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正说笑话的时候,有人叫三郎,说管教找。兆芾见没开玩笑,赶紧的过去了。在走廊上,管教把事情说了,征求他意见,看他愿不愿意。听说对方是慕名而来,想和自己切磋武艺,兆芾没多想,点头答应了。
监所内有个多功能的室内蓝球馆。逢年过节搞联欢活动的时候,基本都在这里。下雨天,外面的院子不能打球的时候,这里也对犯人开放。作用很大。木质地板很多地方都*了,漆面斑驳。午后的阳光透过高窗照进来,亮堂堂的馆内略显闷热。兆芾见三男一女站在场地中间有说有笑的,看到自己进来后,就停了下来。身穿短裙短衫的女人转过身来时,兆芾咽下了口水。
兆芾,我叫于伟。今天来,想和你切磋切磋武艺。你的事我早知道。冤枉死你了。我们过过手吧。
好吧。
兆芾见走过来的汉子爽快,答应的也利索。自从被捕后,每天的上步冲拳,他都没练了。与人格斗的本领大部分是在吃老本。打了两架,没人敢招惹他了,练手就更少了。一心都扑在修炼勘破红尘上。现在,人自愿来找自己搭搭手,没理由拒绝。文人以文会友。武人以武会友。人家瞧得起,咱也得放得开。见两个人说来就来,旁边的人都让开到一边,空出场地。兆芾侧身位拉开脚步站好,摆出拳击的架势,就盯着于伟不再动了。
一开始于伟活动着颈椎,腕骨,腰腿,摇头摆尾轻松的很,可当他注意到兆芾专著的眼神时,立刻严肃起来,也拉开了散打的架式。旁边陪同的来的朋友,都平心静气的看着。只有那个漂亮的美女,盯着年轻的不象话的犯人,小白眼直翻翻。
兆芾不动,于伟越等越觉着不好下手。如果不是热爱功夫,自己也练了一身好功夫,楚大师那边又不收他当徒弟,他真不会来牢里绊动楚大师的兆芾小友。自从在法庭上作证兆芾小友的格斗本领后,楚大师和兆芾的关系就已经是武术界的常识了。如果能击败兆芾,也许能赢来楚大师的另眼相看。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于伟这才托战友关系,来捞机会。人家兆芾不动,只能自己上了。于伟拿定主意也不客气,抢步上前,拳脚并用,大打出手了。他个头不大,却力大势沉,出拳踢腿快似流星。兆芾闪的也够快,堪堪让过。旁边看的也有会的,拿不准状况,一点声没出。那漂亮女子却乐了。带兆芾来的管教瞟了她一眼,也没作声。对战中的于伟有点着急。他心里清楚先攻的优势。被动反应总是慢点的。可人躲过了,就意味着比自己快。见兆芾速度快,他立刻改变策略,改打为抓。两个人一接触,速度就不当势,力量和技巧则占上风。见于伟来的快,兆芾也不再让,眼疾手快翻掌反擒住他手腕,一压肩膀把于伟按倒在地板上,头别着脸贴地,腿跪着,屁股翘的老高。于伟就这个样子挣扎,想摆脱,却硬是疼出一身汗来,也无法挣动半分。最后只好另一只手拍地板认输。那女的惊讶的尖叫起来。
起身走到一旁的于伟脸上火辣辣的,都不敢去看自己带来的朋友。那女的凑过来想安慰于伟,却被他抬手拦住了。
这次,我们来真的。谁伤都算自己的。
拳脚无眼。还是点到为止。
你怕了?于伟忽然气势暴涨。
你来真的。我点到为止。
啊!
怪叫一声的于伟猛扑上来,连连出拳,打在兆芾身上嘣嘣直响。吓的旁边的女子花容失色,退回到自己人身边。兆芾笨伯式防守,结结实实挨了于伟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打击,胳膊,腰背上都疼的厉害。于伟那在旁观者眼里避无可避的拳击,在兆芾眼里却跟慢动作一样。感到于伟拳头的分量,兆芾知道眼前汉子也是个搏击高手。但要想取得这场切磋的胜利,却还差距很大。兆芾对战于伟的同时,仍然在并行着其他修炼。五能之一的强身,有受伤后自愈之能。兆芾有心借于伟的踢打,受点皮肉伤,等会儿到晚上,再运用强身之能,看效果如何。回生诀自然是暂时停用了。
狠揍了兆芾一顿后,于伟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打人是个很累的活儿。虽然只一两分钟,可使出全力,企图一口气打垮兆芾的于伟真累的够戗。见他拳脚慢下来,兆芾决定结束这场切磋,一拳打在于伟肚子上,没防住的于伟胃里顿时翻江倒海,紧跟着一拳打在于伟后腰上,吃不住痛的于伟当时就倒在了地板上,卷曲着身子,想爬却爬不起来。他一起来的朋友,包括那女的忙过来扶他。兆芾退步让到旁边。带他来的管教也近前来看。真要出了事,难免受牵连。于伟勉强站了起来,胃里却是猛一翻,一口夹菜带汤的糊糊正好喷了那女的一面前。
啊——
那女的顿时尖叫起来,松手闪到一边。兆芾忍不住就笑出了声。于伟气愤的眼神一下就从女朋友身上转到了他脸上。兆芾忙解释。
我没笑你。我笑她,跟被人轮了似的。
他这糙撅撅的话一出口,各人脸上都十分精彩。那美女又是怪叫一声,想打人,又不敢,扭头跑出去换衣服去了。
你中午吃的啥?
兆芾这一问,气氛更尴尬了,气味也似乎更难闻了。于伟自觉没大问题,匆匆告别。兆芾跟着管教离开了球馆。他清楚自己和常人之间的差距已经十分巨大,尽管还没有本质的区别。他觉得,自己只有象冰儿那样成了仙,或者练成了堪破红尘,才算是真的和常人不一样了。
你没事吧?
没事。
简短的对话后,直到把兆芾送回操场,管教都没再说什么了。他不计较兆芾说话随意,只是担心他被于伟给打伤了。既然说没事,他也就打消了带兆芾去医务室的想法。
夏天的囚服是短袖的。兆芾好好的过去,回来却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狱友们就问怎么个情况。兆芾随口就把事情大致讲了,却是没说于伟的名字。一伙人就在那里瞎起哄,很是热闹了一阵。
晚上,兆芾以强身之能修复白天被于伟打伤的肌肉,很快就自愈了。他细细比较着强身之能和回生诀的不同,感到两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到次日起床,他一身的伤都恢复了,只有皮肤表面的淤青被他刻意留着,以掩人耳目。这让他想起当初,冰儿以回生诀治愈他额头上的伤时,也是这样刻意的留了点巴痕。到后来才慢慢要它好起来,自行消去。至少看上去十分自然。
在经历了于伟的事后,又接连发生了数次慕名前来挑战,以武会友的事情。兆芾都来者不拒,却下手一次比一次重。直到有人和兆芾对拼腿功,却弄的自己腿骨骨折,以武会友的事情才在初秋的凉意中打住。兆芾在功夫圈里的名气越发大了。尽管身在狱中,却已然被传的神乎其神。这里面自然也有他和楚天舒的那层关系在起作用。
沉浸在修炼之中的兆芾,心思还是用在五能的修炼上。对强身之能中所述,肉体破灭后一定条件下复活的能力。他仔细推演过,觉得可行,却并无实际体验的想法。那毕竟太耗能量,且失败的风险极大。最好是在修炼的道路上,别碰到这种倒霉的事情。
脑海中的虚拟地星仍在持续的完善。面对感知到的各种苦难,死亡,大自然的宏大力量,兆芾深深感到生命的脆弱和坚强。对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兆芾有自己的理解。但他并不确定自己的理解符合实际的状况。但是,他从中领悟到相互包容,循环共生的重要及其确定性,其中就包含着杀生的不可避免。想到这些,他就反省自己与人比武的不妥当。虽说自己还没有成仙,也没有勘破红尘,但毕竟自己已经会了一些仙术,部分的修成了五能,比平常人强的太多。显然,自己不应该卷入这些无谓的争斗里。此种与己无利,与人有害的事情,以后还是不要做了。以后?真的有以后吗?当这个想法忽然从脑海里冒出来时,他着实苦恼了一段时间。但很快,修炼就让他忘却了这个烦恼。对过去,现在,将来的说法,其实质到底为何,兆芾感到不是现在的自己可以弄明白的。
当寒冬过后,又一次春暖花开的时候,又有新人慕名而来,邀约兆芾搭搭手,以武会友。这次,却被兆芾一口回绝了。这让带话的管教十分意外。不禁问三郎为什么。
我不想玩了。
兆芾的话就这么完完本本的传给了挑战者,气的那小子差点吐血。不过等他回到朋友圈子后,却说兆芾不敢和自己打,得意非常。却不想,别人倒没意见,于伟却不服气了,站出来抱打不平。在一次电视节目散打公开赛上,把这个吹牛的小子好好的收拾了一顿。落败后,这小子再也不提兆芾不敢和他打的事情了。一时在圈子里传为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