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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杀丁二狗 丁公子_ 4689 2022-10-29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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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家人先客气了一番,简单说了说今年的收成,又漫无边际胡扯了几句。最后还是丁狗剩先耐不住性子,把话题扯到了正事上。丁狗剩单刀直入,说:“我们今天来主要目的不是拉家常的,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意思,这两个娃的婚事该咋办哩?娃娃都不小了,先订了,就省心了。”

  文盛眯着眼很惬意地品着烟,不进反退地问:“你们说嘛,你们说咋办?”

  丁狗剩一时摸不清对方的意思,只好含混地说:“就按咱们这的风俗办么,别人有的咱都有,一样都不会比别人少。咱都是实在人,绝对不会让娃面子上过不去么。”

  文盛还是打哈哈,胡扯了一大堆,却压根不说正题。说了半天说得丁狗剩的脑子有点发懵,根本搞不清楚他是个啥意思。文盛先是盛赞了一番他的大闺女文娜,然后依次介绍了一番他的二闺女和三闺女,并且带着炫耀口吻说了一通他家的近况,甚至还透露了一下他们家的年收入。他十分隆重地带着丁狗剩和王桂花参观了一下他们家的房子,最后文盛指着自家宽敞干净的院子问道:“你们看,这院子够宽敞吧,摆上十桌酒席完全没问题的嘛。”

  倒是王桂花听出点意思,小心谨慎地问:“你的意思是订婚酒席在你们家摆?”

  文盛嘿嘿嘿地干笑了几声,夸赞道:“还是她亲家母明白事理,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丁狗剩是个狗肚子藏不住二两香油的主,喜怒都写在脸上,他急赤白脸地说:“这怎么可以么,是我家娶媳妇,这酒席怎么能在你家摆,这算什么事吗?”

  文盛也有点燥了,说:“怎么不可以,你娃进我家门不就完了。”

  丁狗剩明白了,他忽地站了起来,恼怒地说:“你是想让我娃倒插门哪,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根本不可能。”

  文盛也不是个善茬,他一拍桌子,大声说:“不可能就算了,这事咱就不用谈了。”

  丁狗剩二话不说,拉着王桂花就往门外冲,根本不理会乐凤在身后的劝阻,摩托车打着火就冒着黑烟驮着王桂花杀了回去。

  三

  这门亲事就这样黄掉了。丁狗剩气得哮喘病发作,在床上躺了几天,连续吃了几副中药才能下地走动。丁狗剩毕竟年纪大了,这么一折腾一下子瘦了好几斤,整个人看上去都蔫蔫的。

  此刻还在西安上班的丁大狗并不知情,每天还是按部就班地给文娜打电话,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文娜虽然清楚这件门亲事近乎黄掉了,可她一直没敢把这么突然的变故告诉丁大狗,她担心丁大狗承受不了如此突然的打击,同时也幻想着两家各让一步,事情能够出现转机。

  事实上这些天文家也是整天闹得鸡飞狗跳的不得安宁。乐凤偏向的是文娜一边,她心里还是十分中意丁大狗的,可文盛的工作死活做不通,他只有一个条件,不管是谁,只要肯进他家门,就是他文家的大女婿。乐凤先后一口气生了三个丫头片子,就是没给文家生个带把的。这是文盛最大的一块心病,也是人生最大的遗憾。长久以来,文盛坚持认为,没有儿子他的人生就是失败的。文盛跟乐凤一吵架就把这事给抖出来,乐凤虽然心里委屈,可也有口难言。自从跟丁家谈崩后,两口子更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文盛惟一的杀手锏就是:谁让你没本事给我生个儿子。一说到这乐凤就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她反驳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可这生儿生女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你为啥不给我个男娃的种?每每吵到这里无法进行下去,便开始以武斗来争出个输赢来。打完了文盛便跑到外面去喝酒,乐凤一个人在家里黯然垂泪。

  文娜心里有自己的想法,虽然两家大人谈崩了,可她坚持的信念并没有因此崩溃,这些天她持续不断在做父亲的思想工作。文盛也是个死犟死犟的驴脾气,认定的事情谁也别想更改。目前惟一的办法就是等待,等待转机的出现。

  丁大狗直到半个月后才知道真实状况。他很长一段时间没往家里挂电话了,那天打电话回去想问问订婚的事谈得如何了,可听到的却是这么一个消息。丁大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然感觉到什么东西在心坎上砍了一刀,揪心的疼。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打蒙了。

  丁大狗打电话给文娜,问问她究竟怎么回事,看看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文娜明白,纸是包不住火的,把家里的情况一五一十交代了一遍。两个人在电话里惆怅了半天,可一点办法都没有。文娜在电话里问:“你还会给我打电话吗?”一听这话,丁大狗心都要碎了,他毫不犹豫地说:“会,当然会,不管怎么样咱们都是好朋友,做不了夫妻,至少还能做无话不谈的朋友。”文娜擦了擦满脸的泪水,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最后她总结道:“我还会坚持做我爸的思想工作,他要是死活不同意,我就死给他看。反正我这辈子是认定你了,我死都不后悔。”丁大狗点点头,说:“我也会坚持下去的,只要还有希望,我就绝对不会放弃。”

  然而丁狗剩等不及文娜做通她老子的思想工作了,他迫不及待地重新找了媒人,在周边地区大范围开始给丁大狗搜索其他的对象了。丁狗剩心里明镜似的,今年要是再找不到合适的,以后就更加艰难了。丁狗剩放出话去,只要有人,多少彩礼都没问题。

  有钱好办事,丁狗剩重新找的媒人在三十里外的山里给丁大狗物色了一个姑娘,那姑娘虽然家里比较穷,条件也比文娜差不少,可好歹也是个黄花闺女。丁大狗听了媒人的介绍,又看了姑娘的照片,心里虽然有点疙疙瘩瘩,可还是坚决地点头同意了。

  丁狗剩办事历来雷厉风行,马上打电话给丁大狗,叫他抽时间回家一次。至于究竟什么事丁大狗没说,反正就是叫他回来一趟,家里有大事。

  对丁狗剩的命令,丁大狗向来不敢违抗,没多久就回来了。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说又给他介绍了一个姑娘,丁大狗马上傻眼了。丁大狗第一次鼓足勇气,公然违抗老掌柜的命令,决绝地说:“我不要,我就要文娜,别的谁我都不要。”

  丁狗剩把两只眼睛瞪得溜圆,火冒三丈地教训道:“你还反了天了你,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想造反啦。”

  丁大狗低着头,态度却十分坚决,他反驳道:“不是我想造反,当初是你让我跟文娜谈的,现在又是你不让我跟她好了,你不能这样朝令夕改的。”

  丁狗剩的鼻子都快气歪啦,他恼怒地说:“你放你妈的屁。人家让你倒插门你也去呢?这不是丢你先人的脸吗?你去打听打听,咱们丁家祖宗八辈有谁倒插过门?”

  丁大狗依然据理力争,他申辩道:“现在文娜不是正在跟她爸谈着呢嘛,你怎么知道就一定不行呢?”

  丁狗剩狠狠地呸了丁大狗一口吐沫,不屑地说:“谈个球,谁知道谈到猴年马月去。这种鬼话你也相信,怎么就是一副猪脑子。那边三个丫头,文娜是老大,找女婿肯定是要倒插门的。他们家耗得起,咱们可耗不起。”

  丁大狗伸出舌头舔舔嘴唇,低着头说了一句大不敬的昏话,他说:“爸,我的婚事我都不急,你急啥哩……”

  丁大狗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丁狗剩就忽的一下蹿了起来,脱下鞋劈头盖脸给丁大狗一顿暴打。王桂花眼疾手快,马上扑上一把抱住了丁狗剩,嘴里喊着,“大狗,赶紧跑,你再顶嘴你爸会打断你的腿的。”

  丁大狗好汉不吃眼前亏,哧溜一下就往门外跑。这时丁狗剩也挣脱了王桂花的阻拦,顺手抄起一把铁锨就追了出去。丁大狗在前面慢慢悠悠地跑着,心里想着老掌柜的这么大年纪了火气咋还这么大。忽然他听到身后粗重的喘息声,本能地回头一看,发现丁狗剩提这一把铁锨距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了。丁大狗惊出一身冷汗,他清楚老掌柜打人的轻重,小时侯他可没少挨打。丁狗剩打孩子手可没个轻重,顺手捡到什么就是一顿暴打,有几次差点把丁大狗活活打死。

  丁大狗猛然加速奔跑,迅猛有如离弦之箭,几个大步就把丁狗剩拉出好远。丁狗剩的驴脾气被丁大狗给彻底激发了,他一发狠心,拼了老命加快了奔跑的频率,迎头赶了上去。丁大狗惊讶不已,他想不到老掌柜的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比兔子跑得都快。再也不敢轻敌,加足马力一路狂奔而去。

  这个时候正是午后,村里人都坐在自己门口乘凉,亲眼目睹了丁家父子在大路上玩命的赛跑。吃惊过后,他们聚集在一起说笑着这一对人来疯的父子。

  丁狗剩毕竟年纪大了,跑了半天体力不支再也跑不动了。他一屁股跌坐在尘土里,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抽着自己的嘴巴子。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骂道:“反啦,反啦。儿子翅膀硬了,敢不听老子的话啦……”

  丁大狗站在不远处,一脸难堪的望着父亲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尘土里哇哇大哭。他心里难受极了,这比胖揍他一顿还让他难堪。丁大狗心里过意不去,走过去扶起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父亲,哄孩子一样拍着父亲身上的尘土,委曲求全地求饶:“爸,您别哭了,怪丢人的,您打我吧,我让您打还不行吗?”

  丁狗剩忽然一把抓住了丁大狗的胳膊,破涕为笑,他得意洋洋地说:“兔崽子,这下我看你往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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