻木了。还好我也提前想到了这一点,事先准备了暖宝宝,在身体贴了几块再用塑料袋包裹在我身上,这样可以稍微暖和一点。
我偷偷地游到了那艘竹筏下方,有了竹筏作为遮挡,上面的人是不可能发现我的,我在竹筏的正下方捆上了一根细细的绳子,这样就算竹筏动了我也可以跟着走。
接下来,就是等待的时间了。
这是我一生中最最漫长的一次等待,每一分钟都像是在地狱中度过的,我就像是个在沙漠里迷失了方向的旅人,不知道未来会怎样,我只能等待。
等着生,或者等着死。
一分钟……两分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江底下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夜晚的水里有的只是一片黑暗,就好像在太快深处一样。
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直到几个小时后,阳光照进水底,照亮了水下的鹅卵石的时候,我才有整个世界都重新活过来的感觉,那个时候,我真的第一次觉得阳光真的是一个无比美好的东西。
然后,我的手机接收到了马白龙的短信:
“杨叔,已经八点了,五分钟后我会到东桥。”
我用手套在按键式的手机键盘上按下了两个字母“OK”发送了过去,然后,我开始等待。
马白龙身上携带着我藏在公园里的伪造的世界之书。按照计划,他会拿着我伪造的书,然后穿上我的大衣、西裤、皮鞋、手套,戴上针织帽,太阳眼镜,再在下巴上粘上假胡子,之后再让他认识的影视剧组的人把他的皮肤眼色涂抹地更深一点,尽可能打扮成我的样子去把书放到竹筏上再剪断竹筏的绳子。
而真正的我则潜伏在竹筏的正下方,和竹筏一起漂流向绑匪守候的地方,直攻大本营。
我之所以让马白龙配合我这个计划,是因为他和我的身材相对来说比较接近,虽然他个字比我稍微高一点,但是戴上高一点的针织帽后也不太看得出来。更何况马白龙是认识一些化妆组的人的,在这方面他有人脉,只有他最适合当我的替身,我也只能够利用他了。
说真的,别说马白龙,连我自己都觉得这个计划真的好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
荒唐的我自己都想笑。
这样荒唐的计划……我真的可能会成功吗?
就在十五分钟后,我突然感觉到缠绕在我的胳膊上的细细尼龙绳拉了三下,这是我之前给马白龙的暗号,让他如果把书放到了竹筏上,就在剪断竹筏的时候故意用双脚摇晃竹筏三次带动水底下的我的绳子一起晃动三下,这样我就知道计划进行到哪一步了。之后我就让马白龙回到自己的车里,如果有人要抓他他就赶紧跑,尽可能甩开那些绑匪。我这么说当然不是为了安慰马白龙,而是为了让他替我尽可能引开一部分人。
很快我感觉到竹筏开始飘动了,和竹筏连接着的细细的尼龙绳开始绷直,提示我应该往前游动,我仰着头,僵着脖子看着竹筏的影子在明亮的水面上划过,而我也拼命地游动着跟随着竹筏的速度,虽然在水底埋伏了一个晚上差不多让我的身心都快到极限了,但是为了雪绮我还是拼了。至于那装着枪械的油纸包我则在下面垫了一小块塑料泡沫增大浮力后挂在了竹筏正下方,这样我游泳的时候这些沉重的枪械可以尽量不影响我划动手脚。
竹筏伴随着江流以恒定的速度在缓慢地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游动着,我知道江畔上肯定有王斌的人在实时监控竹筏的漂流状况,说不定还是隔一段距离就有不同的人放哨联络,但是那些监控的人警察肯定是找不出来的,就算把他们逮捕也未必有用,他们只要谎称自己是路人即可。
东江真的很长,我之前已经把各种可能都尽可能想到了,但是我最后却发现我高估了我的体力,在水底下,我才划了几百米就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这可是完全没有中途休息的长泳,如果竹筏游动几千米才停下来的话,恐怕我整个人都要废了。
才不到一千米的距离,我却是开始感觉到了极大的不妙,因为我发现我的手脚已经开始瘫软僵硬了,要是绑匪在几公里之后才拦截竹筏,那我肯定会在那之前就浑身无力地沉到江底的。可是如果我中途放弃,那么我就永远不可能追到那些绑匪找到雪绮了。
怎么办?
感觉着手臂上传来的越来越剧烈酸楚感,我突然间感到了一种仿佛要沉到江底的绝望感觉。
难道,我要失败了吗?
突然想起来在以前,大概是我二十来岁年纪的时候,我带着雪绮去市立体育中心的游泳馆里游泳的时候,我能够漂浮在水上,只要有呼吸,我可以一直慢慢地游上两个小时,对比起那时候的我,我现在的体力真的是大不如前了。也许,我是真的开始老了。都说人在30岁以后体力下降,看来这话是真的。
感觉自己的体力飞快地流逝,我也是焦急如焚,我渐渐有点跟不上竹筏的速度了,我只好稍微拉动竹筏的绳子,让竹筏的速度稍微减缓,然后带动竹筏慢慢地向着江畔的一侧靠近,然后让竹筏搁停在水深相对比较浅的石滩上,至少上面的人是看不出水的深浅的,只以为是竹筏自然搁置了,接着我就这样休息了差不多三分钟,等到体力稍微恢复了一点,才重新小心翼翼地拉动绳子让竹筏慢慢动起来,让竹筏顺着水流向下漂走。每当我的体力不足的时候,我就用这种方式稍微休息一会儿。
就这样差不多又坚持了有一公里多点的路程,我突然间听到了上方的竹筏被一股力量给拉住了,竹筏迅速地向着江畔牵引过去,接着我感觉到竹筏哗啦啦地朝着水下一沉,很显然,是有人登上了竹筏,而且人数应该不止一人。
我抬起头,看到了一双手正在牵扯着竹筏,把竹筏往江畔拽拉,而竹筏上则有两个人的说话声,显然,这次来拿书的人,至少有三人。说不定江畔上面还有人等着。看来王斌的手下数量不在少数。
虽然手里有枪,但是要靠蛮力来对付这么多人,我实在没有太大的信心。我只能够靠智取了。
我在水底下打开了油纸包,取出了用塑料袋防水袋包裹着的一把国外的指式手枪,我对手枪了解不多,只知道这是一把半自动手枪,就是开一枪就要上一次膛的那种,如果我在水底下开第一枪,那么防水袋破了以后江水灌进来,说不定手枪就受潮没用了,所以这第一枪尤为重要。
这第一枪,我选择了那只抓住了竹筏边缘拽拉着的手的主人,我屏住呼吸,缓缓上浮,在距离只有几分米的时候,我把枪口对准了那双肥厚的大白手,然后扣下了扳机!
一声闷响在水底下响起,那双手立刻痛得缩了回去,水上传来了“哎哟”的痛叫声,我知道我的第一枪打准了,毕竟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不可能打不准的。接着我又猛地一拉竹筏在水底下的绳子,让竹筏开始摇晃起来,接着我用我的肩头猛地朝着竹筏撞了过去,靠着我突然浮出水面的力气,把竹筏给掀翻了!竹筏上的两个人顿时脚底下打滑,一个人直接掉进了水里,另外一个身手还灵活点,抓住了竹筏上的木杆子,半个身子落在水里,还有半个身子趴在竹筏上,但是我直接把脑袋钻出了水面,拿出了另外一把还没有开枪过的手枪对着那个还没有落水的人的双腿中间开了一枪!
啪!枪声响起,一阵杀猪似的惨叫声响了起来,我好像开枪太突然了,没有把子弹打进那个人的双腿中间,只是打中了他大腿根部的男性关键部位,我看到他痛得死去活来地捂着冒血的裤裆在竹筏上尖叫着。接着我又趁乱一把抓住了那个失足落水的男人的脚,直接对着他的脚底板就是一枪!那个男子惨叫一声缩起了身子握住了脚踝,但是我直接把枪口抵在了那个男子的身上,恶狠狠地道:
“不想死的话就安分点!”
那个男人抓在手里的伪造的世界之书掉进了江里,我也没有理睬,而是直接用胳膊环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压在了竹筏上,把那个捂着裤裆的男人则一脚往水里踢了进去任他自生自灭。
江面上一时间满是艳红的鲜血,有那个被人打穿了手掌的,有那个被我打中了裤裆的,还有那个被我打穿了脚底板的男人的,三个男人都近距离挨了我的子弹,而我的手臂也有点发麻,手枪的后坐力其实很厉害,一开枪我的手臂也会振麻痹,好在我昨天就事先在华哥的仓库里练习了七八发子弹找了找感觉,不然今天的发挥也不会这么稳。
被我用手枪给抵在了脑门上,那个捂着脚底板的男子也是傻了,一动也不敢动,在他们想来,估计他们千算万算也不会想到会有人从水底下冒出来吧,毕竟我为了这个计划,可是在水里潜伏了至少五个小时啊。
我掐着那个原先想那我书的人的脖子朝着江畔上看去,没想到那里居然还有四个男人,看来王斌的人真的比我想的还要多得多。如果王斌的人的数量有华哥那么多的话,那我今天就真的难办了。
那个被我打残了手掌的男人看到我掐着被我打穿了脚底的男人冒出水面,顿时吓得不要命地朝着江畔高地处的四个男人跑去,我看到他要跑,直接把手枪上膛对着他的背后就开了一枪,但是可惜我准头太差了,子弹打中了沙滩,没能击中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成功逃到了那四个站在高地上的男人面前,而那四个男人也是远远地看着我,每个人的头上都戴着一个款式的头套,只露出了眼睛。
“都别动,你们要是动……我就杀了你们这个同胞!”我一边用枪口抵着被我掐住脖子的断脚男,一边朝着江畔上的人喊道。
没想到的是,那五个男人居然也是毫不犹豫,见到情况不妙,直接从高地上跳了下去,撒腿就跑,压根就不顾及什么同伙情谊。
“娘希匹的……”看到那转身就跑的五个人,我的心也是沉重无比,居然被他们给逃跑了,这下就真的麻烦大了,他们回去之后,不折磨甚至杀了雪绮才怪。见到这个情况,我心里直冒冷汗,王斌的人比我想的还多,真的让我很难办。无奈之下,我急中生智,直接冷笑着对着被我掐住了脖子的断脚男说道:
“看到了没有?你的那些同伙都是什么样的人?都是一群危难时候直接抛下你的不要脸的狗!你该不会想替他们守口如瓶吧?识相点的话就说,陈雪绮被你们给关在哪里,然后我就放你走,顺便去替你灭了你那群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畜生兄弟,你现在就是脚掌受伤,去医院还有救以后也能恢复,如果我现在就直接一枪毙了你,那你就死定了!”
被我用枪口抵住太阳穴的男子本来情绪就紧张到几乎崩溃,被我这么一说,他也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怕死的恐惧和被同胞抛弃的愤怒之下,他直接就结结巴巴地招了。
“我说……我说!你把枪拿掉好不好,别打我!这样对你也没好处的!那个女孩……就在旮旯巷的一幢土楼的阁楼上……真的……第三栋房子,最高那层楼……”
“旮旯巷?”我突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花了两秒钟才想起来我爸爸的一个私生女……也就是我后妈的一个女儿,同时也是我妹妹的女孩以前就住在那里,她叫沈莫离,比雪绮小两岁,小名叫茉莉,她从小在那条巷子里长大,不过后来她后妈死后她就离开了那个地方,被别的好心老夫妻领养了,算是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那是一块破旧的老城区,的确人很少,而且治安也不好,用来作为关守被绑架的雪绮的确非常适合,这么一想,这个断脚男应该没有在骗我,情急之下他不可能想出旮旯巷这个地方来糊弄我。
“你们有多少人?”我冷声问道。“那楼里还有多少人?”
“有……有八个……哦不,九个人吧,我们以前都是跟着王哥干的……”
“到底几个!?”
“九、九个……我太怕,脑子糊涂了……九个……”
我算了算,刚才逃走了五个,这里还有两个,也就是说,现在守在雪绮身边的还有两个人,雪绮现在非常危险!
“要是你骗我,我直接崩了你的脑袋!”我恶狠狠地说,这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简直和杀人犯没有什么区别了。
“我相信……我相信你会开枪……求求你了,放过我……”
“是谁让你们绑架陈雪绮的?”我继续问。
“是……是张木易……就是我们现在的大哥找到我们让我们做的,他说只要我们跟他干,就可以赚大钱,几百万几千万都不是问题……还不用担心公安局的人,只要成了,女人豪车都不用愁了……”
“那张木易呢,他现在在哪里?”
“在……在土楼里……他说他要留在那里,如果跟我们做交易的人耍诈,他就要对那个女孩动手……”
我的心像是触电一样揪了起来,这下真的完了,刚才那五个逃跑的人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张木易,那么张木易就会因为我反悔破坏交易而杀死雪绮!哪怕是在最好的情况下,他砍掉雪绮一条胳膊,一条腿,或者玷污她都是很有可能的……我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这一刻,我才感觉到了风吹在我湿漉漉的身体上有多么寒冷。
怎么办?我根本就没有开车过来,而眼看着那帮家伙现在逃跑了,我根本不可能追上他们,更别提要救出雪绮了,等我赶到张木易那里,恐怕雪绮都已经惨遭毒手了。
我狠狠地把抓在手里的绑匪丢在地上,任他痛吟,不去理睬。
这一刻,我真的赶到了疲惫、空虚,还有万分的无力,我真的已经尽力了,可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什么也改变不了……
到头来,我还是救不了雪绮。
我咬紧了牙齿,手又忍不住朝着藏着蓝月大师手机的那只随身防水袋摸了过去……没办法了,到头来,看来还是只有靠蓝月亮的援手了……
就在我下决定的时候,我却突然听到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达声,我惊讶地回头,却看到不算湍急的水面上划来了一道银白色的浪花,一艘蓝色的水上汽艇以惊人的速度朝我的方向跑了过来,我定睛一看,却看到了一道熟悉的纤瘦身影。
一头短发在风中横向飘动着,虽然她的脸上戴了墨镜,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居然是雨慧!
雨慧居然没有去日本,而是赶到了这里?为什么?她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认出雨慧的脸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一团浆糊,但我还是直接叫了起来:
“雨慧!”
雨慧平稳地驾驶着汽艇,一路行驶到了江畔,在距离我还有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看着我,平稳地说道:
“上来。”
虽然雨慧的声音是那么的轻,就像是从远处飘来的风一样,但是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我愣了一下,看了看脸上戴着的潜水镜还有身上的潜水服,真不知道雨慧是怎么认出的我的。但是我没有管那么多,直接把手里的枪械和水里装着的油纸包拉了出来,丢给雨慧,然后涉水漂走到了雨慧的汽艇前,翻身跳了上去。
“雨慧,你怎么没去日本?怎么会到这里来?还有……这汽艇是你的?你哪来的汽艇驾驶证?”我一边坐在汽艇的后座上,一边疑惑地问。
雨慧没等我坐稳就发动了汽艇,汽艇在江面上划出了浪花,我抛下了那两个还躺在江边上的绑匪,乘着雨慧的水上汽艇快速前行。至于那两个绑匪,谅他们也不敢报警,就让他们自身自灭算了。
“月子那里问来的。我接到你的电话,觉得你出事了。”顿了顿,雨慧继续说道,“汽艇是买的,没有驾驶证。”
原来是月子告诉了雨慧……这样也说得通了,月子和James是知道我今天交易的事的,也知道交易的场所。只不过他们在别的地方,不会到这里来。我真的没有想到雨慧会因为昨天一个短短的电话就判断出我可能出事了,她真的是一个内心比外表要敏感细腻太多的女人。
我看着雨慧驾驶水上汽艇的纤瘦身影,居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虽然雨慧只是个女人,比我的年龄还要小,可是每次当我遇到危机的时候,看到雨慧,就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好像雨慧来了,一切就结束了。
“你……都知道我的事了吗?还有那些逃跑的人?你知道他们的方向?”我错愕地道。
“看脚边,还有天上。”雨慧轻声说。
我低下头,看了看我脚边的汽艇后座,才发现那里居然有一台笔记本电脑,笔记本电脑的显示屏上,有五个从高空俯瞰地面的视窗,视窗里的景象,居然显示着东江附近的图案。
我急忙抬起头,望向了天上,天上乍一看什么都没有,今天清晨的阳光甚至还有点刺眼,但是当我眯起了眼睛的时候,我却看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在天上漂浮着,那好像……是一架高空拍摄的无人机?
“无人机?是专门拍地上的情况的吗?”我错愕地道。
“电视台的人那里租来的。”雨慧轻轻地说,“以前我帮他们制作年会的MV时用过。”顿了顿,她继续说,“租了五架,都装着摄像头,和笔记本有信号连接,可以监控地面的。”
我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我还以为雨慧这次突然出现只是一次临时的行动,但是没想到她居然准备这么周全,而且看雨慧的作法,她居然比我想的还要深远。
“可是……你怎么知道那些绑匪会在那里跟我碰头的?只有五架无人机的话,不可能把整条东江都拍到吧?”雨慧的这种无人机是那种悬停在天上不会动的无人机,拍摄范围毕竟是有限的,她又怎么能确定绑匪会在哪里跟我交易?
“无人机只在没有监控的路段。”雨慧简单地解释说。“其他有监控录像的江边路段已经被我入侵了,不需要无人机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