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将画作呈了上去,老夫人笑着推给端阳长公主:“老身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便不看了,长公主您评选出来就是。”
端阳长公主也推却道:“我已经很久不曾作画了,手上生疏,技巧不熟,怕会有失偏颇。”
老夫人安抚道:“无妨无妨,想必这画作优劣,长公主还是看得出来的。”
端阳长公主闻言,便不再推却,将每个画作都略微点评了一二,前四张画作都中规中矩,直看到第五张时,长公主才赞叹一声。
“这幅花草画得真是好,虽然笔墨显得不够坚实,但瑕不掩瑜,是上乘之作。”
老夫人笑问:“这是谁的?”
七少爷李滨站起身道:“老夫人,是孙儿的。”
老夫人与二太太相视一眼,眼纹渐深,嘴边含笑的点了点头,“还需要多加练习。”
李滨挺直了脊背,欣喜地接受着别人仰慕的眼光,朝长公主拱了拱手:“谢夫人指教,晚辈回去肯定多下功夫。”
长公主温婉一笑:“那倒不必,年轻人当以学业为先,不可喧宾夺主。”
李滨笑着应下,便坐下了。
李景明神情淡然地看着周围所有人的笑容,就在长公主低头看向最后一幅画并惊讶得用手捂住口鼻的时候,眼底漾出浅浅笑意。
月檀也期待万分,在李景明身旁嘀咕道:“真猜不到长公主会怎么评价?”
李景明的余光扫了月檀一眼,见她微微探出身子,脖颈白皙,略尖的下巴似玉石圆润,精致的眉眼中透着好奇,比他还迫切。
他收回神色,又看向长公主。
只见长公主面色为难:“这副画中的花草潇洒狂放却又不失秀丽典雅,风格独异,手法老练,令我真是爱不释手,可是……超时了。”
老夫人也没料到还有这一出,她眯眼一算,前五幅画的主人已经被人认领了回去,唯一剩下的便是老三了。
二太太也想到此处,赶紧补充道:“既已超时,便不能算数了。”
七少爷李滨闻言,立刻起身拱手道:“既然三哥的画作强过我,那这个魁首自然该是三哥的。”
李景明闻言,姿态闲散的站起身,拱手道:“既然已经超时,自然不能算作数。”
老夫人笑看两兄弟互相推却,一锤定音道:“看你们这两兄弟谦虚的,好啦好啦,老身做主了,老三的画作毕竟超时了,这次魁首还是老七的,老身回去再补给老三一块玉石。”
赏完了画作,姑娘们的诗也评出了结果。
老夫人将玉石赏给了七少爷李滨,手镯给了端阳长公主的女儿。
赏花宴过后,很快就到了午膳时间,老夫人留了端阳长公主一家人吃饭,女眷们便一起转道去了暖阁,其他男子散开各回各院。
到了晚膳前科,二太太周氏罕见的将李景明叫去了二房正院,说是二爷李焕也在,只等着李景明一个。
李景明带上月檀和罗兰两个去了正院,一进门便看见李焕不甚欢愉的坐在桌前,二太太也正襟危坐在旁边,面上结了一层寒霜。
李焕见李景明进门,依旧一言不发,搭在扶手上的食指,轻轻地敲着,眸光晦暗不明。
二太太见相公靠不住,便率先开口:“老三,今日你父亲叫你过来,是想问问你,到底是如何想的,要如此对待你七弟?”
李焕见妻子一上来就给儿子扣了顶大帽子,皱起眉,轻咳了一声,板着的脸上带着几分严肃,“你别还没问清楚事情经过呢,就胡乱冤枉人。”
二太太见状,满脸不愉地说道:“难不成我还不能问问了?他做了这等事儿,我问问又怎么了?”
李焕见她又开始不讲理了,头疼的解释道:“我哪里说你不能问问,我只是觉得,你听听清儿的解释再做定论。”
这种场景,李景明从小到大不知见了多少回,这会儿便如从前一样,只是垂眸听着。
轮到自己要上时,才面色冷峻的冷声说道:“我解释与否都不重要,太太不是已经给我定罪了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看看你的院子,再看看你六弟的院子,哪一家的庶子有你这样的待遇……”
二太太话没说完,李焕见儿子又开始皱眉,便扯了扯她的衣服:“醒了,你就少说两句吧,你还好意思提老六,知道给老七想看,怎么不想着他前面还两个兄长未成婚呢?”
二太太委屈的指了指李景明,“那得问问你的好儿子,如果不是他有那样的名声,惹得哪一家的姑娘都不愿意嫁过来,至于到现在还没成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