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白底红芯的图案,圆圈内画的是一座石头搭成的小山。虽然周宇没见过这个图案,不过猜也猜得到,这应该是防磊部的纹章。
防磊部?一个禁军守卫部队中能有如此大气场的人,不会就是防磊本人吧?
那屋子里面的难道是。。。
说不通啊,如果是防磊的夫人,两人还用鬼鬼祟祟的吗?还需要一个丫鬟在中间穿针引线、牵线搭桥?
太多疑点,大都督心想他还需要再扒一扒实情。
疑似防磊的武将轻轻扣了扣房门,得到允许后悄悄推开又迅速掩好,甚至还插上了门闩。
不过一双脚步声越来越近,周宇急忙坐了起来,从房山头踮着脚尖向灯光亮处望去。
是那个丫鬟,没错。
可不是嘛,人家小姐也好夫人也好在外面私会老情人,你这八百瓦的电灯炮子在里面照着干嘛?识趣不识趣的都得滚粗来,跟老子一个待遇。
嘿,还真别说。这丫鬟不仅跟周宇一个待遇,还一个德性呢。她也干这事儿!
啥事儿?听房!
当然,这个听房跟中国古代那种不太一样,那个特指听的是洞房。大都督和丫鬟这个,不知道会听来什么,也许听来的是将军传达上级领导重要指示精神也说不定呢。
丫鬟踮着脚尖,粉嫩粉嫩的裤腿和短衫都被连带着提了起来,露出光洁的脚踝和一点点腰间的凝脂。周宇像乔丹一样,舔了一下自己的“舌头”,一个饿虎扑食扑了过去。
“呃——”
那丫鬟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一把捂住嘴,一个锁喉整个人提在空中,尽管她双脚不停在空中踢腾,可因为没有着力点使不上力道,全身体重都卡在咽喉处,完全没办法呼吸。再加上十分惊恐,竟然蹬了几下就昏了过去。
大都督把她扛在肩上,蹑手蹑脚地又回到房后。
“你听到什么没有?”
“没有啊,将军。听到什么?”
“我好像听到外面有异响!”
屋里传出那将军的嘀咕声。
窸窸窣窣一阵响声后,吱呀房门再次打开,没几秒钟再次闭合。
“你怎么总是疑神疑鬼的?翠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那还能卖了我不成?快、快来!”
“不是我怀疑她,这兵荒马乱的,再说城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还是小心为妙啊,夫人!”
“夫人,什么夫人?谁的夫人?”
“我,呃。。。”
“今晚我就让你尝尝夫人的厉害!”
一通难以言表的声音传入耳膜,周宇叹了口气,大拇指用力按压着翠儿的人中,如此反复、反复如此。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叫翠儿的丫鬟突然瞪大了眼睛,当她看清眼前之人时,无限惊恐表露在眼神之中。喉咙里呜呜呀呀半天,却连一个字都没喊出来。
“喊呐,快喊出来,喊出来让所有人来看看你主子在这儿偷人呢!”
周宇这回既没动手钳她,也没威逼利诱她,只是跟她把道理盘了盘。
丫鬟眼珠滴溜溜直打转,想了许久后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觉得绑架自己的这个马匪说的有道理,打消了呼救的念头。
“你、你是谁?”
虽然不打算大张旗鼓地求救,但她还是要搞清楚目前的状况。自己只是个下人,一个不小心是要掉脑袋的,即便夫人很疼自己,不过她万万不会跟那个人过不去,如果在杀了自己和屈从那人之间选一条路,夫人会毫不犹豫地一刀把自己捅死。
这些人际关系,别看是个下人,心里明镜似的。
“我是谁?懒得跟你废话,你看看这个!”
周宇说着从怀里掏出水纹印章,给丫鬟晃了晃。
“你、你别动,我看一下!”
翠儿双手摁住大都督举着印章的手,皱着眉头仔细端详上面的图案。
咚的一声,翠儿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惊惧万分地指着那枚徽章,嘴巴一张一翕。
“怎么了你?你不是想叫吗?大声叫啊!”
周宇虽然压低了声音,不过他得确保自己说出来的话音分贝高过屋子里吱吱呀呀的床声和夫人娇声嗲气的求救声。
“你是他派来的人!”
大都督盯着翠儿看了几秒钟,仰起脖子望着星空,大喇喇地点了点头。
既然要做戏就做足一些,免得让这些下人心存侥幸心理。妈的,谁能想到在库兹西亚主要靠打、在杜班西亚主要靠嘴、在索拉西亚却主要靠演啊!
周宇心中琢磨的是,俺这演技怎么也比国内一线男星中那几个面瘫男强吧,他们演戏都有人看,咱演就没人信吗?
“他、你们,都知道了?”
丫鬟翠儿浑身跟筛糠一般。这个对于恐惧来说吧,通常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就是谨慎观望阶段,不知道该不该害怕,害怕到什么程度,进而不断去试探。
第二阶段是恣意妄为阶段,几经试探后觉得自己没问题了,摸清了对头的来龙去脉和路数,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轻功水上漂功夫就算不能毁天灭地吞空气,怎么也能乱花渐欲迷人眼,推油已过万重山吧。
第三阶段是暴露曝光阶段,在这个阶段弱小者丧失了抵抗,彻底被施暴者强大的恐惧所震慑和威慑到,面对死亡和痛苦联想到此前经历过的一切哪怕只是耳闻目睹。
“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周宇打了个哈欠,假装毫不在意掸了掸屁股上的灰就要起身。
“你,呃您要干嘛去?”
“任务完成了,当然是回报喽,难道还在这里听房啊?你愿意听你继续吧,恕我无意奉陪!”
“唉、唉!别!”
扑通一声,翠儿给周宇跪下了,脑袋甩得跟拨浪鼓似的,眼泪扑簌簌地往地上掉,借着月光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干什么?周宇挠着头皮,假装去意已决,甩手就要继续走。
“我求求您、求求您了,大人呐!”
翠儿不敢哭出声,也不敢大声喧哗,在原地死死拉住大都督裤脚不让他离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能做出什么选择,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勇气和力气了吧。
“唉,奇怪?这事儿又不是你干的,也不是我干的。跟你、跟我何干?你怎么跟死了亲娘似的?赶紧放开!”
“大人、大人,您先别走,先别走行吗?能不能听翠儿把话说完,能不能。。。呜呜呜!”
这女人一哭,大都督就心软。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女人哪里是水做的,女人都是海绵做的,无论你什么时候挤她都能挤出眼泪来。
“大人、大人,您听我说!”
翠儿一看有门,连忙扑了过来,如同饿虎扑食一把抱住周宇整条右腿不肯撒开,跟饿了一个礼拜冲进自助餐厅的体育生似的。
“行行行,我听我听,能不能松开?”
“我不,不松,松开您就该跑了!”
大都督一拍脑门儿,得!我也是服了,没文化真可怕,行吧!就容你撒泼五分钟,你要是撒不明白一会儿我把你拉出去枪毙十分钟。
“大人呐,夫人也是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亏你说得出口,偷人也有迫不得已?”
周宇虽然是半蒙半诈,但是主线不用猜测揣摩,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夫人出轨军旅人士,对方极有可能就是防磊本人。
至于还有什么细枝末节,现下正是好时机,只要他鱼饵甩得好,不怕翠儿不实话实说。
“大人,夫人、夫人她是真的苦啊!”
“算了,我看你也没什么想说的,撒开我要回去复命了,听你在这儿无病**我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周宇又佯装要走。
“大人、大人,不能告诉水王大人呐!”
大都督心里咯噔一下,他站在原地抬起手,习惯性地搓了搓自己的下巴。
果然让自己猜着了,此女必然跟水王有着密切的关系。为什么这么判断呢?首先,她要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会让疑似防磊的人亲自登门行房?还不自己乖乖送上门去?其次,他们这么小心翼翼,坚决不让其他人看到两人相会的场景,中间完全靠一个丫鬟传话带口讯,自然是有非常重要的角色要防范。试问,防磊这种人物需要防范谁来?还不只有水王漓一个?
最后一点,听屋里面激战正酣的情况,此女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下肢啊,显然那块盐碱地有日子没有被老牛开垦了。试问谁会对自己的女人毫无兴趣、碰都不愿意碰呢?一定是皇上或者是超级大官。
不信你打听打听,呃不用打听了,落马那些官员哪个文字表述里没有违反作风纪律和权色交易这几个字?三宫六院的都是少数,七十二妃才是常态化现象。
我说怎么光棍越来越多呢,原来这些好资源呐都被有钱有权有势的给霸占了,谁让人家是商品呢。是商品就有价格,老兄您兜里没钱也要买?甭买了,我这有几组车牌要不要?免费送,都是有关东瀛侠女的。
既然从翠儿口中确定了,她防来防去防的正是水王漓,那就好办了。周宇把那块水王纹章收好放入怀中,假装很难办的回身说:“妹子,各为其主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翠儿死死抱住就是不肯松开双手,看来道理她都懂,只是不知道从何开口或者说多说少。
“妹、呃不,大姐!大婶?大娘?我就是个吃瓜群众,您放过我好不好?”
周宇的大腿被攥的生疼,不用说大腿里子肯定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