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严中然一步三回头,进入内堂,看见一班杏林手忙脚乱,连忙伏拜榻前,抬头望祖母—面色蜡黄,胸口起伏不定,还有一口怨气未消!
“奶奶-奶奶—”中然轻轻叫道:“我已把望月鳝-放入汾河,您老切切放一百二十个心?!”
“唿——唿—唿-”严祖母出气大、进气弱,四肢微抖,一言不发,只是眼角淌下两滴浑浊的泪水!
中然热泪直淌,一把抓住奶奶的手,放在腮边,严祖母的手指动了三动,归入沉寂。
“奶奶?奶奶-奶奶—”中然一边紧抓住祖母的手-不放,一边声嘶力竭地叫着。
“太太,太太,您-醒醒,你-醒醒啊?!”严福也是锤头痛哭!
“大少爷?大少爷,你-节哀顺变,保重身体?!”、
“是啊!是啊?!”、
“人死不能发生?想开些!”、
……
严中然代父-守孝三年,才从抑郁中缓过神:江南再好?故土难舍!毕竟晋阳是自己土生土长的地儿,几百号人靠严府吃饭—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是以,他定下心神,细心打理家业…
一晃间,严中然七十有余,儿孙满堂,却整日郁郁寡欢:他-实在留恋江南的青山绿水,想着挚友-千祥老人!
所谓:
人生难得一知己,每度年关倍相思;
看看已过三甲子,此时不去实难捱。
二十三赶赴江南
真是:父辈心思下辈愁,下辈贤孝不需点。
严如意和母亲商量:“父-必想去—江南!怎么办?”
“随他去吧!汝父不去,当是度日如年?!”冯氏-红玉相当开明,也知道三十年-老伴的心思!
就这样,严中然发须雪白-下江南,竟然没有一丝留恋晋阳的念头。
许多日无话,严福之子严德禄扶着青衣小轿,在秋日落山前,赶到了桐溪县!
“老爷?我们歇个脚-明日再往南向去,晌午之前,必能赶到金龙庙—我已经向山民打听了?!”德禄轻言细语道。
“现-在-是—么时辰?”中然断断续续地问。
“日落-酉时?!”德禄赶紧接口。
“赶到-金龙山下,到吾兄家-吃晚饭?!我要和他-小酌数杯。”中然喘着气,催道…
一行人急赶、慢赶,终于在午夜来到了金龙山下。
黑漆漆的一带山,在月光下,实像一具大鳌,不见一点鬼火,更别说-遇见人!
严德禄有些发懵:根本没有人家,哪有饭吃?
他不敢多问:轿子里,传出呼噜声-主父睡着了。
“怎么办?不能连夜爬山吧?!自己轻装步行-也就罢了,轿夫们是真累得够呛?!”他这样一想,就示意两个轿夫-停步。
“哥-哥-”两遍鸡叫吵醒了中然,他在轿子里-挪挪身子,立刻惊醒了德禄。
“老爷?您-醒了?”德禄问。
“嗯!我-想小解?”中然掀开轿帘。
严德禄赶忙上前搀扶!
金龙山人出轿,旋即打了个激灵:江南的秋夜-有些寒。
他看见二百多丈高的金龙山-魂牵梦绕的佳处,睡意全无,便想早点上山:看看千祥老人-是何种光景?
“老爷,我们等天亮-再上山?”德禄怯生生道。
中然小解完,在轿旁踱了几个来回
——轿夫,早醒了!
“德禄啊?我想早点-去—庙里?!”中然半商量道。
“好嘞!老爷,您先-上轿”严德禄答应着…
真是:
冥冥之中天注定,高山流水访知音;
再是心躁须时日,轻装快行终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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