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短暂的失控中,他已经跑到背包旁,拿起了背包,我扑上前就要抢,迅速退远。似乎正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拿背包的手阵阵发抖。
“果然,那个摇铃只是作为引导的作用,真正起作用的东西在这里头!”他咧着嘴神情痛苦却又得意的说道。
我摇着摇铃向他扑去:“你他妈还给我!”
他一边躲避,一边念念有词的又要向我击来。还想来那套!我当即后退躲开,他并没有跟近,而是迅速的后退,拉开了距离。
眼见他打开背包,作势要从里头取出面具,却倏地惨叫一声,又迅速的把背包合上。
我焦急的扑过去,想要把东西夺回来。他迅速后退,跑得飞快,树林里十分灰暗,远处公路照过来的路灯光极为有限。只隐约看见他用手在背包上不停的比划,不知道在作弄什么。
我感受到摇铃引出的威力越来越弱,不好!他是在封住面具的力量!不能让他得逞!
前边那混蛋一时没注意,绊到在地,他立即扑上前,想要把他按住,没想到他竟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直挺挺的站了起来。他体内果然有什么玄机!
他跳出几步,蹿到灌木丛后,身手敏捷,动作一气呵成。我慌忙追进去。他停了下来,拿着手里的背包猛地向树干砸去!这是打算把面具砸坏!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一跃而起,往前边伸出手,然而却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一米外的背包狠狠的砸向树干!
砰!一个闷响传来,完了!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是面具砸中树干,而是那混蛋摔了出去,砸到树上。
“果然人的潜力只有在危急时刻才能爆发出来。”清冷的声音,爽朗的语气。
我转过头,红色的身影在晦暗的树林中出现。他出现我安心了不少。
“你那边什么情况?”我问他。
他支着红纸伞,小心避让着周围的枝枝叉叉:“没什么问题,就是被揪住了短处,稍微吃了点亏。”
“短处?”
他无所谓的笑笑:“这短处也恰恰是我的长处。”
什么意思。既是短处又是长处。
那混蛋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红衣流露出几分畏惧,这畏惧是和陶罐里的小鬼以及之前那个女学生鬼一样,是对于强大对手的无力抵抗。
“在体内养了鬼呀,还真是没用,但凡有点本事的人都不会用这么笨的方法。”红衣说着,挥动红纸伞。
那混蛋惨叫一声,向后摔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树干上。
“原来是被封在了身体里。”红衣又道。他小心翼翼的把纸伞摆正,以免碰着旁边的树枝。
我注意着他这举动,心里冒出了某个想法。但没有深究,看着那混蛋说道:“要怎么办?被借用了鬼术的是不是他身体里头的鬼?”
“正是,不过这人的身上施了封印,里头的家伙出不来。”
那混蛋想要逃跑,红衣朝他的方向抬起手,他骤然嘶声惨叫,但很快喉咙就像哽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四肢挣动,身体扭曲,痛苦至极。不知道红衣对他做了什么。他的动静越来越小,渐渐化为一下下的抽搐。
红衣道:“刚才过来的时候,那些警察往这边找过来了,先把这人带走,再想办法把封印解开。”
我捡起背包背上,又扛上那个不断抽搐的混蛋,往公路走去。我没有直接走上公路,以免被人看见我和这人在一块,要是警察找上门就说不清了。
我躲在公路边的草丛后,这才想起对讲机,拿出来一看,已经没电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没电的,廉飞义又听了到了多少。
手机铃声响起,我取出一看,是廉飞义打来的。
“可算打通你的电话了,你怎么样了?之前跟你联系完就听你那边打起来了,怎么回事?”他道。
他只听到我揍那混蛋的那一段吗?我说:“你现在还在繁纭岭吗?”
“我之前就被警察叫出来了,现在在外边。”
我问他能不能找辆车过来,到繁纭岭后边的公路来接我,要信得过的熟人。
他表示没问题。
挂了电话,坐在草丛中等待,也顺便休息。我看着抽搐不止的混蛋,怒不可遏,恨不得几个拳头揍过去。但还是理智的忍住。
我向红衣问道:“要怎么把他身上的封印解开?”
“我研究了一下,这封印并不是他自己弄上去的,有点厉害,你倒是可以用来练练手。”
“练手?要是失败了呢?”
“无所谓,大不了我再前行破除就行了。”
我不想浪费时间练手,况且带着这个大活人行动,远不如带着别人看不见摸不着的鬼来得方便。
红衣又道:“提前熟悉一下,帮你女朋友解咒的时候不至于手足无措,而且强行破除会重伤里头的家伙,会影响他将鬼术收回。”
既然如此,我还是练练手为好。
廉飞义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说是就要到了,问我们在哪。
我看了下四周,没什么特别的标志物,就说到公路边等他。
挂断电话,就看见几道手电光在远处来回照射,警察找过来了!
我扛起那混蛋,躲在路边的草丛中沿着公路往前走,尽可能的躲开警察。要是让他们找到,再把这家伙逮走可就糟了,得等我把他体内的鬼放出来再说。
手电光越找越近,他们就是朝着公路这边找过来的。要是廉飞义再不来,只能是让红衣强行破除了。
一辆黑色的小车迎面开来,廉飞义从里头探出头:“张越!”
太好了!终于来了。
我扛着那人从草丛中走了出来,小车靠路边停下,我迅速把人塞了进去,然后先等红衣关上纸伞小心的坐进去,才最后上车,关上车门。
车辆开了出去,对于我刚刚的那一顿,廉飞义并没有丝毫的差距。两人一鬼坐在后边怪挤的,虽然红衣没有实体,但是他的身体十分一凉,让我很不自在。
我索性把那混蛋扔到下方。
廉飞义探头看着那人:“这就是害熙箩的那个家伙?他这是怎么了?”
“发病了,被我逮个正着。”我说。
我感受到一道视线,开车那人正从车内后视镜看着我,他看起来三十岁上下,面容冷峻,目光十分犀利,我莫名有种被看穿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他发现我注意到他,移开了目光。
我向廉飞义问道:“他是谁。”
“他是尧哥。”
除了这个名号,廉飞义再没有多说,他的神情有些犹豫,是不想让我知道。让我更加的疑惑,这个尧哥到底是什么人。
廉飞义道:“先送你回去?”
我正要说好,手掌忽的一片冰凉,我微微侧目,红衣看着我,没有任何表示。我有些疑惑,随即心领神会,回道:“现在太晚了,找家宾馆吧,远一点。”
“这家伙怎么办?要不要先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
“不用,我要亲自看着他。”我说。
廉飞义全当我是为了熙箩:“要有什么需要帮忙随时找我。”
我想了想:“还真有个忙需要你帮。”
我问他能不能明天帮我把熙箩从医院里带出来,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尤其是熙箩妈,具体的时间我明天再告诉他。
廉飞义点头答应,表示没问题。
车子开出老远,那个叫尧哥的似乎知道我们的需求,拐进偏僻的小巷里,转了许久,停在了一家陈旧的小宾馆外,什么也没说。
廉飞义道:“这里?”
我点头表示可以。
开了车门,把那混蛋从车里扛了出来,廉飞义生怕我带着这人不方便住宿,想要帮忙。
“不用。”尧哥冷冷的声音说道。
廉飞义犹豫了一下,看向我,他不好违抗尧哥,但又生怕我需要帮忙。
“我自己就行,你回去吧。”我道。这一路下来,红衣都有点不对劲。这个尧哥也让我感到很不舒服。
看着两人的车开远,我问红衣之前是什么回事。为什么不让他们送到寿衣店去。
“那个人看得到我,而且他显然已经察觉了什么,这种人能避则避。”说这话时他仍旧是一派无所谓的明朗模样。
难怪我总觉得不自在。
我道:“我们真要住这?”
带着这么个人,要想住宿很难。估计店老板不是报警就是叫救护车救人。
“这里不方便,但是也来不及回去了,现在距离天亮没几个小时,我要先教你解除封印,需要用到一些东西,最好找个民宅。”他道。
找个民宅?我在这边也没有认识的人,冒昧上门借宿也不合适,更何况还带着一个不断抽搐的人,要有人肯愿意收留那才真是怪了!
红衣神色一动,忽的支着红纸伞飞了起来,飘到半空中,我疑惑的看着他,不过一会儿,他就飘了回来。
他爽朗的笑道:“有住处了,你还可以顺道再练练手。”
顺道练手?我越发不解。
我扛起那混蛋,跟着红衣前行。绕过小宾馆,是一大片水田,更前方是一个村子,还有零星的两三户人家亮着灯。一阵隐隐约约的摇铃声从前方的村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