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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诞5/5)暗藏杀机

浮云纪之丞相别怂 大夫有酒 11046 2022-11-02 18:09

  本以为是荒无人烟的地界,却在某日的中午时分来了个人。

  “苏老弟,县老爷听说你这儿来了生人差我来看看。”

  一个男人粗嗓传来,叶芾惊得起身,在门后面躲着。

  “苏老弟!”

  叶芾从门外看去,一个瘦高蓝布衣衫的男人,转身面向她时露出了大龅牙来。

  男人在房子四周瞅了瞅,也推不开门,就走了,回头看了看,再也不见了。

  叶芾在门后深呼了一口气。

  “君子昀,咱们怕是要搬了。”

  “嗯。”

  准备在翌日清晨离开的二人,晚上就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钦明日率领的御林军找到了二人,安排着人带回了皇宫。

  君子昀与叶芾被分开。

  叶芾一行马不停蹄,被钦明日一路送到了皇宫里。

  刚进了御书房,叶芾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不省人事了。

  “怎么?你还舍不得杀她?”阿鸾摇着步子从门口走出来,对着君和沂说道。

  “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只是后面还需要她罢了。”

  阿鸾转了眸子思索,笑了笑:“好像也是。”

  就这样,叶芾不在的两天里,朝中却出现了另一个“丞相”。

  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阿鸾带着特制的面具,别人看来,她就是“余武陵”。

  虽不知主子是何意思,但这万人簇拥的感觉,还不赖。阿鸾背着手想着,颇有威仪地在相府院中踱着步子,对一旁伺候的惊蛰絮絮叨叨着。

  惊蛰面色微疑,却是沉默不语,自顾自做事情去了。

  阿鸾甩着宽大的袖袍,去往皇宫政事廷了。

  大戏,自然需要她的到场才能演。

  人们都很奇怪,这两天的“丞相”行为极其异常。

  前天因为宫廷太庙的一个灯笼就罢免了工部尚书,昨天又因兵部索要军饷而打了晋序板子。

  朝中人心惶惶,都传言丞相怕是疯了,完全无法控制。

  甚至有人传丞相在皇帝的膳食里下了药。

  君子昀也回来了,众人都盼着他能出面。

  政事廷里,阿鸾笑意吟吟看着以君子昀为首的一圈人。

  “王爷忧国忧民,忧君忧臣,让本相好生羡慕。”

  君子昀打量着面前的“余武陵”,不发一言。

  尖锐而笔直的刻刀握在阿鸾手中,就像用匕首一般自如。

  因着叶芾曾在琼石铺流连过,有刻刀在身也属正常,这更加加剧了众人对阿鸾身份的深信不疑。

  丞相,真的疯了。

  阿鸾看着众人惊慌的模样很是满意,可手下的君子昀却仍旧冷漠。

  阿鸾不耐烦,手中的刻刀临近君子昀的皮肉,划出粒粒血珠来。

  “景阳王,这一次,你怕是真得出手了呢?”

  沉潜再深的蛟龙,她阿鸾也要逼他现身!

  底下一圈的官员惊呼,君子昀一手拧住阿鸾手腕,逼得她丢掉了手中刻刀。

  “来人,将丞相带回府中看押,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得外出!”太子君和沂率领着宫廷禁卫军赶来,将“余武陵”抓了个现行,还没等君子昀发话,就给丞相定了去路。

  “丞相”公然行刺皇族,满朝文武半数都亲眼所见。

  即使君子昀没有上诉,也因“丞相”近日的不良作风而得罪律法。

  因为事关重大,丞相没有判罪,只是暂时将她手中的权力收了。一切还要君毅醒后才能定夺。

  君和沂这几日心情愉悦,在晴朗的天空下,在葱郁的院子里舞着剑,看到君子昀走来,仍旧自顾自动作着,直到一舞终了。

  “王叔!”君和沂笑的明朗,收了剑在背后,信步走上前。

  “嗯。”

  “王叔要去哪儿?”

  “陆老爷子还在禹京,邀我去聚一聚。”说完,君子昀就要离开。

  “王叔!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何要罢免余武陵的职务?”

  “如今是你掌握大权,我自然无权过问。”

  “王叔,我还以为你会为了她跟我再打一架呢?”

  “不会。”君子昀走了,带着身后一脸懵逼的池鱼。

  池鱼心里正在嘀咕:难道,钦明日被打了一顿不算打?

  君和沂望着君子昀远去的背影,面上浮了笑容:王叔,你终究是要往上走的。

  ---

  叶芾的罪名快“被”落实了。

  而此刻的她从黑暗的皇宫中穿行。

  这是一个地道,本就有些怕黑的叶芾有些怂。

  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

  “啊——”

  “叶芾叶芾——”

  “吼吼吼!”

  叶芾已经开始用回声壮胆了。

  一开始是在一个黑屋子里的,叶芾一阵头脑发热从有吃有喝的黑屋子出去了。

  逃出去之后,仍旧一片黑。

  有点小绝望。

  叶芾不敢碰石壁,手中有一根柴棒,磕磕绊绊在暗道里前行。

  有潮湿的霉变味儿,也有干燥的令嗓子发疼得空气。有风,还有叶芾的呼吸声。

  终于,前方出现了光亮,叶芾心头一喜,朝着前面快步走去。

  她大概连续走了一天了。

  很累。

  看到光亮提了精神,快速而去。

  光亮越来越近,呈方大的洞口趋势。

  到了。

  叶芾眯了眯眼钻出洞口,她穿行这么久的地道外观,竟是个假山口!

  叶芾又细细看了一眼周围,是皇宫的风格,她却没来过。

  难道是某处冷宫?

  叶芾躲躲藏藏,终于离开了假山园子,朝着有房子的地方走去。

  几经周转,竟到了皇家藏书阁!

  叶芾曾因为几本书来过这里,还是徐庆之带她来的呢!

  徐庆之常常在翰林院和藏书阁浪迹,说不定可以在这儿遇到他!

  叶芾抹了把脸,找藏书阁的入口。

  大门正北朝南,有两个看守的小官儿。

  大小光头。

  叶芾又抹了把头发,保证自己不会太失形象后,大摇大摆踏进了藏书阁大门。

  两个老学究是这里的看门人,不太清楚叶芾在外头的事情,只知晓这是个丞相。

  给叶芾引了个僻静地方顺便奉上一盘点心。

  饿了许久的叶芾看着两个和蔼可亲头发快掉光了的看门人,眼里泪光闪闪,狼吞虎咽地填饱了肚子。

  “谢谢二位了。”

  两个看门人话少,什么也没说就做自己的事去了。

  君和沂一定会派人到处捉自己的,藏书阁暂且能做避风港吧。

  “别跟外人说我来过这里。”

  叶芾在藏书阁待了一整天,太阳都下山了,藏书阁有人才光顾。

  叶芾躲在高大的书架后,偷瞄着来人。

  咦?没有。

  但确实有软糯轻灵的声音。

  叶芾低了视线看去,是君况!

  叶芾激动的说:“昊宁王!”

  君况抬头看到叶芾,也颇为激动,手舞足蹈地咿呀道:“武陵!你怎么在这儿?”

  叶芾走出来拉着君况的小手手,就像见到亲人一样絮絮叨叨。

  “我出了点儿事儿,在这里避两天。”

  “太傅说,你好像确实出了点儿事儿。”

  “嗯?”

  于是,在这个温情交加的傍晚,叶芾得知了“自己”做的好事。

  这么叼,假上再假,假到成真?!

  叶芾算是了解了自己的现状。

  到夜半,突然有人造访藏书阁,明晃晃的。火光冲天,照亮了这出清静之所。

  “丞相不在府中好好待着,来藏书阁作甚?”

  是君和沂。

  叶芾揉了揉眼,起身对峙着。

  “太子殿下,本相现在想看个书都不行了吗?”

  “丞相勤读不辍自是乐事,可本宫考虑到丞相的身体安全,特地派人护送您回府静养。”

  有士兵上来强行架住叶芾,往外头拖。

  “君和沂你有病!”

  “不不不,丞相才是有病,是不是呀?”君和沂在问身后的一群士兵。

  可惜,无人回答。

  君和沂跟在叶芾后头,恶狠狠的威胁道:“竟不知道你还有这等本事,关在皇宫都能让你偷溜了出去。呵呵,你想出来,这样也好,现在也正需要你本色出演阶下之囚的角色。”

  叶芾被软禁在了相府,不准任何人探视。

  这罪名,是准备给她坐实了?

  很多人都在揣度此次事件以及叶芾的后续动作。一朝丞相被罢职,器重丞相的皇帝又缠绵病榻,还是挺严重的,不禁为丞相揪了把心。

  叶芾却对现在的“闲赋”乐得自在。偶尔看着惊蛰满面愁容,她也不好意思一脸笑意,只得憋了开心到处转悠,装作着急而无计可施的样子。

  “丞相,好久不见。”房梁上,林孟升一身青袍,踞坐着,头上是红荫树叶,身旁是碧瓦飞甍,好不风流。

  “好久不见。”

  距离那场狩猎大会,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丞相的境地,似乎不是太好?”

  “习惯了。”叶芾弯眉浅笑,“林大仙人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陪丞相叙旧的了。”

  林孟升飞身而下,飘然落在叶芾身旁。

  “啧啧,真是身手不凡呐。”

  庭院里摆放好了茶水点心,二人就坐。

  “丞相被罢职了在这悠闲自在,余大人可是愁得很。”

  “怎么,你们趁我不在,混熟了?”

  “那是,林某如今可是京兆尹的心腹。”

  “不得了。”叶芾倒了茶,自己捏起杯子酌饮,“你们也别太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嗯。林某就是来传个信,外面的都准备好了,就看宫里那位了。”

  “喔,还是有不确定因素呀。”

  林孟升笑而不语,浅酌清茶:“前几日有人在余府造事。”

  “怎么了,余相顾有没有受伤?”

  林孟升看了看神色微变的叶芾,心里微微叹了叹:“没有。”

  你呀,就只会想着余相顾。

  “嗯。”听到无碍,叶芾恢复神色,盯着那树梢一动不动。

  “院子外面到底有什么,让你一直盯着,连我也不看了?”林孟升好奇的问着。

  “没什么。”

  “要不要我带你出去走走?”林孟升提议。

  “多生事端。”叶芾收了视线,转而落在树根处,青墨色的老树根根结盘杂,虬劲有力。

  “那我就先走了……”林孟升起身,飞身掠出宅子,临了扔了一句,“余相顾很想念你。”

  是吗,那我也很想念他。

  叶芾悠悠然,又看着那片蓝天白云。

  外面有什么?

  虚无缥缈的。

  自由啊。

  “师父师父!”半夜醒来的方君实有点认床,吵闹着从房间里出来进到叶芾书房。

  之前因为寿诞的事情,这孩子一直放在相府养着,现在也没有走。

  “师父你怎么还没睡呀?”

  “还有这事没处理完,戚戚怎么了?”叶芾抱过方君实坐在一旁,圈着他小小的身子,就着烛光看书。

  “戚戚有点想舅舅。”

  “那明天就让惊蛰送你回家。”

  “好呀好呀!”方君实粲然一笑,也跟着叶芾的目光投放在桌上的书籍上。

  “师父,你跟舅舅一样,都不爱搭理戚戚,总是在书房里呆着。”方君实瘪了瘪嘴,“写写画画地,有陪戚戚好玩儿吗?”

  “那师父回头让方俨多陪陪你好吧。”

  “好!师父最好了!可是,舅舅说师父现在有难了……师父可是丞相,怎么会打不过那些人呢!”

  “师父不是神仙,肯定也会遇到很多困难的呀。”

  “哼,是遇到坏人了吗?”

  真不知道,在方君实的眼中,自己或者说是真的余武陵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是妙法神通,还是完美无缺。

  叶芾看着义愤填膺的孩子,柔声道:“戚戚有看过舅舅写字吗?”

  “有!”

  为了显示自己真的看过,方君实蹦跳着把笔墨纸砚都一一准备好给叶芾看。

  “是这样的吧!”

  “嗯。”叶芾淡笑,拿起笔蘸了墨水,行云流水写了“但为君故”几个字。

  待叶芾停笔,戚戚激动地比划着:“戚戚知道,先生说这叫‘笔锋’,写出来的字会很好看!”

  “除了笔锋,怎样才可以把字写得好看呢?”

  “戚戚不知道……”

  叶芾执笔,慢悠悠的写着“方”字,提笔勾转,让方君实看得清清楚楚的。

  “除了笔锋可以显示字的韵形,每一个提笔宛转都是很重要的。如果说‘笔锋’是明着突显一个字的漂亮,那这些呢?”

  叶芾将“方”字勾勾画画,就是略掉了末笔的笔锋。

  “暗锋!因为它们都藏起来了。”方君实笑着回复。

  “暗锋。”叶芾在口中辗转着这个词,莫名笑了,“那师父现在想跟那些人捉迷藏了。”

  “师父最棒!”

  方君实闹腾着,最后还是睡下了。

  夜里有几丝清冷,正好助了心境安宁。

  叶芾收拾了桌上的东西,熄了灯火,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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