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刚才那样疾言厉色,氛围缓和了不少,皇兄难得出去一趟,怎么可能空手而归。
萧方言伸手在他面前,笑嘻嘻说:“皇兄带礼物回来了吗?”
“你以为孤是出去玩的!”活着回来就不错了,还礼物!
萧方之稳定起伏不定的心气,告诉自己她就是一个只懂吃喝玩乐、养尊处优、不知民间疾苦的小姑娘,没必要和她计较……
转而想到另一件事,萧方之问她:“对了,你怎么知道孤在这里?”
礼物只是随口一说,萧方言根本不在意,可是,说到这个问题,萧方言揉了揉发酸的腿,一脸怨念。
“皇兄还好意思说!你回来为什么不好好待在自己的寝宫,跑到偏僻小院作甚,害得皇妹好找!要不是有人告诉我,说不定我还在外面乱找一通呢?”
“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其实已经猜出是谁了,除了虞子凌,他想不出其他人。
萧方言托腮望天回想一下,喃喃道:“在西园外面遇到的,这个人我没见过他。”
她来东宫很长时间,找了半天没找到萧方之,心里又急又气,所以逮到谁都问。
就在刚才经过西园时碰到一个人,她碰到的这个人,没等她开口问话,他就先告诉她要找的人在这处别院,然后,不等她说话便擅自走开。
夜色朦胧看不清那人的相貌,可是,萧方言可以肯定一点,没等她开口就敢擅自离开,以下犯上实为大不敬,下次逮到他,他就死定了!
萧方言坐不惯过矮的凳子,感觉整个人蜷缩一团似的,压着呼吸一点都不舒服。
是谁这么没眼色,用小凳子招待客人?
萧方言蹭地起身,负气一般一脚蹬开凳子,却在这时,目光随着矮凳子翻滚,发现到凳子旁边有一样东西。
萧方之呵斥她任性的举动:“你这丫头,自己不坐也没必要踢倒它······”
萧方言笼起裙角蹲在地上,朝萧方之招手:“皇兄,快来看,这里有一把剑,很厉害的样子!”
剑!
萧方之很快想到她说的剑就是虞子凌削凳子用的剑。
其实他同样好奇那是一把什么样的剑如此锋利?
不过,他乃太子,他做不出不经主人允许就擅自动别人东西的事情。
萧方之压下好奇心,端正身体,瞧着跃跃欲试的她,说两句无关紧要的警告:“方言,那是别人的东西,不要乱碰。”
萧方言的脾气就是那种别人不让她干,她偏和别人对着干的执拗性子。
“什么别人的东西,在这里都是我们的。哇!好沉啊!”
一把看似普通长剑,本以为很轻松就能拿起来,可是,萧方言单手竟然提不起来,两手并用才勉强拿起来。
费尽横放在矮案上,剑鞘呈深棕色泽,暗系飞龙逐月的雕纹,给人一种古朴沉稳的质感。
光看剑鞘,两人就知道这肯定是一把好剑。
萧方言握着剑柄,两眼放光,很是兴奋的将剑横拔出来,可是,当她看清里面不过就是一把无刃剑时,实在大失所望。
“看着挺不错的,我当是什么绝世好剑呢,原来就是一把废铁啊!”
说着,就要扔掉。
萧方之喝止她的举动:“等一下,给孤看看。”
萧方言把剑交给他,萧方之接过来,细细打量手中的剑。
剑身流光映雪,剑刃平滑,虽是双刃剑,却被人刻意磨光了锋利。
确定剑确实无刃后,萧方之站起来,盯着坐的凳子,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所以说,虞子凌就是用一把无刃剑一剑斩断四腿的凳子!
萧方之特地把凳子翻过来看了看,切口平整,没有一点凸起的地方。
所以,坐在上面才那么稳当,没有半点不适!
心底涌起一股不服输的倔劲,萧方之提着剑用力砍在凳子上,一剑落下,凳子没砍断,倒是被他砍出来一道浅浅的豁口······
萧方言弯腰看着那剑砍凳子的萧方之,十分不解地问他:“皇兄,你到底在干嘛?”
她实在搞不懂皇兄为何对一把破剑露出那种惊讶的表情?更不能理解他现在砍凳子的行为?
尝试几次,均以失败告终,萧方之把剑收回剑鞘,放回原地,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朝外走去。
“地方太小,气闷,走吧,我们回宫。”
萧方言看了一眼被丢下的剑,有点不舍小声嘀咕:“怎么说走就走了,我还没玩够呢,剑虽然不好用,可是挺好看的,要不我拿回去吧?”
小公主敢想敢做,跑过去捡起剑,抱在怀里,心满意足离开了,迈着小步去追先行一步的萧方之。
······
······
······
风影昂头估量东宫这面墙的高度,墙是高墙,上面设有防护网,挡一般不毛贼还是不成问题的。
眼下,他所面临的问题不是怎么跃过这面墙,而是考虑过墙之后的事。
他不是担心进去之后被人发现,进去就不会被人发现,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主要是现在的身份由不得他乱来,如今为皇帝做事,却翻太子家的院墙,传出去影响不好。
这倒是其次,万一其他人知道他用这种方式进去的,到时候肯定笑话他。
他是老大,起到带头作用,不能做出半夜翻墙这种恶劣事情!
一番自我否决又自我良好后,风影掏出令牌,决定从正门进去。
绕回正门,守在外面的卫队整齐有素,风影没来得及看清他们的正脸,就看到一个年轻人从里面走出来。
与此同时,年轻人也看向他,并缓步朝这边走来。
风影按捺嘴角上扬的弯度,一本正经迎上去,口气严肃的说:“子凌,知道你回来,所以,我过来看看你。”
虞子凌看到他还是很高兴的:“挂心了,大家都好吗?”
“大家都好,就是皇帝太麻烦,要求不是一般的多。”
风影一时嘴快,说完发现虞子凌眸光冷毅的看着他,讪讪道:“以后我注意。”
夜色中残留初春的寒气,拂在脸上依旧冰凉,吹来的冷意带让人头脑清醒。
虞子凌负手而行,说道:“风影,这里不比其他地方,凡事谨言慎行,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风影紧随其后,沉默不语,深刻自我反省。
就算是麻烦,也是他自找的,谁让他当初不查清楚就和皇帝订下契约呢?
在北離耗了两年时间,东西没到手,还把子凌卷入其中,这叫什么事啊!
“要不是我粗心大意,就没有今天的事了。”
风影苦恼极了,这次的事充满了不确定因素,结果很有可能不尽人意。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没用。空影怎么说?”
事已至此,虞子凌反而不急了。
想要的东西别人不愿给,那他们自己争取,不存在坐享其成的侥幸,世事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