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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弹唱

巫纭鬼事 百越僚人 5858 2022-11-03 01:58

  离去之前,黄大爷说:“我下的那几针只能延缓他的症状,最多撑五天,如果五天之内没人出手救他,他就没救了。”

  他又看向我说:“在这几天,你不要靠近他。”

  我一懵:“为什么?”

  “你身上沾了什么东西,对他的症状不利。”

  我看向自己的身上,又使劲扭头看向身后,沾东西?我没沾什么东西啊?

  许妈和许柚芸看我的目光都变了变,恨不得我走远点。

  还是慕承安送黄大爷回去,许柚芸去结算车费,他没收之前讲好的价,只意思意思要了点汽油费。

  送走了黄大爷,既然他嘱咐我不要靠近许贵三,我也向俩人告别。

  “小张哥,你明天有空吗?”许柚芸犹豫道,她看了许妈一眼,说:“你能不能跟我去找找那人,妈要留在家里照顾贵哥。”

  许贵三这病到底是在我那边患上的,我自然不会拒绝,横竖江佬不在,明天就再给自己放一天假吧。

  回到寿衣店,推开门,一股寒气涌来,我一阵哆嗦,怎么店里也跟着冷起来了?

  今天折腾了一天,我还没吃晚饭,许妈和许柚芸听进了黄大爷的话,也没留我在家吃完饭。

  我有些疲惫,不想去煮饭,躺在平时江佬专属的躺椅上,他现在不在,我躺躺也不要紧。

  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夜里寒气加重,迷迷糊糊的被冻醒,四周雾蒙蒙的,一个红色的身影站在旁边。

  我的脑袋此时属于半短路状态,只觉的这红影有些许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至于在哪里见的,对方是谁,我想不起来,也没那去细想的意识。

  她用红纸伞挡了大半个身子,从伞后探出一张美艳的面孔,嘴唇微张,虚无缥缈的声音说道:“帮我个忙好吗?”

  我迷迷糊糊的说:“什么忙……”

  “你真的愿意帮我吗?我怕你变卦。”

  “那……你要怎样才相信……”

  她凑了过来,藏在红色袖子里的手从红纸伞后探出,细白的手指从衣袖里伸了出来,摸到了我的左胸上,一股凉意随之传来。

  细弱的声音说:“你让我拿走点东西,我就相信你。”

  她的手越探越深,仿佛进到了我的皮肉中。

  嗝嗒!一个声响骤然响起。我清醒过来,左右张望,周围亮着昏黄的白炽灯光,没有雾气,也没有红衣人。

  刚刚是在做梦?

  屋里阴凉的厉害,胸口的位置尤为冰冷,我低头看去,胸膛的衣服湿了一大片,上边的水渍就跟冰箱里冻过的冰水一样。

  我去,怎么湿了?屋顶漏水了?我抬头往上看,没有漏水的迹象。

  嗝嗝嗝嗒!声音从楼上传来。

  我站起身,四肢有些无力,脑袋也有点晕。走上楼,声音是从江佬的屋里传来的,推开房门,一阵风迎面刮来,紧跟着传来嗝嗒嗝嗒的声响。

  开了灯,就见房间的窗户大开,声音正是风吹动窗户发出的。

  江佬屋里的窗自从他离去就再没开过,这会儿怎么开了?我过去关上窗。瞥见祖宗牌位旁的蜡烛灭了一根,我走过去点上,又双手合十鞠了三躬。然后脱掉沾湿的衣服,上江佬床上睡觉去了。

  第二天我就跟着许柚芸去找黄大爷介绍的那人。她事后也听许妈说了,这“懂行”的人其实就是指懂得驱邪捉鬼的能人。

  虽然她之前也不信这些,但是许贵三出了这档子事,由不得她不信,加上这话是从几针就让许贵三好了大半的黄大爷的口中说出来的,所以更信。

  我不信鬼神,但是见识了黄大爷的本事,相信黄大爷的话,暂且将这类人定位为懂得治疗医学无法解释的疑难杂症的高手。

  我也终于知道了许妈和许柚芸之所以质疑的原因,黄大爷给的那张纸条上是一串地址,上面写着:xx大学,应用心理学专业,李乾贞。

  许柚芸愁眉苦脸的说:“现在还在放暑假呢,只能先上学校问问。”

  我只有三年的记忆,懂得的东西相当有限,所以对于大学生,也跟镇里其他人一样,觉得是高知识分子,大抵有些普通人所不及的能耐。

  许柚芸一路唉声叹气,虽然她相信黄大爷的话,却怎么也不相信这人。

  那所大学在临近的市里,许妈在那边有个朋友,已经事先打好了招呼,在车站接应我们。这三年来除了许贵三带我去过一趟海边,我就没出过市,感觉既拘谨又新奇,但因为是有事而来,也容不得我多做打量。

  许妈的朋友是一个中年女人,穿戴时髦,许柚芸管她叫景姨。

  景姨面容十分憔悴,眉头不展,似乎很有心事。她领着我们到了停车场,坐进了她自己开来的小车,缓缓驶了出去。

  “那大学离这远,现在天也不早了,过去就得天黑了,先上我那呆一晚,明天再去吧。”

  天黑了过去也没用,许柚芸同意景姨的建议。

  景姨心不在焉的开车,犹豫了一阵,说道:“柚芸,你要找的那人靠谱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那黄大爷是真有本事,我信他的话。”

  景姨握紧方向盘,语气复杂的说:“要是靠谱的话,让他也上我那帮忙看看吧。”

  啥意思,她家里也有病人?

  许柚芸愣了一会儿,随即露出一丝慌张,许贵三只有五天的时间,是万万不能耽搁的。她犹豫道:“景姨,你家也有状况?”

  景姨眼眶发红,流露出一丝哭腔:“待会儿你们见着就知道了。”

  景姨家住的是小区,在停车场停了车,我们跟着她乘电梯上楼。房门打开,一阵古琴曲传来,伴随着悦耳的歌声:“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

  弹唱的简直绝妙,我下意识的就要脱口称赞,却见景姨两眼垂泪,悲伤至极,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走到歌声传来的房门前,转动把手想要开门,试了几下都打不开,拍打着房门大声说道:“小蕊!你别唱了!我求求你了!你停一会儿吧!不要再唱了!小蕊!小蕊!妈求求你了!你停下吧!停下吧!”

  景姨哭啼起来,房门拍得啪啪直响。

  我和许柚芸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站在原地看着她。

  屋里的弹唱声自顾自进行,全然不受影响。景姨越哭越大声,越拍越用力,最后几乎是哭嚎的砸起门来。

  我和许柚芸赶紧过去将她拦住。

  “阿姨,你冷静一下,到底怎么回事?”我抓住她的手把她从门边拉开。

  屋里的弹唱声停了下来。

  景姨像是被瞬间抽干了力气,无力的跌坐到地上,痛哭流涕。我和许柚芸扶着她到沙发上坐下。

  我俩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姨双手捂面,呜咽道:“三个月了!连续三个月了!怎么劝都不听,能用的方法我都用了,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呀!呜呜呜呜——”

  许柚芸把一旁的纸巾拿了过来:“景姨,这怎么回事?南蕊姐怎么了?”

  景姨抽了一张纸抹着泪水:“从三个月前开始,她每天都在弹琴唱歌,昼夜不停,只有实在没劲了才会停下来,她的喉咙都唱出血了,手指也都给琴弦磨破了,可是不管我怎么说都没有用,我是真没有办法了!”

  我道:“去医院看过了吗?”

  “能找的医生全找过了,之前还送到精神病院里,可是打了镇静剂都没有用,捆住她她就拼命的挣扎,磨得浑身都是伤,道士和尚我都请过了,有说鬼上身的,还有说中邪的,可是做了那么多场法事都没用。”

  景姨抬起头,哭红的眼睛看向许柚芸,哀求道:“柚芸,我求求你,如果那个人真的有本事,让他先来给小蕊看吧,耽误不了两天的,我求求你!小蕊再不休息就会没命的,我求求你了!”

  许柚芸面露难色,许贵三也只有五天的时间,现在眼看一天过去了,要找的那人还没有着落。

  景姨抹着泪水,苦苦哀求。许柚芸为难的说:“贵哥也只剩四天了,这两天能找到那人,就让他先给南蕊姐看吧,但是后天过后,他一定要跟我回去。”

  晚上住在景姨家,她家一共三间卧房,分别是她、她女儿、她丈夫的,我住在她丈夫的房间,许柚芸则跟她将就一晚。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夫妻分房,更没有过问为什么女儿出了这么大的事,做父亲的却不在。景姨从头至尾没有提及,许柚芸也没有问。

  经历了这么个事,心里堵得慌,本来许贵三的事就很头疼了,又加上景姨这事。也不知道时间来不来得及。要是那个叫李乾贞的真不靠谱,这不是要命呢嘛。

  夜里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这间房和景姨女儿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想起景姨的说法和那阵弹唱声,就觉得心里硌的慌。

  咯咯……一阵声响从隔壁的房间传来,我一个激灵,景姨女儿起来了?

  一个开门声传来,她出房门了!自从弹唱声停息后就没有任何动静,这会儿怎么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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