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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逸是什么样的,便是什么样的…何况安逸本来就很好…”
夏念之与右侧面的布莱对视一眼,沉默须臾,两人皆是抿唇荡起笑意。
布莱浅尝了口云针白毫,骨瓷茶杯衬得丹蔻愈加娆艳,“是,安逸很好,难得有人能对你脾气,幸好是个女的,要不然,这外头还不知道怎么传你和安逸的风流轶事,绯闻情长呢!”
好友这话说得能酸倒后槽牙,夏念之了解她,便亦清楚,这话中话,怕是有玄机。
“所以,我那丰富情史上,又添了谁?”
“这件事本打算待我从洛城回来后再与你详细谈谈,但既然眼下我没能按时登机,或许便是老天爷冥冥之中的自有安排,催促着我先将这事与你挑明,免得后患无穷。”
布莱咳嗽了两声,陡然正襟危坐,半似认真,半像玩笑。
“…呦呵,瞧你倒挺有自知之明,还能有谁,盛辞呗…”
夏念之直觉自己被布莱狠瞪了眼,但很是莫名,只觉得分外委屈,盛辞是谁?
等等,姓盛?
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倒是在布莱气得牙痒痒,恨不能朝她无辜莫名的脸上踹一脚时,恍然大悟道:“你是说,盛家那小屁孩?他不过是个半大的黄毛臭小子,我将魔爪伸向他?”
布莱深深吸了口气,眯着眼睛瞧夏念之那满脸‘能干什么’的疑惑,半晌才将蹿天的怒火给摁下,努力淡定道:“我这火爆脾气全是让你给我作的,就盛辞那样貌,你不觉得某些方面与盛璨,时询都有些相像吗?若说时询与盛璨有70%的相像程度,那盛辞便是40%!”
“是吗?”
话音虽轻,但却是掷地有声。
夏念之几乎能想象得到,坊间传言有多离谱,但来来回回的流言蜚语,总归逃不过那些个套路,无非是说她夏念之对盛璨念念不忘,情深不能自移,竟是连着寻了俩人,皆有盛璨的几分容貌神韵在里头,而盛辞也是可惜,小小年纪,便要遭此毒手,当真是可怜见儿的。
窗明几净,茶水冒着热气,暖风习习,吹得人心慵懒,愈加不爱折腾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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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陷入默然,峨眉紧蹙的夏念之转身看向书柜,第二排从左至右,最角落处,有开春后新拍的夏氏集团所有签约艺人的团圆照,照片上头,最中间的时询,最边缘的盛辞…
夏念之神色未变,仍旧是一派波澜不惊,倒是布莱随着夏念之的视线落在书柜照片上时,心底陡然咯噔了下,是了,她一时情急,倒是口不择言,胡言乱语了。
“念之,那孩子我暗地里已考核过许多遍…”
布莱趁夏念之还未发飙,赶紧地转移话题:“是个混娱乐圈的好材料,但我们夏氏当年沾染了个盛璨,后来结果证明,那就是养了头白眼狼!以至于差点赔进整副身家,如今,咱们要再招惹这个盛辞?或许往后又是盛璨2.0?”
“盛辞与盛璨不同,盛辞需要依附我夏氏,才能生存,何况,我在盛家内部需要耳目。”
“你就骗我吧!”布莱再次免费送了夏念之一记白眼,嘲笑道:“旁人不知其中缘由,我可心有明镜,一个是那双眼睛像那位先生,一个是那脾气秉性有那位先生的些许影子。”
眼下,人死如灯灭,布莱也不想指名道姓,只得以‘那位先生’指代,感叹间,不由得幽幽叹气:“虽然外头那些人不清楚事情来龙去脉,错得离谱,但某点,总归是有道理,若非你在盛辞身上瞧见了那位先生的某点,你便存不下搭把手的心思。”
这些年来,一个时询够够的了,再来盛辞…
布莱扶额,崩溃地想,好友对盛璨情深似海的人设,怕是这辈子都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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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到大,夏念之与布莱每每发生意见相左,且又无法说服对方时,总归会坐到一处,大眼瞪小眼,直至将对方看得受不住,便主动投降,这次亦不例外。
“那盛辞…也不过就是个孩子…练习生先当着…看考核成绩再说……”
这是夏念之对布莱的妥协,亦是对盛辞的保护。
“好,但盛辞不能再交到你手下。”
这是布莱对夏念之的迁就,亦是对夏念之的偏护。
两人心照不宣地端茶杯,于虚空中互敬后,一饮而尽。
谁曾想,这时,iPad界面顶端却是跳出了道维波APP推送的新闻头条。
夏念之戳进视频,是如今接任S·M集团副总裁的李贺,几分钟前接受的一段媒体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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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李先生,关于安逸与S·M的解约声明,您有什么要说的吗?您会诉诸法律手段来维护S·M的合法利益吗?当年路璨亦是赔偿天价违约金后与S·M合作,这是报复吗?”
自上次在圣罗德医院,李贺带着胡茬沈警官到病房找她问询口供后,夏念之已然许久未再见李贺,这段时间亦是忙得晕头转向,不曾想当初的特助李贺,如今倒是摇身一变,成了人上人,当然,原先盛痕仍执掌S·M集团时,李贺便是集团二把手,想来眼下不过是正名。
但,盛老与盛璨必然是想要趁机将S·M集团收归盛氏集团所有的,岂会放任李贺升职?
夏念之心存疑虑,看着视频里,衣冠楚楚,意气风发的李贺,有些恍惚。
“S·M集团与夏氏集团,至始至终都是关系密切的战略合作伙伴,这点永远不会变化。”
“原先打算隆重发布该计划,但鉴于目前网络上的疯言疯语,或许我现在可以先透露些许——接下来,S·M集团与夏氏集团,将会在艺人经纪方面有全新的合作方式,所以此次网络上疯传的夏氏集团挖S·M集团墙角的流言蜚语,纯属子虚乌有。”
“那,那笔违约金怎么解释呢?!”
记者将话筒怼到李贺面前,李贺明显不耐烦,皱眉道:“那并非违约金,而是另有用处,待新计划发布时,各位自然有所判定,但我李某人这边,还是想奉劝诸位一句…我并不奢望游弋娱乐圈的媒体,能够严格遵守社会主义道德规范,但总归,生而为人,得有良知底线。”
李贺话音未落,便在保镖护送下上车离开。
夏念之却是盯着已然结束的采访视频,陷入沉思,刚才李贺最后说的那段话,与盛痕的风格实在相似,便是那种淡然冷漠间,怼到你毫无脸面,偏你又说不出任何话来反驳的无奈。
若非众目睽睽之下,李贺亲口所言,她都要怀疑,这话是盛痕亲口所言。
难道是盛痕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操控着李贺的言行举止?
念头刚一冒出,夏念之便被自己吓住,这恐怖鬼片的画风,怪吓人的…
还有李贺的这番说辞,亦是令夏念之万般不解,她心知李贺于采访中所言,全然并非事实,但这番言论一出,倒切切实实的,是处处在维护她,甚至是夏氏的名声。
李贺待她的态度,向来不咸不淡,不近不远,若非盛痕与她的关系杵着,怕是根本不会搭理她这般,为求权势富贵,甘愿拿身体交换利益的女人;更何况,如今盛痕已死,李贺为在S·M集团内部,于盛老、盛璨手下谋求高职厚禄,完全没有道理,继续维护着她。
夏念之正焦躁深虑,突然间,电话铃声响起,来电显示为李贺。
布莱见之,忙靠近了些,随即帮夏念之摁下外放键。
“夏小姐,近来身体可好?”
明明是问候,电话里传来的男声很是冷漠,纵然相隔甚远,但仍有凉意透过话音传来。
夏念之亦随之淡了关切他在S·M集团内部处境如何的心思,只淡然道:“我近况如何,李总刚接受采访,该是极清楚才是,反倒是我该疑惑,李总如今升官发财,春风得意,竟亲自给我来了这通电话,只为寒暄吗?李总时间宝贵,不如咱们开门见山?”
“既然如此,我便直言——先前,盛先生与夏氏签署的战略合作协议,仍旧有效。”
车内暖气适宜,真皮座椅上的李贺边回复自马尔巴岛传来的消息,边提出建议:“因而,为全面贯彻施行此合作协议,安逸的经纪合约将由S·M集团转让至夏氏。未来,夏氏与S·M集团还将在此基础上,创建共同的演艺经纪事业部,争取将资源做到最大化利用。”
夏念之与布莱交换视线,疑惑不解,诧异惊愕,最终夏念之缓声问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盛痕定下的合作协议,S·M集团的新主子,会承认?你李贺的话,有分量?”
当初S·M集团股东要求召开全体股东会,夏念之便知是盛老手笔,当年烂泥般的S·M集团由盛痕费尽心思扶上墙,如今开花结果,盛老见之,必然是要收回,甚至交到盛璨手中。
更何况,夏念之深知盛老那种疑心病重,无药可救的诡谲脾性,必然是要在S·M集团内部进行人事任命大改革的,但谁知李贺这位前朝皇帝跟前的红人旧臣,竟还能升官?
S·M集团内部,最近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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