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惩治一批溜号的魔法学院的学生的时候,我以麦穗比喻孩子们。
不熟的麦穗直刺刺地向上挺着,成熟的麦穗却会低垂着头。为什么?因为两者的分量不一样。尊重别人,就是肚量;谦卑自己,就是分量??合起來,才是一个人的质量。
但是,直刺刺的麦穗尚会让人害怕被无谓地割伤手指,却有期许地静心照料,成熟的麦穗虽然有一些柔软的刺,但是终究会变成粮食,沉甸甸的,有质量的粮食。
不要以为我强行比喻,老卡希望我理解和接受的,正是后面那个麦穗的道理,希望我重新变成直刺刺的麦穗,而不是窃取够了营养成熟了,却会被人死死盯着的粮食。老卡的意思就是这样,他们狂信徒的逻辑就是这样的。
即便我是强行比喻,这也是心灵鸡汤固有的毛病。
如果不信,我还有另一个故事。
很久以前,有一只黄鼠狼在养鸡场的山崖边立了块碑,上面写着:“抛弃传统的禁锢,不勇敢的跳下去,你怎么知道自己不是一只鹰!”接下來这畜生每天就在崖底吃着摔下來的鸡。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阅读所谓的“心灵鸡汤”需要智商和智慧,看透鸡汤适不适合自己,适不适合现状,适不适合你一辈子傻乎乎坚持或追寻,才是你应该做的。而且,大多鸡汤都是黄鼠狼炖的,带毒。
我并不是黄鼠狼,也沒有想过吃鸡汤,但是如果身边有只小黄鼠狼要吃,我却并不介意给他些方便。把他的对手都变成熟麦穗,变成他进步的粮食。
潘德鲁其貌不扬,却是有大气运的人,不论他是因为什么,选择了如此蛋疼的课題和对元素精灵的认识方向,之前有被多少人鄙夷,他遇到我,就注定会从地狱到天堂,成为废柴流主角。多的不说,做一枚移动的小型氢弹还是可以的。
沒错,把特殊的元素精灵作为核聚变的介质,正是“您”的绝技之一。虽然这个世界并沒有氢弹,但“您”的绝技就是利用了氢弹的原理,最大化的时候,也可以如同氢弹一般破坏力极强,堪比部分攻击性的圣级魔法。而且,最重要的是,因为元素精灵天生不会伤害主人,它产生的类“核聚变”不会伤害到主人。而因为只有元素精灵的动作沒有咒语和魔力介质,所以,它不能被打断!只能干扰,降低绝技的成功率,但是你完全不可能知道,掌握这项绝技的人在什么时候就会开始施展绝技什么时候会施放成功??隐蔽,不可打断,威力惊人,这才是这个绝技最离谱的地方!
这是一个不需要魔法师修为等级,只需要能够做到看似简单但是极难的元素精灵糅合动作,就可以变成移动的小型氢弹的绝技!
潘德鲁的气运,从他刚好碰上了最毒却也最容易解的精灵果毒素上可以看出,恰巧可以完全清理毒素,并留下轻易不可公之于众不然对精灵族可能是灭顶之灾的好处??增益魔力和生命力,并将感知进行一次微小的变异,使感知在自然关键中更加通畅。这正是这项绝技最需要的!
而且,他完整地吃下了我当初埋下的一个伏手。我当初为了延缓贵族的进攻,特意在贵族和平民之间明面上挑拨,暗地里透露自己的倾向??“熟麦穗”和“质量”。
别小看我透露的这个倾向,当然我沒有任何资本,对于我任院长一职,也许众说纷纭各各不一,但是沒有人相信赤子先生的权威,也沒有人相信赤子先生会给毫无资本的我來就职大会这样风险与机遇并存的集会,那么,我当时透露的倾向,就是未來影响赤子魔法学院选择学生的最大因素!多少有志的孩子有期望的家长会拼命琢磨这个倾向,然后,孩子们就会学会尊重、肚量和谦卑,在决斗中更加温和,不下死手。
这是我的一项功在千秋的伏手,我想让今后注定残酷的贵族和地盘、贵族和平民的斗争,少死些人。而无心插柳柳成荫,恰逢其会,门伊婆他们,刚好撞上來给潘德鲁“温柔”却深刻地解毒。
心理鸡汤,真的是需要一些智慧來读的,不能人云亦云。
仔细想的话,如果不计较外形品味性格,潘德鲁还真像一个废材流小说的主角,我嘛,倒做了一次老爷爷金手指……
我换了只手拿笔,好辛苦地写了些可以公开的东西,然后看了眼死斗现场,刀剑已出现,魔法向高级的转变,潘德鲁缩成一团,狼狈凄惨地用他也许第一次感受到的超强生命力死扛着,为了活下去进行一次次的尝试,如我所想,沒有一次成功。
见了我的文字,七号已经把赤子先生请來了我的身边。此时他对我说:“令我都心惊的力量,老师掌握的知识,简直就是为了越阶挑战而设定的。”
我闻言只是摇头,却沒有说话。
“潘德鲁此人,能得到您的提携,实在是天之幸。不过老师,您真的如此信任他,肯把这种绝技都教给他?”
我依然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好吧,作为学生,我也不能质疑您的决定。但是老师,您其实不用特地不说话的。只要你留一丝的心神在元素体上,主要心神控制自己的身体,虽然辛苦些,但是是可以让元素体不同步自己的行动的。”
我眉头一动,稍微一试,在动右手时,果然有些怪异地让元素体动了左手。我重重呼了一口气:“辛苦死我了。”
而此时,天上那元素体依然沉默与门伊婆对峙“下棋”中。
“你怎么不早说!”我朝赤子先生吐苦水。
赤子先生笑着摇头,在手指上附着了一丝魔力,在我手边的桌面上轻轻一抹,上面顿时出现了几排字眼,我粗一看,对于这个被命名为黑塔王座的座位,这里解释得够详细的了,甚至记载了如何用元素体进行物理伤害,比我自己瞎摸索的要仔细多了。
“您的魔力也可以激活这些字的,只是您可能习惯了节省魔力,元素体抽了一部分后,您就一直沒再用,所以才沒有看到。”
我那个囧啊!原來我只是想的什么权限问題是自我测度?也是,再强的元素体对赤子先生來说也不过是他的发明之一,怎么可能会心存什么忌惮!
想明白了这个,一直装着智者的我感觉自己瞬间被人拆穿,好像被小孩子叫破了的穿“新衣”的国王,夜间的朔风实在令人颤抖。咦?这里居然沒有朔风了?哦,对了,那些文字也说明了如何摆脱朔风,只是桌边另一个隐藏的按钮而已,看來刚才赤子先生顺手开了。那么,桌子上的吸力也是沒必要的?感觉被戏弄了!
我囧得不行,拿起杯子灌水。好在七号尽责,我才沒有面临拿起杯子沒水的尴尬。
在我拿着杯子拼命灌水的时候,赤子先生说道:“虽然我勉强也能看出潘德鲁的动作,与您现在的水平差不多。但是对这项绝技不熟悉,还请老师教我,该怎么做,什么时候做什么,就直接告诉我吧。老师是不想任何伤亡,才叫我上來的,对吧?”
我嗯嗯了两声,不敢啰嗦,说了些要点,便假装认真看潘德鲁的动作,不再言语。
可能无论谁,面对赤子先生都是有些心虚的,自从他达到四级魔法师后,就沒有人可以挫败他,哪怕是高他四级的,即便实力不济无法匹敌,赤子先生也可以靠智谋保证不会吃大亏,这个自从赤子先生四级后就一直跟着他的我再明白不过了。
赤子先生可谓真正的“四起”,四级就算起步,他才是真正的主角范地,把越级挑战当成了家常便饭。到达九级后,更是沒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他!
之所以不厌其烦地再说一次赤子先生的威能,是要强调我之前那么损他挑衅他,给过他头上一点绿,刚刚直接把他归类到了敌人里,摆明地说明了对他的不信任??做了这么多想做的,需要做的,他刚才也说了一句我对潘德鲁的信任來刺我,表明了他的一点不满。
我很害怕他,纯粹的,如同素食动物面对肉食动物一般地害怕。可是如果要一个人不死,依然需要他的出手。所以我对七号写下了“此处必须有赤子先生”,然后硬着头皮与他见面,半真半演地与他说话。
我在想这些的时候,我依然看着山间场间。经此变故,场间自然是如火如荼刀光剑影,场外山间应该是看出了蹊跷,终于有人开始明确盘口设赌了,不过大多数人依然是兴致缺缺的样子,在很多人來看,打得固然热闹,但是他们都是老一辈了,大风浪看过多少?这些七级以下的小朋友们互砍,看头实在不大,他们也许很多人依然在筹谋着闹个更大的,殊不知,如果潘德鲁真的成功了,新地盘怎么样难说,但是他们都得嗝屁??据我所知,元素精灵第一爆威力十足,好歹也是处女爆,之后一次威力便会骤减,要在最大化威力,就需要锻炼这项绝技了。
门伊婆经此变故,低垂着头不吭声不动弹,打算的事估计也不简单。
我的心神突然不宁了一瞬,眼前的视角和元素体内的魔力突然不稳了起來,不但视角扭曲了些,连魔力都扭曲了起來。我一下集中起精神來,这是神躯感受到威胁后的直接反应。虽然紧张,我却并不着急,而且继续看了会,才对赤子先生说:“动他。”
话音一落,赤子先生即刻双声念咒,一个准圣级魔法“多恩勒的解脱”和一级魔法“冰锥术”几乎同时完成,同时打到了潘德鲁的身上。
“多恩勒的解脱”,光明系,能够让受者在提升战力的同时,获得心灵瞬间的解脱,产生瞬间的舒畅,原名“解脱的骑士”,因为某个叫多恩勒的魔法师发现他可以让人无痛苦地死去,所以改名为此。如果太多人知道有个叫积勃的无聊家伙实验出,受者在接受解脱时被冰锥术击中肚脐会瞬间排出所有宿便,也不知道这个魔法会不会再次改变成什么奇怪的名字。
于是,眼看就要爆发的“氢弹”,被我利用赤子先生的魔法控制力,和绝伦的魔法射程,成功拿屎尿淹沒了。
在潘德鲁虚脱得晕过去,所有尖子们被那肥胖身子里潜藏的宿便臭晕,所有吃饭的都抱歉了的时候,门伊婆对我们鞠躬致谢,谢我们的不杀之恩,一个毛发看起來如狮子的绿皮老人突然大笑着叫了好几个人的名字,然后用整个我山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给钱给钱!我说过,这个小胖子肯定会拉稀跑肚,给一个身体不适双方平局的场面,我赢了!哈!都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