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满意地看见了岑丽即将出口的一口气愣是被我的恐吓闷了回去的样子,找到了一些前世从未体验过的肆意妄为的舒畅感。身前的安格难闻言却是90度鞠躬地感谢我,我笑笑,又叫住似乎想飞奔去哪里的孩子,也许还有和他相似的学生需要这个振奋的消息吧。
“你的课题呢,说说吧,我也感兴趣的。”我会告诉他我其实是运气好捡到了有用的三个人就随便组了个课题组的吗?哼,我现在可是在深海捞珠,慧海拾遗,查漏补缺!
不知道我的心理活动,安格难这下却有些难为情了,摸摸头呵呵傻笑一声:“其实……也不好入院长先生的耳,也就是关于黑暗系魔法对生命体的优化作用,以及黑暗系魔法中魔力的理想化,额……也涉及了一点黑暗系魔法中元素精灵的理想化。”
赫,小伙子心好大,我又问他:“有书吗?”
既然说到这个课题,自然不是一般的书,小伙子也明白,于是黯然地摇头。
“拿一本《理想化元素理论》给他,嗯……再给本《昶梅》他读读。”我交待岑丽。
《理想化元素理论》还好,我当然有权力给谁,但偏向se情的,几乎被列为学院禁书只是因为有历史价值而保存下来的文学小说《昶梅》居然也让我送出去了,这不但让本来就有些走神的岑丽失神,就是七号和安格难也糊涂了。我望了眼他们的表情,觉得好笑,但依然让岑丽照做,然后我说:“理论你先别读,把梅读一遍,不长的,两天差不多。那么三天后,你交篇心得给我,让岑丽转交吧。如果我满意,我会吸收你进课题组的。”
不管被雷焦了的他们,我又抛炸弹:“你还有一起修习黑暗系魔法的朋友吧,改天叫齐他们,我们来聊聊人生理想,当然,如果你们想的话也可以聊信仰,我很好奇的哦。”
和非主流的黑暗系拉拉家常,挺好的想法吧,是时候给这些迷途的黑羊们指指路了。
撇下了感恩戴德的安格难和还想贴上来的岑丽。我跟着七号上路去其实我不知道是哪里的下一站——一直窝窝囊囊偶尔意气风发,我真是演得一手好傀儡。
下一站爱情,因为七号居然把我带到了传说中的女生宿舍!这可是世界级贵族学校的女生宿舍!可不是夹杂了无数女汉子和女神经的普通学校的女生宿舍!贵族小姐的宿舍!贵族小姐的宿舍!贵族小姐的宿舍!重要的事情必须说三遍!
可要说有什么不同和值得称道的地方的话,恕我看着各色燕瘦环肥莺莺燕燕穿着便服或校服甚至内衣在我们面前各种动作各色姿态全部恭敬称呼院长先生和七号大人,就已经被迷得晕头转向了,实在不能给你说上来太多。
晕头转向地穿梭在各个宿舍,我只依稀听到七号对我耳语说虽然魔法肖像可以让大家都认识您但是亲和这些女生会让您的正面形象传播得和八卦那么快,我木然地点头,暗想不知道自己沿途撒播的粉尘会不会让这些小美人们多长些粉刺暗疮,那就罪过了。
转眼间进了一间没有人的宿舍,我以为这里的女孩子们出去了,谁知身后的七号却顺手关了门拉了窗帘,松了领口对我说:“这里是我一个导师朋友的房间,她去军营那边培训了,不会不方便的。而您诸多借口百般拖延,可如今已近黄昏,您必须休息了!就在这里!”说完她就开始脱她刚换上不久的礼服还打了个呵欠,“这里可只有一张床,不如我们一起睡吧,可以么,院长先生?”
别……别介啊!这里是学院啊!是女生宿舍啊!你这样……真的好吗,别!别脱了!
别介啊!!
……
自从被剑破梦后,我睡眠的质量一向是很好的。
虽然这样对自己强调,但我还是无法否认,自己好像被睡了。虽然我依然是一闭眼一睁眼,一觉已经过去。四下一望,没见人,但窗户大门洞开,室内却点了盏油灯,而门外的光景漆黑,看来已是深夜。
找我这样的老人做干爹好像也不错,失身都不可能,这风险也太小了。
我又在床上赖了会,这才起来,再次确认附近没人,倒是难得地头脑清醒下来,有功夫观赏一下环境。话说这里好像是一位女导师的房间而不是女学生的,不过温暖的色调和精致的饰物依然不缺,也有一些小盆栽,只是可能因为到底是半军事化的地方,少了些杂七杂八的玩具和化妆品。这让我有些恍惚,我居然真的在女子的宿舍睡了一觉?好像也不是太刺激啊,没什么大的感想,因为此睡非彼睡?
我突然醒悟过来,往身下看,哦了,虽然没有某种鲜血浸染,然而还是把人家的床褥给睡脏了,罪过罪过。
爬下床,走出门口,左右看看,看得见走廊上摆放的花花草草,看得见一些窗户里依然有一盏灯火,不知窗户里是如何光景。却没有看见七号。
于是我回身进房,自己扒拉了床褥,打算去洗个澡顺便搓洗下床褥。
这些学生的宿舍实在不小,基本都是一百平左右的单身宿舍,一应结构都是齐全的,何况这里是导师宿舍,我一看,居然是复式楼,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格局倒是昨天下午就了解了的,就算是复式第一层也没有变化。于是我又在桌面上点了一盏灯火放好在拐角地方,然后摸进了冲凉房。却冷不丁发现里面有个人,都被吓了一跳,然后各自相看,一个是在扣鼻屎的女人,一个是抱着被褥的男人。
女人洗完澡会对镜做什么都是正常的,男人吃饱喝足睡好会做点家务也是正常的。
即便是七号这样的九级武者,胸口碎大石甩乳裂钢板随随便便的女强人,眼屎耳屎鼻屎拉屎怎么样的都还是有的;而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邋遢了半辈子再加几百年,偶尔良心发现帮别人洗洗被子,才显得出痛改前非的觉悟,如此,生活才算是生活。
已经让我见识了很多她的洒脱的七号被我撞见了她无比“生活”的一面,表情很是尴尬。我挪了挪怀里的被褥不至于挡了视线,认真看着这位女子。她的灯火盏刚好被她的身子挡住了,所以我开门前居然没有看见里面有光有人,而此时认真看这位似乎刚出浴穿着便衣的女子,无论是还滴着水珠的短发,还是沾湿的薄衣,凹凸有致的身材,尴尬地快速洗脸洗手的动作,赧红的侧脸,都让她那种军人的中性偏向了女性的柔美很多。
我如同被她不经意的美丽魅惑了一般地叹了口气,心中却是因为另一念想而不忍。
转眼已将去,转眼还复来。我知道她的目的不纯,这是因为她的信仰,所以不纯,但并不妨碍我为认识了她而庆幸,这是因为我的心痒,所以不纯。
不自觉地分神想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用人话来说就是——不论是赤子先生派她来的,还是敌对赤子先生的人派她来的,那是她的信仰问题,而我看得清自己的价值和定位,所以我会对她心痒,庆幸自己因为她而没有冷淡了感情,却正因为我自己还有感情,我知道自己真正的所爱,所以我又不会真正对她心痒。我只需要等到她自己揭开答案的那一天,然后,要么让她宰了我,要么我宰了她——无论是此时,还是那时,我们都是转眼之间的事,将去,或者复来——居上位后的香艳,就是这么黑,和涩。
我与勉强处理好了鼻屎的七号相视一笑,然后我任由她抢过我怀里的被子放在了水桶边凳子上,然后帮我脱下布袍。她把我抱起来,放进了明显准备好了水温适宜的水桶里。
看她抱着被褥出去了,可能是想铺回去让她那位导师朋友自己烦去,或者是放在哪里等搞后勤的来收,也可能是这里的哪里有类似洗衣机的魔法用具,这并不是不可能,别看现在这里好像还处于用油灯的原始社会,洗个澡还得锅碗瓢盆的,一旦因为什么情况而产生需要,比如贵宾来访需要高规格的生活设施,比如战争来临等等,隐藏起来了的魔法物品能够产生任何符合赤子先生智慧等级的效用——你要知道,这里是半军事化的地方,结合了赤子先生的智慧,再强大的防御和进攻,再方便生活的福利,都是有可能的。
我像个小资情调发作的知青一样突然有些无聊和不开心,于是我放弃了用双手扶住桶边,而是用上槽门牙磕在桶边,依靠这一点的固定浮在水面,双手双脚使劲扑腾,激起了很多水花——我当然不是小资而是二逼。
扑腾累了,感觉牙肉牙关也酸了,于是我微微一抬头,放开那点支撑,任由自己沉入了大木桶的水底,翻身仰面蜷在桶底,看着水面微微荡漾着,一时真的好想念我的仙子。
不知道我有没有让自己闭气过久从而精神恍惚再见一次我的仙子的潜意识,反正我不知道自己沉了多久,意识的确模糊了一会儿,也可能眼前的不是意识模糊的黑而是被自己弄脏了的黑水,因为黑里还飘着我花白的头发呢,像变色的水藻——可是惊醒我的并不是我的仙子,而是一把有些苍老的声音。
我惊醒后动了一下,水流动了起来,水温已经有点凉了,于是我老大不情愿地爬了起来,浮上水面,有点辛苦地爬下了水桶,揪了一条干净毛巾自己擦干身子和头发,丢下变黑的毛巾,穿起刚才的布袍,走出门直往大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