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急火攻心
前情提要:叶芾因为在科举上特例女子参考,受争议而待罪出京巡察四方,途经了泯淄郡燕城,汝郡安城,望月郡熏城,比邻相思郡的神秘国度相思国等。
在相思国与君王连善的相处中,意外进入了白清汜的梦境,回到了十年前,时君子昀身为太子,刚被贬黜,两年后新帝即位,禹国外忧内患。君子昀联合八郡,对外与五国战斗。叶芾因为种种原因得以与君子昀并肩作战,处理八郡的外忧内患。
八郡还未成形时,君子昀用计让其成为一体,网罗英才对抗南方各国,与余相顾初次交锋,略逊一筹。
八郡的军政首脑曾格去世、陆净川年迈,共同推举君子昀为摄政人。
在打败了外患五国强敌秦国之后,落山郡遭遇一场瘟疫,君子昀病重。
此时,朝廷的威胁压境,派遣名不见经传的吏部小官余武陵前来协商。
在一场刺杀的阴差阳错下,余武陵与叶芾调换身份。
一方面,叶芾假扮余武陵身份,与陆净川寻求瘟疫治疗之法,想要套出余武陵此行目的,却被识破后意识昏迷,灵魂回到了现代,引起诸多痛苦回忆。
另一方面,余武陵在君子昀府上假扮叶芾成为军师“黑袍先生”处理八郡事务,感受到叶芾对于君子昀的特殊性,又发现了八郡已经成为君子昀囊中之物。
在君子昀察觉后,显露出本来的身份,以叶芾和八郡子民安危向君子昀提出条件。
第191章:病情蹊跷
池鱼灰头土脸回到屋子,从门缝里往里看,君子昀正端坐在屋子里,一头发花白的老大夫替他把着脉。
半刻,屋子里传来两道交谈声。
“殿下这两天有没有什么不适?”
“还好,就不太想吃东西。”
御医笑了笑:“殿下染病急促,缠绵日久,火攻之法又伤阴耗气,两者兼加伤了脾胃,自然没有好的胃口。等病邪除得差不多了,我再给你开点儿和胃养阴的药,慢慢地就好了。”
“嗯。”
池鱼听着,余光往里扫了扫。
不对,那大夫的针法……
池鱼撑起身子走进屋子里,拿捏住大夫悬垂着,正要下针的手腕。
“怎么了?”
池鱼的闯入打破了二人间的和乐气氛。大夫不悦的皱起了眉。
池鱼没理会君子昀的质问,大咧咧的,抬起剑砸在桌上,俯下身子逼近头发花白的老大夫,呵问:“这新来的大夫?我怎么瞧着面生?”
“钦差大臣派来的,是皇宫里的老御医。”
“御医?御医怎么会江湖上的旁门左道?适才看你走的几个穴位,用针刺下去,可是封经闭络的。”
老大夫的手抖了抖,挣脱出来,将手里的针放回针套里,抬起头,精神矍铄的面目和眉眼里,闪耀着自信和得意,直视着对面的君子昀:“既然殿下身边有精通医药的能人,想必是用不上老夫了。”
没有多说,老大夫收了针,提着药箱离开了。
君子昀目视着大夫走远。
池鱼捞起君子昀的手要给他检查,只见他轻轻推开,将手掩在了藏青的袖口里。
“什么意思?”
“御医是余武陵的人,他所做的,就是余武陵所想的。达不成她所想的,我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你知道经络被封闭代表什么吗?”
“照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最轻也是废了全身武功。”君子昀淡淡笑了笑,因为瘦了许多,两边的颧骨有些凹陷,显得嶙峋,“我现在的身体,那点儿武功有没有都是一个样。余武陵算计在这上头,还真是大费周章了。”
“随你便吧,不过这个药是我师叔给的,把它吃了吧。”
池鱼叉着腿坐在椅子上,掏出药放在桌上。然后用手帕沾了桌上凉透了的茶水,细细擦拭着长剑上干涸的暗色血迹。
“怎么,发生了冲突?”
君子昀仰头吃了药丸,和了另一杯干净的茶水吞咽着,看着静默的池鱼,问着。
“嗯。之前就闻到了这群人的踪迹,这次算是打了个痛快,死的死,伤的伤,江湖上闻名的刺客组织,二十四鬼,以后不顶用了。”
“刺客组织?”
“嗯。”
“那让你去救的人呢?”
问到正事儿,池鱼的神气劲儿一下子瘪了。
“我到的时候,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嗯。”君子昀似平静的接受了消息,目光悠悠的落在远处,飘渺无依。
“那人到底什么意思,既然给出了线索,为何又偷偷将人转移了?”
“可能,是我们给的东西不如她的意,还没有满足她的胃口。”君子昀伸了伸手,示意自己胳膊上被扎出的针眼,“这不是还在加码吗?”
“啧。”池鱼轻嘲,“贪得无厌。”
“你发现了吗?她好像故意在引导我们一样,去做她想做而不能做的事。就像是此番的二十四鬼。到底是我们打击了二十四鬼,还是她借我们的手铲除了他们?”
池鱼凝了凝眉:“什么意思?二十四鬼不是她的人吗?”
“谁知道呢?兴许,她觉得自己人也碍眼了,但一个政客,是不会让自己双手沾上血腥的。所以……”
“呵,老子这个‘地头蛇’,今儿个是碰上了‘强龙’不成?”莫名其妙给人当了枪使,不爽!
池鱼眯了眯眼,抱紧了自己的长剑,问道:“那现在呢,我们怎么做?”
“我们这些做菜的,当然是等食客点单了。不过,在点单之前,也要清算一下自己手里有什么食材。要知道,我们要找的人,攥在余武陵手里。而且,即使不为救人,为了八郡,要想和余武陵博弈,手里没有能吸引她的东西,怎么可能?”
余武陵既然在八郡留了下来,必然是存有某些想法的。
与其让她暗地里去觊觎,给人措手不及的打击,不如摊在明面上交易,让损失看得见摸得着,不至于亏得糊里糊涂。
池鱼嘴角动了动:“你有计划了?”
“嗯。”
池鱼伸手扬了扬剑,仗义道着:“有什么用得着的,尽管吩咐。毕竟,我跟你有同样想救的人。”
闻言,君子昀想问点儿什么,但顿了了下,还是没问。
有些事,就等,等它水到渠成,等它水落石出。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就看到陆净川抱着一大团匆匆扑来:“殿下,殿下救救我孙儿啊!”
陆祎身上裹着不甚整齐两层衣服,满头大汗,青丝濡湿,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
“听人说钦差大臣和大夫们都住在这儿,我怕赶不及,就直接把祎儿带过来了。”
“什么大夫?”池鱼边接过陆祎,边问。
“之前给我火疗的那个大夫,这两天在府上观察我的病情。”
说话间,君子昀已经叫了下人去请大夫过来。
床上,陆祎面色潮红,呼吸紧促。
池鱼摸了摸孩子的几处脉,沉声回答:“急火攻心了。”
池鱼看着陆净川那焦急的眉眼,没再顾虑,一手将小孩儿扶起来坐在床上,一手运气。
池鱼伸手,两指点在陆祎眉心处施力,倏忽间,四周静寂一片,周围似有一股清流在缓缓流淌,有着涤荡人心的力量。
绝对的安静里,旁边的二人感受着古朴庭院里的一声一息,似乎置身于哗啦啦的清泉山涧里,直觉心境开明清旷。
“这是我家独传绝技,清心术。”池鱼嘴角勾了勾,将抚平了浮躁的陆祎放回床上,盖上单薄的被子。
大夫来了,有条不紊的给陆祎看过后,看着两位大人道:“火疗已经祛除了他身体里的疫毒,但小孩儿身体常常阳气旺盛,用火攻之法助长了阳气,积聚成邪,就上扰心神了。现在平复下来,再服用两剂清泄心火的药就差不多了。”
“嗯,谢谢大夫。”
陆净川握着大夫的手,老泪纵横。
“这是从小少爷衣服里掏出来的。”大夫拿着一个黄橙橙的小葫芦递到君子昀手上,“刚才他动来动去,想必是被这玩意儿硌到了。”
君子昀看着手里的葫芦,打开塞子,里头是一张信纸。
“这不是祎儿的东西呀。这阵子我一直照顾他的衣食住行,除了秦家小子和钦差外,谁也没接近过他。”
一旁的大夫凑近了君子昀,耳语了两句,施施然朝着另外的方向说道:“壮士似乎轻功了得?”
大夫收拾着手头的东西,一边笑吟吟看着池鱼。
“嘿嘿,眼力不错嘛。”
“那麻烦壮士给陆小少爷采一篮高枝上的鲜嫩竹叶作为药引……”
池鱼瞥了“识货”的大夫一眼,认命去爬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