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停止了挣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确定对手的身体不再有生命的迹象后,锁在他脖子上的胳膊才缓缓松开,然后又高高举起,回应四周响起的欢呼。
“雷霆!雷霆!雷霆!”
女人们有节奏地高声呐喊,脸上露出如痴如醉的神情。她们冲站在角斗场中心的异性兴奋地挥手,不停地打着飞吻,无数贪婪的目光紧盯着胜利者的生命之根,心跳如鼓。
名叫雷霆的斗奴尽管疲惫不堪,但还是勉强挤出笑容,高举双臂,在原地转了一圈。四周的欢呼瞬间又上了一个台阶,许多女人再也把持不住,她们急吼吼地打翻奴隶捧持的果篮,将一个个男人强行推倒纵情驰骋,宣泄着体内分泌旺盛的雌性荷尔蒙。
祝英将画面定格在一对男女身上。男人长脸大耳,相貌清秀,原本系结的头髫已经散开,披肩的长发凸显出诱人的魅惑。他贴在女人的背后,左手轻揉她的私处,带有胎记的右手则轻抚她的胸部。与周围的激情似火相比,他的动作如山间潺泉,格外温柔。
“噢,我的月亮。”他对她说道。
女人握住男人的双手,小臂随着对方肢体的节奏而活动。她呼吸急促,双目紧闭,单从神色上看不出她是在享受还是在忍受。
“我恨你。”红鹃说道。
“我知道。”他的右手微一用力,女人忍不住嘤哼了一声。
呵呵,真是对有意思的小两口呢。大祭司咬着指甲,面露笑容。
失败者被拖出了场地,雷霆步履蹒跚地跟着离开。两名斗奴与他擦肩而过,面无表情的站到各自的位置,向四周鞠了一圈躬,摆好架势。
新的一声号角,新的一波呐喊,新的一轮生死相搏开始了。
“你是怎么杀死追捕你的六个人的?”
“禀大祭司,我的异能可以在远距离使人产生幻觉。她们中招后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像石头一样。”
“然后你就像敲石头一样用石锤敲死了她们?”
“不全是,有一个被我割开了脖子。我的双手沾过她们的血,这点我不否认。”
“能让我领教下你的异能吗?”
“大祭司有命,不敢不从。”竹竿平静地抬起头,望向身旁的武士,“请吧。”
武士伸手扶住俘虏的额头,用异能解开了加持在他脑袋里的精神限制,然后后退一步,与其他武士一起挺矛戒备,矛尖直指男人的后心。
燃烧着明亮火把的神庙大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参天盖地的茂密丛林。祝英看到林中有一片空地,是被人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开辟出来的。
“这些树……,真的被你打断了?”
“没有,大祭司。这场景是我想像出来的。”
“好逼真啊,你真的是个单阶者?”
“拥有异能的人都能感受到他人的等级。您是三阶祭司,这座大殿里没人比您更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场景又变回了室内,武士立刻给竹竿重新加持上了精神限制,这个干巴巴的男人在她眼里的危险等级陡然间上升了不止一点点。
“你的幻术能在多远的距离上发挥作用?能一次影响多少人?”
“禀大祭司,幻术发挥作用的最远距离差不多在五六十米之间。至于能一次影响多少人,这不好说。我估计有五六个吧。”
“如果你能觉醒,你的异能还能进一步升级吗?我是说,在更远的距离上,令更多人陷入幻觉。”
“这是当然,尊敬的大祭司。”男人微笑着抬起被麻绳捆绑的手,“不过我想我已经没有觉醒的机会了。”
这可不一定,祝英心道。她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竹竿一一作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把他带下去吧,过会儿会有人去提他。还有,传我的话给柳三娘,未经我同意,不准给这个男人做感情转化,违者严惩不贷。柳枝,去把抓到他的那个什长叫进来。”
斗奴怒吼着发起冲锋,他猛一低头,避过挥向左耳的一击重拳,拦腰抱住了对手。
人群再度沸腾。
“干的好!就这样!继续!”
“反击!快反击呀!笨蛋!”
“加油!杀了他!”
被抱住的斗奴用肘部拼命击打对手的脊背,试图挣脱。他的力道很大,打的对手口吐鲜血。
“你是怎么抓到他的?”
“禀大祭司,那个男人的异能似乎一次最多对付六个人,每用一次要过很长时间才能再次使用。我们当时是七个人一起中招。我虽然也是其中之一,但很快就醒了过来。结果刚好看到他杀死了我的最后一个同伴,用的还是鹂姐的武器。”
“等等,你说的鹂姐是谁?”
“是我们六队的一名单阶武士,神意之战时被那个男人杀害。她原名叫黄鹂,因为人缘好,我们都叫她鹂姐。”
“继续,后来发生了什么?”
“我趁那个男人不备,打晕了他。”
“你的同伴中了幻术后,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子?”
“像石头一样,面对那个男人的接近毫无反应,仿佛听不见也看不到。”
“你当时为什么没杀了他?”
“我的队长指示过我们,要尽可能捉活口,捉到以后交由队长处置。”
“你接下来准备拿他怎么办?”
“我会寸步不离的看住他,直到队长回来。”
两名斗奴同时摔倒在地,其中被打的吐血的那个动作极快,双腿闪电般绞住了对手的脖子。对手试图抓向他的要害部位,但绞住对手的男人早有准备,一双虎钳牢牢掐住对手的手腕。对手拼命踢打,溅起一片片不甘心的尘土。
“他是你们六队抓到的,你又是六队的什长。依照规矩,你理应拥有对他的处置权,我不该干涉。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在监管他的时候,能尽可能地善待他,酌情满足他的合理要求。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是您的建议吗?大祭司。”
大祭司的目光冷如冰霜,“不,什长。这是我的命令。”
新的一轮角斗决出了胜负,红鹃也终于放开了喉咙,在周围无数的喝彩声中引吭高歌。
呵,进去了吗?祝英饶有兴趣地想。
庆祝胜利的狂欢接近了尾声,越来越多的男女缠绵到一起。红鹃抛弃了残存的理智,像条泥鳅般在竹竿的怀里扭动。她眼波流春,面若桃花,与其憎恨的男人一同溶入了爱的海洋。
祝英忽然感到有一股热流直窜脑门,不由自主地夹紧了双腿。我看的已经够多,该放松放松一下自己了。她停止施展异能,张开发干的嘴唇,略带急切地呼唤她的贴身奴隶。
“我来了!我来了!”茂财匆忙赶到,气喘吁吁。“主人有何吩咐?”
往日里高贵冷艳的大祭司搂住了他的熊腰,吩咐简单明了,“要我。”
“你可以走了,什长。”数小时前她对红鹃如是说道,“去找我的卫队长,她会把人交给你。记住,千万不要对他做任何我不希望你对他做的事。只要你们还在这座城里,不管离我有多远,不管中间隔了多少堵墙,我都能随时看到你们。”
不知内情的人都会把她的最后一段话当作是经过文辞修饰的警告,但只有跟大祭司最亲近的人才知道,这话没有丝毫夸张的成分,是再纯粹不过的陈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