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路过(一)
“苏县长,那我就先走了。[非常文学].百度搜进入索请看小说网快速进入本站”安孝诚笑呵呵地说道。明天是六月三十,后天是七一。市里的行程安排非常紧张。今天下午召开市委全体会议,明天上午召开全市各县区、直属单位大会,晚上是党政机关文艺汇演。反正从今天下午开始,同为市委委员的苏望和安孝诚都需要忙到明天晚上。
安孝诚原本约好苏望一起去朗州市区,可惜苏望要顺路办件私事,只好请安孝诚先行,自己随后跟上。
车子沿着先沿着省道转到了富江镇的国道上,丁大山特意放缓车速,慢慢地驶过富江镇。现在的富江镇与苏望第一次来时完全不同了。它完成被划分为两个城区,老城区和新城区。老城区带着清末和民国时期的痕迹,依然在幽静恬淡中注视着身边发生的一切。曾经有人强烈提议对老城区进行拆迁翻新,却被苏望一口否决了。
“一个城镇,哪怕是小小的镇,也不能只有明天而没有历史。”
在苏望的主持下,富江镇的城镇规划非常有特点。老城区在于修复和保持,扩建和完善了下水道系统,拆除了一些私人搭建、可能会带来消防等隐患的附属物。富江镇的老房子跟义陵县城的有所不同。义陵的老房子多是荆南风格的单户房子,多为木制结构,砖木混合的院子很少。而富江镇多是砖木混合的院子,带有浓郁的江淮、东越风格。这些院子现在少则住有两三户,多则住有六七户人家。随着新城区的建设,很多人都搬到那边去了,留在这里的住户越发地少了,也方便富江镇政府有条不紊地进行修缮工作。
新城区则分为商业区、物流区、行政教育区、居住区。紧挨着老城区的就是商业区,一大片六七十年代修建的,现在显得破旧的建筑全部被推倒,建成了小商品市场、商业步行街和农贸市场。而隔着主街道,原富江镇汽车站一片则成为物流区。汽车站被重新翻修,扩大了三倍的面积,并分为客运和货运区。货运区是客运区的数倍,包括已搬迁的农贸市场地盘。它刚好位于汽车站与火车站之间,再加上一条新修的直通码头的公路,将三者有机的连接在一起。在新的规划中,一条环城公路正在修建,它不仅让国道不再通过富江镇的主街道,避免交通堵塞,也将火车站另一边,与物流区同为一区的工业园真正地溶为一体。
行政教育区包括镇大院、新修的富江镇中学、富江镇中心小学,以及农行富江办事处、信用社、派出所、邮电所、电影院等等。
居住区则在商业区和行政教育区的左边,镇政府宿舍区、各单位宿舍区、商品房小区以及更偏一点,特意划出来出售地皮给居民们自己建房的区域。如果从上空鸟瞰整个富江镇区,你可以发现,依畔在曲水江附近的老城区就像是一幅陈韵久远的山水画,新城区则像一幅充满活力、朝气蓬勃的现代画。
苏望没有嘱咐停下来,也没有让丁大山拐进镇大院,而是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一切,一直到穿过富江镇区才收回目光。
富江镇过去就是安溪镇。这个镇比起富江镇就差了很多。该镇多山,只有如镇区那样不多的盆地河谷,又没有什么丰富的煤矿等资源,经济基础相对较弱。但是它在国道边上,又靠近榆湾区,也就是市区,所以有一种难得的、稍逊于以前富江镇的繁华。不过现在它被富江镇拉得太远,以至于在水果、中药等方面成了富江镇的供应基地。
丁大山按照苏望的嘱咐,把车子开到安溪镇大院门口附近。苏望来这里不是视察工作,他是顺便来接一个人。
二表哥曾宜民和二表嫂戴小虹在97年就生了一个儿子曾传志。此前是曾宜民的丈母娘在帮忙带孩子,今年戴小虹的弟弟戴小军两口子生了一个儿子,没有人帮忙带。曾宜民的丈母娘只好从照顾外孙的战场转移到照顾孙子的战场。
可是曾宜民两口子都要上班,根本没有时间带小孩,而苏望的姨父姨妈曾惠永、姜秋月原本今年要退休的,可是学校师资比较紧张,把这两位特级教师又强留了一年。商量下来的结果是曾惠永两口子出钱,从安溪老家的亲属晚辈中找一位帮忙带才两岁多点的曾传志。选来选去,选中了曾惠永大姐的一个孙女,不过十七岁的周咏梅。而苏望受曾惠永电话之托,顺路把周咏梅带到市区曾宜民家去。
曾惠永老家在安溪镇靠山村,家里算是一户地主,有兄弟姐妹五人,曾惠永是老四,上面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解放后,曾家因为地主成分,加上曾惠永的二个曾惠成随着国民党跑到了台湾去了,所以被彻底打倒。不过幸好,村里还念着曾惠永父亲以前的一些恩情,没有做得太过分。于是曾惠永的大哥曾惠安成了极其普通的山村农民,大姐曾惠玉则嫁到同属于安溪镇,但是更山里的十九里坳村。妹妹曾惠莲嫁到镇区边上的村子里,家境稍微好一点。曾惠永如果当初不是奇迹般地考上渠江县师范学校,估计现在跟他大哥一样,是个极其普通的农民。
按照约定,周咏梅先一天赶到姨婆曾惠莲家,住一晚,然后上午十点左右在安溪镇镇政府门口左右汇合。
安溪镇街面上看起来比富江镇要脏乱差多了,而且由于安溪镇地理位置的缘故,它是赶双日场,今天正好是阴历二十六,也就是赶场的日子,各种摊子摆满了国道两边和镇区的部分街道,十里八村的村民们形成一股股人流,缓缓地在其中流动着。
丁大山一打方向盘,从变得十分缓慢的车流中拐了出来,向通往镇大院的路上拐去,然后更加缓慢地在人流中爬动。
苏望通过车窗发现,这安溪镇路边的摊子和情景跟此前在麻水镇看到的差不多。各种木板临时搭建的摊子上摆满了各种日用品,甚至还有黑白电视机、风扇之类,不过相对而言少得可怜。
自从富江镇小商品市场正式开业,安溪镇村民们在购置这些“大件”时不再往市区跑了,也不愿在自家镇区购买了,而是愿意坐上二十分钟左右的车到富江镇去采购,那里不仅品种多,价格还跟市区的差不多。要知道,富江镇小商品市场覆盖着四个县近三十来个乡镇,一天的出货量吓得死人。所以那里的货源部分是到市区拿的批发价,还有部分直接到潭州去拿的。
丁大山好容易看到了一处空地,隔着镇大院不过十几米的信用社门口,他左打右打,终于把车子稳稳地停在那里了。
还没等苏望下车,从信用社门口走出一个工作人员,皱着眉头指着车子,嘴里在嘟囔着什么。
丁大山连忙下了车,迎了上去,不知跟那人说了两句什么,然后又指了指车牌,那人马上就变了模样,一脸的笑意,还给丁大山递烟过去,时不时向车子这边扯着脖子张望。
苏望走下车,叮嘱丁大山、范海阳在这里等着,然后眼睛大致扫了一圈,终于在旁边十来米远的一家小饭店里找到了目标。一个上穿水粉色衬衣、下穿着黑色裤子、蹬着一双人造革黑皮鞋的少女站在门口,正在向这边张望。而在店子里,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妇在跟店老板谈着什么。
苏望走进饭店,开口招呼道:“幺姑,让你久等了。”
曾惠莲闻声转过头,看到了苏望,一下子就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是苏县长来了。”
苏望是认识曾惠莲兄妹的,跟着姨父姨妈读书时,以及后来大表哥二表哥结婚、给姨父姨妈拜年都能经常碰到,所以也随着曾宜国兄妹,叫曾惠安大伯,叫曾惠玉大姑,叫曾惠莲幺姑。
以前曾惠莲他们也是直接叫苏望名字,把他当成一个晚辈。可是自从苏望到渠江赴任之后,称呼就改了,尽管曾惠永再三说苏望不管当什么官都是大家的晚辈,还是按辈分叫,可是曾惠莲兄妹这边都没人听他的。
听到曾惠莲的声音,店老板和旁桌正在吃东西的客人不由大吃一惊,闪烁的目光不停地在苏望和曾惠莲身上飘动着。
曾惠莲却很享受这种眼神,在她看来,这都是自家三哥的缘故。当初在困难重重的情况,三哥考上了学堂,吃上公家饭,为家里争了光。三个子女也教育得好,个个都吃上了公家饭,还在市里上班。更了不得是教出一个好外甥,居然成了渠江县的县长。这当然是曾家的光荣了。
虽然曾惠永再三招呼,苏望还是照顾了曾惠莲这边一番。曾惠莲三兄妹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婿被安排进了富江镇两个厂子上班,一个参军回来的孙子更是被招进安溪镇派出所当了协警,只是这些都是曾伟亮出面办理的。
“苏县长,我们没来多久,才坐了一会。”曾惠莲满脸笑容地说道。这时走进一位穿着协警衣服的青年,他刚才一直在饭店附近转悠着。
“幺姑,”青年先叫了一声曾惠莲,然后转过头来,腼腆地招呼道:“苏县长。”
曾惠莲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似乎在恼怒这侄儿应该先招呼苏望而不是自己。
“苏县长,他就是曾宜全,大哥的孙子。”曾惠莲先介绍了一下,然后转过去说道:“宜全,你这么大个人了还不知事。”
原来他就是被安排进安溪镇派出所的曾宜全,曾惠安的第三个孙子。
曾宜全笑了一下,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幺姑,我和宜全都是同辈。”苏望笑着说道,“宜全,你这在上班吗?”
“是的苏县长,今天镇上赶场,所里动员所有的人员上街巡逻执勤,我刚好分到了这块,一早上就在这里转悠。”
“哦,这样啊。”自从苏望几次强调要加强乡镇社会治安工作,并抓了几个典型之外,各乡镇的派出所都不敢大意了。
“咏梅过来呀,这是苏县长,也是你同辈哥。”曾惠莲招呼着那位站在门口的少女说道,苏县长和同辈哥几个字咬得特别清楚。
“苏县长。”周咏梅靠了过来,绯红着脸打着招呼道。
“幺姑,他们都把亲戚关系叫远了。”苏望跟曾惠莲开着玩笑道。
曾惠莲笑了一下,然后拉着周咏梅的手,耐心地交待道:“到了宜民那里手脚要麻利点,你是帮忙照顾过宜山的细伢。不过传志是城里的伢子,跟山里的伢子不同,你凡事要跟宜民家的,也是你嫂子问清楚,不懂的要多问。”
正说着,走进来三个穿协警衣服的人,打头的三十来岁,个子不高,不过一米六多,却一身的彪悍,嗯,更可以说有不少的匪气。后面两个则很普通,不高不矮,皮肤微黑。
“小曾,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想法偷懒呀。”
“张队长,我来了几个亲戚,所以过来打声招呼。”曾宜全憨厚地答道。
张队长眼光扫了一圈,飞快地从曾惠莲身上闪过,在苏望身上顿了几秒钟,然后落在了周咏梅的身上。
“咦,这姑娘长得水灵,小曾是你什么人?”张队长在周咏梅身上上下打量了好几圈。
“张队长,她是我大姑家的孙女,是我表妹。”
“小曾,想不到你一副挫样还有这么漂亮的表妹,今年多大,谈婆家了没有?”张队长睁着一双色迷迷的小眼睛,越说越不堪了。
“张队长,不带这么开玩笑的。”曾宜全的脸色变冷了。
张队长身后两位的其中一个却开口了,“小曾,你大姑不是在十八里坳吗?那山沟沟里能谈什么好人家。还不如跟我们张队长,不仅嫁到了镇上,还能吃香的喝辣的。”
另一个则帮腔道:“可不是吗?我们张队长明年就要转正,正儿八经的干警,怎么配不上你这山里的表妹。再水灵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嫁人。”
曾宜全涨红了脸,嘴巴张了张,但是看了一眼苏望又闭上了嘴。可能顾忌到苏望在旁边,不好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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