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你是唯一一个
苏陈并不回答问题,冷眼看着。
萧厉此时不止为自己,还要保护一个人,他知道苏陈看出来了,便拿出了诚意:“我只是远观,并未上前,此处离前方祭台隔着半座山,你要赶尽杀绝吗?”
苏陈冷笑:“我放了你几次了?我说你这人真是找死不挑地方,就因为放你,我都被怀疑和你有什么了,天知道我只是惜才,想让你去战场上,正面送死,你到底怎么回事?还有那个谁,是不是也该出来见见了?”
萧厉一噎:“你对我,莫非真的有……”
“有你大爷!”苏陈直接开骂:“老娘就是觉得无聊,成全一对苦命鸳鸯做点儿好事,你特么倒好,一次又一次的把喜欢的女人往别的男人身边送,这要是别人,早打杀了事了!”
阿三看了过来,意欲收刀。
萧厉稍微偏头,似乎是往后看,但苏陈直盯着他的脸,眼看阿三要收刀的当口他忽然往前冲,她伸手拽了一把阿三,扔刀甩手:“找是你自找的!”
苏陈真是一肚子的气,要不是看到了他,都要忘了自己做的蠢事了——四次放他,结果是什么?
他还一次次的来,把大苍当什么地方了?他想来就来?
萧厉没想到她会甩出一把药粉,顿时头重脚轻昏昏沉沉。
苏陈直接就没管他,回身去捡自己的刀:“我果然不适合用兵器,极度不顺手,拿了刀就觉得手不够用。”
阿大在后,已经捡起来了:“娘娘小心。”
苏陈接了刀,大声说:“那人应该在这附近,跑不远,不主动出来就把她找出来,是个女的,可能穿的是男装,都给我睁大眼仔细找,务必找到!”
众人齐齐应声:“是!”
在山林里,声音回响,达到了苏陈想要的效果。
看了一眼前面的阿三和后侧的阿大,苏陈又说:“把他捆了,挖坑埋了。”
……
当萧厉只剩个头露在地面上的时候,苏陈又说:“把一旁的土踩结实点儿,种树最基本的就是根要稳,种好了之后,就该浇水了,你们俩。”
苏陈说着,直接往后退开,背转过身:“浇水吧。”
这意思,两人都明白,但都不是十分确定——真要这么做?
苏陈听着不见动静,又催了一句:“快点儿浇,热的才新鲜。”
这话直接就说在明面上了,阿大和阿三对视一眼,一起解腰带。
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忽然熙熙索索有声响,苏陈又催:“赶紧的,快点儿!”
话音未落,一个人忽然出来,直接扑过来,护住萧厉:“滚开!”
正如苏陈所说,一身男装是个女的,火光下,她面有凄色,眼神带恨,抬头瞪着苏陈:“你何必要这么羞辱他!要杀要剐直接动手!”
“你在大苍这些年,别的没学会,就学会我的直接了,要是能动手,我何必留你们?”苏陈转过身,看了一眼又匆忙提裤拢衣的阿大阿三,忍俊不禁:“你们俩不用这么忌讳,这个女的,也是要埋的了,捆起来,塞住嘴,也埋成这样。”
萧良媛瞳孔一缩:“苏……唔!”
阿三手最是麻利,不等她再说一句,直接塞了嘴,把她袖子撕下来直接捆住手脚,阿大挖坑,竖着按下。
苏陈把她头上的簪卸了,说:“塞住你嘴是为了让你省点力气,你既然辛苦来一趟,那明日启程前,我一定会让皇上亲自来看你一眼再下决定,只要你能坚持到那个时候,我还是那句话,成全你们,就会成全到底。”
阿大吹了几声口哨,把人召回来,苏陈让他们守在这儿,她带一个人回去。
阿三自告奋勇的跟随,苏陈也没说什么,只按着来路走,顺便把路上的草木枝丫又砍了一遍,算是清出了比较明显的路。
虽然刀柄尺长,可两手持力,但苏陈好久不做这种事,手上磨出了两个泡,阿三还问她为什么不赶尽杀绝。
“有些话说出口就得负责任,谁让我当年一时口快,想要成全他,觉得他是个人才。”苏陈自嘲:“他们就像这两个水泡,我就不是干这种事的料,非要勉强,就只会成这样。”
阿三没想到她的手会这样,哪里还顾得上说闲话,急忙跪下:“娘娘,属下罪该万死!”
“没事,回去歇歇就好了,起来,赶紧回去。”苏陈说着,指了一下天。
天色正灰,正是黎明前的时候。
……
苏陈是把赵腾润骗过去的,她已经去过一趟了,不想再去,便让见福转交一封信,然后一大早的就看到赵腾润匆忙带人去山后,顺着她夜里清出来的那条路,一路下去。
天光大亮,她站在屋顶上,看的更清楚——人很多,前有开路后有断,浩浩荡荡过去,那没有路的地方,此时有了条路。
只是隔得太远,只看到大动静,看不到细微处,也不知具体如何,停了一两刻,那些人便折返回来了。
苏陈还准备看完,隔壁院子的周月清却找来了:“苏儿,你起来了吗?”
“我在上面。”苏陈应了一声,跳了下来。
周月清吓了一跳:“你慢点儿!”
苏陈笑问:“找我有事?”
“皇上一大早就出去了,你可知去做什么了?”周月清心里不安,但有些话,又不能说出来。
苏陈说:“不知道。”
她什么都没看到,当然不知皇上去做什么了。
姚黄从外面匆忙回来,顾不得淑妃在这儿,急忙凑近了低声说:“娘娘,您昨夜出去的事,闹大了!”
苏陈按住她的肩,让她稳住:“谁闹的?”
姚黄还没来记得说,就听到门口中气十足一声怒吼:“苏儿!”
赵腾润一脸怒容的走了进来,每一步都带着千钧之力似的,正踏着心跳的节奏:咚咚咚咚。
周月清看了苏陈一眼,对着赵腾润就跪下了:“皇上,就算苏姐姐做了什么,惹您生气了,您也不要对她动怒啊,您和苏姐姐是……哎啊!”
“滚!”
赵腾润正是气头上,眼看她在这儿碍事,直接一脚踢在她肩头上,把她踢开了去。
苏陈眼皮一跳,没想到他这么生气,不由就退了一步。
她不退还罢,一退就显得心虚,赵腾润更是生气,伸手拽住她手臂,直接往屋里带。
苏陈没敢和他硬碰,顺着他的力,被他摔在榻上。
后背摔的生疼,眼看他要来真的,苏陈急忙说:“皇上,您有什么就说出来,别这么发无名火,我不知道会惹你生这么大气……”
“朕给你真心,不是让你这么践踏的!你知道朕最厌恶什么,你偏偏还要往上踩,你把朕放在何处?可有放在你心里?”他怒火上头,什么都听不进去,直接按住苏陈,衣摆一撩,硬撞进来!
“啊!”
苏陈被他捧在手心里这么多年,再怎么也没被这么对待过,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顿时疼的眼泪都下来了。
“你疼了?”赵腾润神色冷漠,按手在侧,眼里寒冰蚀骨,直视她的眼:“朕比你疼千倍万倍!你既然不拿朕的心意当回事,那朕何须再给你真心!”
苏陈呼吸一窒,差点儿厥过去。这么生受着可不是她的性子,她奋力把手从他手下挣开,叫他全名想唤回他理智:“赵腾润!”
他眼里森然冷意都吓不住她,也跟本就不会引起她的忌讳,她骨子里的观念还在,此时的礼教世俗如何约束得了她?
缩身往后,一脚把他踹下了床,拉过一旁锦被挡住自己,苏陈和他的眼神对上,无奈不已:“我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但你能先听我解释一下吗?从我对你表白开始,心里就只有你一个,所以我才会努力的想要做好一些事,做到能让你满意的程度……”
赵腾润冷笑着打断她:“所以那俩人就是你放的……”
苏陈伸手把他按住,直接把被子裹在他身上,困住他的动作:“听我说完。佛家言夙世因缘,但我上辈子死的时候还是单身,来到这儿之后,无论萧厉还是萧氏都是辽的关键人物,无论是仇是善缘,来日收辽就多一份把握,他们俩人是如何到高位和你的后宫的,你比我清楚,我不信他们几句言语能挑拨了你,除非是你对我无情了。”
赵腾润眼睛充血:“你还敢提姓萧的!”
“浑说的你也信?”苏陈真想打他:“老娘两辈子加起来就你一个男人,你信别人都不信我?”
他这话太过伤人,苏陈直接拽了帐绳把他缠了起来。
有被子裹着,他胳膊来不及出来,急喝:“你干什么!”
苏陈手上加劲儿:“让你冷静冷静!”
到脚边不够了,她直接把幔帐扯了,又裹一遍。
赵腾润眉头紧皱,眼神一直盯着她,到最后被她裹成了个蛹,动一下都难。
苏陈也不多话,就在他旁边坐着,找出药箱,自己上药,疼的直抽冷气,咬牙忍着,后来脱了外衫,甩在他头上,换了衣服。
赵腾润眼看着她把衣服拿开,然后当着他的面重新挽发,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愤怒还在,但也在渐渐平静,很是微妙:“你是唯一一个敢这么对朕的。”
“你不就是因为如此才把我留在身边的吗?”苏陈束好了发,盘腿坐好:“现在能说,刚才为什么生气了吧?要是不够冷静,我叫人送水进来。”
赵腾润看着她,没说话,他过去的时候见到了人,但是人已经死了,是那几个暗卫说的,她和萧厉有一腿,说是她自己说的,而从一开始,他会去山腰间,就是因为她的手书,两者联系起来,是个男人都得气炸了,而他不过是来求证——
“你把朕解开。”
苏陈不动:“你先说,说完我再解,除非你不要面子,现在叫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