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志虽然也看见了那飞滚而逝的火光,但并没有看清楚是何物件,十分惊愕:“怎么会有人,是不是洞穴异兽?”
司马高原紧张地说:“大叔,我看清楚了,是个红颜色的人,连头发都是红的,跑得飞快,但个子很矮小,赤身裸体的,像个孩子,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
江浩志呆呆地盯着那火光消逝的深处,许久才说:“如果真的是人,这个蛮子洞就太离奇,太诡异,太有意思了。难道洞里生活着人类?是两千年前为躲避秦人追杀的蛇巴人吗?是不是大地震时他们遗留在洞里出不去了?”
司马高原说:“真还有可能,大千世界无其不有。可以这样设想:大地震前,蛮子洞是旱洞,有很多蛇巴人出入。大地震后地壳挤压变迁,蛮子洞变成了水下溶洞,蛇巴人出不去了,他们在洞里经过两千多年的进化演变,都变成红色的了。大叔你看洞外那条奇怪的血河,是不是蛮子洞的地下有什么特殊的矿物质?把水都浸染成红色了?”
做为九死一生的江浩志,没有这年轻人设想得浪漫,此刻他极度绝望悲伤,他焦虑着的是:如果蛇巴人这样的洞穴民族都找不到出口出去,我们还出得去吗?如果这孩子陪着自已死亡在这洞穴里,多么让人痛惜呀!
一种巨大的好奇心吸引着司马高原,他激动地说:“大叔,我们干脆跟着红孩子的路线走,说不定撞上大运呢。”
这种时候怎么走都是未知数,江浩志只好同意撞运气了。
于是二人提速,在洞内紧追红孩子。
追了好一阵,红孩子无影无踪。他们仔细看地下,也没有发现人走过的脚迹。
江浩志犹疑地说:“是不是一缕地下幽灵,或者幻觉?”
司马高原摆头,他坚信他那双比常人强大五倍的细眼睛,说:“如果是动物,不会长人一样的脚和手,更不会站立走路,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红孩子嘛。”
二人正在争议,突然,那红红的火光又冒了出来,由于有思想准备,江浩志一摁强光手电,射出去的光束之中,只见一个全身赤红的孩子从洞顶跳将下来,就地一个滚翻,爬起来飞速地向着正前方跑去。
二人下意识地跟在后面猛追,直追得气喘吁吁,筋疲力尽才停下来。红孩子早已不知去向,这里出现了又一个洞中平台,比于大拿居住那个平台稍小一些,同样有一股清新的风,至上而下吹进来。
江浩志说:“这里也有个通往山外的裂缝,但看不到亮光,所以外面已经天黑很久了。”
于是他们决定在平台上吃些食物,然后睡上一觉,养好精力,明天才有力气继续寻找出口。
二人正吃着压缩饼干,哧溜一声,只见前方的洞底,直直地冲腾出来面盆大一股水柱,接着就是地动山摇般的震撼。
司马高原大惊,以为洞穴要垮塌。
江浩志漫不经心说:“外面在打大雷下大雨,这时候的后山到处是山洪暴发,崩岩塌方,还有泥石流。”
而此时地下深处的蛮子洞,倒显挺安全暖和。由于平台较高,岩壁下面有一片松软的干土,二人就睡在干土上。尽管疲倦至极,但是二人都睡不着,都在焦虑着。
江浩志焦虑着如果找不到出口,自己死在这巴王洞里是无所谓的,但这么年轻,聪明,可爱一个小伙子出不去,怎么办?
司马高原则焦虑着如果死在这洞里,蛮子洞的位置信息传递不出去,只有眼睁睁看着黑蝙蝠女人从容不迫,带着有关日本人进入蛮子洞,从容不迫盗走千古之谜的国宝。而自已,正是这国宝被盗的罪人……
“大叔,如果黑蝙蝠女人带着日本有关专家进入蛮子洞,你认为他们能盗宝成功?”
江浩志说:“完全有可能,因为日本这个民族做事很精明,很执着,认准了目标,他们会勇往直前,不怕牺牲,前赴后继,百折不挠,尤其是对自己国家那种忠勇是很可怕的。比如他们在二战时期表现出来的武士道精神。你看就那么小一个岛国,历史以来在大中华帝国眼里是微不足道的。但他们在明治维新以后,仅几十年时间,发展得多么快,多么强悍。满清时期的中日甲午海战,仅威海一战,就将李鸿章苦心经营,花了老百姓几多真金白银的北洋水师打得全军覆没。那艘最大最昂贵的镇远舰为什么不炸掉,竟然让日本人掳了去编入联合舰队,成为了再次侵略中国的帮凶。还大清帝国,放他妈的狗屁大清。”
江浩志气得喘粗气,接着说:“我年轻时特别喜欢看小说,但我最不愿意看反映清朝时期的小说,什么这样武功那样神功,吹得强大得不得了,却被八国联军不到两万人的杂牌军打得丢盔弃甲,杀得血流成河。中国这么多的军队,还是在本土作战,在小小一支外来杂牌军面前豆腐渣都不如。这仗是怎么打的嘛?长白山的游牧人把中国统治成了什么样子?给中华民族制造了多少惨案、羞辱、伤痛。说起清朝那些事,老子肺都要气炸。”
司马高原说:“所以才有了孙(中)山等革命党人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推翻腐败无能清政府的流血斗争嘛。大叔,我和你有同感。在中国人民公安大学读书时,我和几个同学去圆明园参观,影像室里播放的全是八国联军如何没人性,如何野蛮,如何罪恶滔天毁我中华文明。这些说词我听着也是肺要气炸,拍案而走了。”
江浩志不解地问:“宣传八国联军野蛮有什么不好?”
司马高原说:“我为我们民族当时的懦弱到了极点痛心,为什么总是指责别人野蛮,为什么不检查自己不思进取?这是因为我们自已太懦弱必然导致的悲剧嘛,如果我们强大一点,他们敢来中国野蛮吗?弱肉强食,几千年人类发展史,就这么个丛林法则。正如大叔你说的,八国联军就那么不到两万人的杂牌军,居然可以在中国横冲直闯,烧杀掳掠,如无人之境。反观日本,小小一个岛国,在二战中居然敢和二十几个国家同时开战,其中还包括美国、苏联、英国等强大的国家,这种底气和精气神非常可怕。我们为什么就不思考一下,小日本为什么敢如此嚣张?这不,仅几十年时间,这日本国又从二战废墟上强大起来了。”
说到打战,江浩志说:“你别说,还是共产党的穷人军队能打,我觉得主要是领导人技高一筹。毛(泽)东一本《论持久战》指明了抗日战争的大略方针。如果抗战由毛(泽)东那帮人来指挥,中国不会败得那么惨,死那么多的人。打什么城市保卫战嘛,真是的,明知打不赢,不如把日本人放进来打运动战,游击战,在运动中抓机会消耗他们,最后消灭他们。后来毛(泽)东就是用这种战法,在解放战争中消灭国民党军的。”
司马高原赞同,说:“后来的抗美援朝战争,中印战争,对越自卫还击战,打赢了,都是共产党的军队打的,总算出了口心中的窝囊气。”
说着,二人沉默了一阵,似乎又回到了能不能走出这个洞穴的焦虑之中……
终于,他们打起了鼾声。
突然,一阵突如其来的尖厉呼喊之声把他们惊醒。那声音十分悲惨,像是有人在被杀之前喊出的救命之声,又像是某种动物在临死前的挣扎惨嚎,十分恐怖。
江浩志急忙摁亮强光手电,往呼救的方向照射,那声音显然是从昨晚冲出水柱的竖洞里冒上来的,此刻仍然在尖厉凄惨地呼喊着,是地下的人类在呼救吗?
他们亮着手电,毛骨悚然地走到竖洞边缘,冲腾的水柱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现出一个形似水井的圆洞,一股冰冷的寒气伴随那恐怖的呼喊声,从不知有多深的竖洞里冒上来。
江浩志用强光手电往竖洞下面照射,空洞洞的,根本照不见洞底,也照不见发出呼喊之声的是人还是动物。
诧异了一会,江浩志说:“这个竖洞可能有几千上万米甚至几十万米深都有可能,或者直接通到了地心,证明我们所在的这个巴王洞穴的下面,还有更加神秘怪异的洞穴。是不是水在洞里撞击发出的声音。”
这一提示,司马高原说:“哦,我想起来了,记得在一本神奇的大自然书里看见过,叫吼泉。因为洞外在下暴雨,地下猛增的水量,在复杂的地心管道之中纵横交错,碰撞激荡,发出的声音再经几千上万米高的竖洞缠绵悱恻放大、冲出,会发出不同的怪异之声。有的如音乐之声婉转好听,有的如鬼哭狼嚎,有的如海啸山崩,有的如人在绝命呼救……如果暴雨一停,那恐怖之声会小下去,逐渐消失。”
这一惊吓,二人睡意全无。
江浩志说:“干脆不睡了,继续找出洞要紧。”
说着,二人开始整理背包和装备。
突然,江浩志倒抽一口冷气,大惊失色。
司马高原急问:“怎么了,大叔?”
江浩志惊愕地说:“干粮少了,入睡之前我还检查过的,起码少了三分之一的食物。是谁偷走了我们的干粮?这是怎么一回事?”
(待叙第一百零五章洞中巨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