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纳景珠
一番融合之后蒙小溅才看向一脸恨意的紫渲,她左眼瞎了,可是在那瞎了的眼珠内却多了另一道影子,魅鬼的影子。
事已至此杀不了人家也只能就此作罢了,双眸转至孤映霜,他也算是一个受害者,思及此处蒙小溅哎叹一声对他说道:
“哎~此事就此揭过吧,答应嫁给你的是她而不是我,所以你还是你,我依旧是我,今天的婚礼皆是魔骨窟黄护法的一手好棋,此事若是追根究底,那也是魔骨窟的一场阴谋,具体如何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
蒙小溅对孤映霜说完该说的,接下来眸光挪向孤博远再道:
“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我便不耽搁陛下的时间了,告辞。”
蒙小溅说完便转身欲走,然而已经落定的事情却再次发生意外,她身体还没挪动多少空中便传来一道寒音:
“这好戏才刚刚开始,仙使怎能中途离去。”
说话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墨王爷孤忘尘。
蒙小溅在听到孤忘尘的话音时心里先是一松:他醒来了。然而接下却又让她心里一紧,因为孤忘尘的话让她不自觉有些发寒。
当日孤博远病危,医魂用障眼法冒充孤博远传下皇位,虽然是孤博远心中的想法,可是那终究不是孤博远本人。
孤忘尘想要的东西蒙小溅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他想要的何止是东莱的皇位,他想要的还是这整个苍圣大陆。
蒙小溅心里发冷想要离去,可是孤忘尘却恰恰不想让她走,不等她想出说话孤忘尘便再次开口道:
“你虽为仙使,但你却无权过问东莱皇家之事,假传皇俞传位太子,本王不知太子是允诺了你什么好处?”
孤忘尘的话不仅惊起了蒙小溅心里的波澜,更是惊起了一众臣民的波澜。
跪地众人纷纷抬起了头,他们左顾右盼相互询问心中之惊涛骇浪。
一阵骚动下,蒙小溅不敢置信的望着孤忘尘道:
“你怀疑我?”
孤忘尘看也没看蒙小溅一眼,他身处红毯宽道之上,目光直直望向天坛之上的孤博远,孤博远在孤忘尘的眸光下动了动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兴许是愧疚还是别的东西压迫着他,他就那样静静地被孤忘尘看着,也不出口解释一下蒙小溅的清白。
众人的舆论之声越来越大了,孤忘尘听着众人的舆论再次开口道:
“本王今日之举并不是为了一己私欲,本王只是不愿东莱国往后落入一个无德之人手中。
纳景珠想必大家都知道其为何物吧,那是可以封存景象的奇珠,凡是被纳景珠收录的景象皆可永久保存。
今日我便将它拿出来供所有人看一出大戏,等戏看完了我们再继续谈论那皇位之事。”
孤忘尘说得纳景珠蒙小溅不认识,可是那跪地众人却认得。
纳景珠不仅可以收录景象,更为神奇的是它还能吐出影像,就像一台投影机一样神奇,唯独遗憾的是它吐露了影像之后那些影像便会就此烟消云散,这也是孤忘尘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来用它。
因为他想让众人看得影像一旦被放出便再也无从收录了。
心怀不解的蒙小溅只好随着众人看向孤忘尘的动作。
跪地的众人已经全部站了起来,他们的目光统一投放在孤忘尘的手中,他的手中一颗七彩珠子正在绽放光辉。
耀眼的颜色从珠子里一阵阵流出,彩光汇聚,刹那之间便在空中形成了一副巨大的影像。
影像很清晰,画质很流畅,那是一个飘雪的寒冬。
……
放眼一片雪白里,阴郁的天空雪花像被遗弃的孩子纷纷从天降落,密密麻麻,飘飘洒洒,路被它们淹没了,房屋也被它们装裹了,一望无际的白,刺眼的白。
在这接天一色的白中,一座不算显眼的府邸内突然传出一声惨叫。
“啊——相公——”
声音撕心裂肺,相公二字更是喊得歇斯底里,那是绝望地呼唤。
声音久久盘旋在漫天大雪之中,然而它的盘旋终是被一阵嘈杂打散。
“噗噌、噗噌…”
一阵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带着盔甲的相互碰撞,很刺耳却又很整齐。
脚步声维持了一分多钟便停下了,紧接着便是一道冰冷地传旨声:
“逆贼已诛,皇上顾念尔等妇孺可怜便饶过尔等死罪,然、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故、发配边疆,永世不得踏入运天城半步。”
圣旨说完,冰冷的声音依旧没有多少温度地继续说道: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怪只怪文相跟错了人,这天下已定,他能放你们一条生路也算是仁慈了,莫要再做那无谓的逗留了,尽早带着你的孩子离去,皇上放你们生路,可不是所有人都会放你们生路,你相公的死对头如今已经是新的丞相了,你不早早离去,那性闵的怕是再也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去了,你应知道,斩草要除根。”
话音虽然冰冷了些,可是其中劝慰之意十足。
府邸门匾还挂着儒雅的‘文相府’三个字,可惜它的主人却再也起不来了。
积雪很厚的院子里,妇人一边落泪一边将死去男子的尸身放回雪地之中。
雪、血,二者交相呼应,白得刺眼,红得也很刺眼。
妇人强忍着双腿的发软,她深深看了一眼失去生命气息的夫君,一个扭头便向院中的房屋行去。
此时屋内,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孩四五岁,女孩两三岁,在那恍不及眼中,女孩的袖口隐隐散出一道彩光。
转眼十五载。
十五年的时光将男孩女孩打造成了男生女生。
妇人舍弃丈夫尸体带着两个孩子冒雪出城,一路艰难跋涉,从人人敬仰的运天城一路跑到了偏僻的乡野山村。
她带着两个孩子出发那天,回眸之际刚好看到了府邸突然燃起的大火,一场大火烧了她相公的尸体,也烧了她与孩子存活在世的消息。
那人身为执行者,能做到这种地步也是仁至义尽了。
山村的生活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妇道人家,这十五年的生活已经将她彻底地变成了一个农村妇人。
十五年里他们忘掉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用着假的名字,假的户籍安然度日,可惜好景不长。
为了让家人吃饱穿暖,男孩从小跟着一户猎人学打猎,十五年里从初学到独自打猎,一路顺风顺水,唯独这次他载了跟头,出去时是健全的,回来时他竟然少了一条腿。
男孩少的这条腿直接将贫瘠的家打入了深渊。
母亲为给他找医开药用尽了所有钱,命是保住了,可是少的腿终究是回不来了。
又到了一年的年底,本该家家户户喜乐融融,然而他们母子三人却无半点笑颜。
儿子断了一条腿不能再为家里出力,母亲种得庄家也基本卖了钱为他看病治腿了,如今过年了,家里却无粮下锅。
外面又是大雪纷飞,家里连一床像样的被褥都没有,妇人坐在床边给面如死灰的儿子提了提破烂的被角,隔间的墙缝旁,一个长相倾城的女子将墙外哀愁的母亲与哥哥看得清清楚楚。
这个家只有她最受呵护,因为长相的问题,她一直被母亲与哥哥藏在家中,除了绣些手帕帮家里挣钱,其他真的可谓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她长得太过好看,出门干活不仅帮不到家里,反而招来混混使家里不得安宁。
以前她有哥哥罩着,如今那个罩着她的哥哥也需要人罩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