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婪涫和许琅殷在房中各自穿好婚服,打理梳妆后,便双双走出了房间。
燕婪涫站在许琅殷边上,趁着许琅殷在和身旁的侍女说话,细细打量着许琅殷。
平时她都不怎么化妆,今日大婚,胭脂粉黛,一身艳丽红裙,如瀑布般的青丝坠到腰间,衬着许琅殷精致的小脸,愈发娇艳动人。
少了几分英气,但却是多了些柔情似水。
燕婪涫有些看得呆了,但在许琅殷停止谈话的时候还是适时的回过了神,没有让许琅殷发现自己在看她。
吉时快到了,主持婚礼的一位文臣催促燕婪涫和许琅殷赶紧上路,莫耽误了时辰。
燕婪涫点点头,偏头轻轻的说了一句:“走吧。”
许琅殷没有作答,只是抬起脚向花轿走去。
燕婪涫眼底有一丝丝的落寞,但看着许琅殷的背影,又很快被喜悦代替。
一对新人都进了花轿,锣鼓声起,抬轿热热闹闹的往皇宫方向走去。
门口的树叶由于风的缘故被吹的左摇右晃,也好像在位两位新人送别和祝福。
郇王和将军府大小姐要成亲,这可是一件大喜事。
城中百姓早已经家喻户晓,各个都算好了时间,拿着东西站在路边喜气洋洋的目送着两位新人去成亲,一时间,原本宽敞的街道被挤得水泄不通,人人都来凑个热闹,想讨个好彩头。
花轿缓慢的前行着,坐在轿中的两人,心情却各不相同。
由于怕误了时辰,燕婪涫还是下令侍卫驱散人群,于是被围的严严实实的街道终于开出了一条勉强可以通行的路。
远远望见皇宫,也是一片张灯结彩,处处都是醒目的红色,每个侍卫和宫女的脸上也都挂着笑容。
燕婪涫和许琅殷的轿子即将进宫的时候,早已经有人提前通知了皇上。
晁令温一身黄袍坐在龙椅上,表面上亦是微笑着,但心里却仍然在想着如何让燕婪涫难堪。
曲着手指一下下随意的叩击着椅把手,门外终于传来了太监的通报声。
“新郎新娘到!”
堂上各位文臣武将们顿时来了精神,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好整以待。
两顶大红的花轿缓缓的停在了门口,燕婪涫抢先一步下了轿,走到许琅殷的轿子边,掀开一角布帘,柔声道:“琅殷,我们到了,下轿吧。”
说着,伸出了他那双有些老茧却又意外好看的手准备扶许琅殷下来。
许琅殷倒也没有拂了他的面子,把手伸了过去轻轻握住了燕婪涫的手。
在握住许琅殷手的那一刻,燕婪涫不知怎的,心底某处忽然涌现出了自己与许琅殷恩爱白头的画面,握着许琅殷的手竟然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牵着许琅殷缓步走进殿门,燕婪涫便停了下来,站在门口等待仪式开始。
两旁的文臣武将站成了两排,都笑意盈盈的看着两位新人。
吉时到了,主持婚礼的司仪走到殿中间高声喊道:“吉时已到,仪式开始!请郇王和郇王妃往前九步。”
燕婪涫紧了紧握着许琅殷的手,带着她缓缓往前走了九步,正好便走到了殿中央。
“百鹊九转,长长久久!”司仪看着燕婪涫和许琅殷喊道。
许琅殷忽然有些紧张,毕竟第一次经历如此隆重盛大的仪式,仪式完后,自己竟然就已经嫁做人妇了,时间还真是快啊。
燕婪涫察觉到了身旁人的紧张,握着她的手轻轻往身边扯了扯,示意有他在,不要怕。
许琅殷感受到了燕婪涫的小动作,此时此刻竟然觉得有些安心。
“天地育万物,一叩首,拜天地!”司仪的声音再次响起。
燕婪涫和许琅殷转身凝视着殿外,一齐弯下了腰身,拜了天地。
“皇恩安八方,二叩首,拜天子!”司仪显得有些激动。
燕婪涫抬起头,看见座上那人,其实心里是不愿拜他的,但此刻是他与许琅殷的婚礼,他可不愿中间有什么纰漏。
吸了口气,燕婪涫牵着许琅殷跪了下来,又拜了坐在龙椅上的晁令温。
晁令温看着下方跪着的两人,心里感觉有些得意,他总有一天会让这两个人永永远远的像现在这样,匍匐在自己的脚下,被他狠狠地踩踏。
“长久至白头,三叩首,夫妻对拜!”
燕婪涫转身垂眸看着眼前人,眼里的深情浓的化不开,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光明正大的好好的看过自己的所爱之人了,他真的就想这样,一眼就看到白头。
许琅殷抬头正好对上燕婪涫炽热的目光,她心里又何尝不是爱着燕婪涫,要不是之前他对她说出那样的话,可能她现在都还会觉得燕婪涫是真心爱她的,只是这炽热又不像是作假,许琅殷有些慌张,又匆忙低下头。
燕婪涫勾唇笑了笑,退后了几步,慢慢的坚定的对着许琅殷弯下了腰,许琅殷见燕婪涫有所动作,也赶紧对着燕婪涫弯下了腰身。
这一拜,是三拜中燕婪涫拜的最久的一拜。
拜堂完成,两边的文臣武将们纷纷送上自己的礼物和祝福,一时间,殿上又热闹起来。
约摸各位的礼都送的差不多了,晁令温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爱卿,安静一下。”
殿中的声音戛然而止,都静静地等待皇上的讲话。
“今日乃郇王和郇王妃大婚的日子,朕,特意备了酒席,下面就开始,各位爱卿好生坐着,吃吃酒看看舞。”晁令温笑着道。
说完,对着边上的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就尖声喊道:“上酒席!”
话音刚落,一队宫女就托着一盘盘菜排着队走进了殿内,一道道美味佳肴放在了桌上。
“他国使者前几日来我国拜访,进贡了一批异国女子,个个有才,朕今日就叫上来为各位爱卿和郇王跳舞助兴。”
拍了拍手,殿外就走进来一群蒙着面纱的异国女子,身材极好,跳舞宛如一条银蛇。
一位武将兴头上来了,举起酒杯对着燕婪涫道:“郇王,你带兵打仗战无不胜,实在叫臣佩服,今日你大婚,与将军府大小姐喜结良缘,臣敬郇王一杯!”
燕婪涫只是笑了笑,这种客套场面他可见得多了,不过是想套近乎罢了。
按平时其实燕婪涫理都不会理,但今日乃是大婚,燕婪涫还是起身端起酒杯,回以一礼,仰头一饮而尽。
酒席进行到一半,歌舞升平中,晁令温对燕婪涫说:“郇王,今日大婚,朕送你一座府邸,还有几位才女,她们都能写诗作赋,也可为郇王排忧解难。”
说完,抬手一招,殿外立刻走进来几位相貌奇丑无比的女子。
燕婪涫顿时有些不悦,眼神锐利的看向晁令温,清冷的问道:“臣一介武将,何来写诗作赋一说,皇上这是何意啊。”
晁令温微微一笑:“话可不能这么说,郇王满腹才气,众所周知,这几位才女乃是朕精挑细选而出,特意赠予郇王。”
燕婪涫知道晁令温是故意整他,让他难堪,但晁令温这么说自己确实不好推辞,只得强忍住心头的恼怒,拱手谢恩。
“那臣就谢过皇上了。”
晁令温看着燕婪涫有气无处发的憋闷表情,心里头说不出的舒适。
酒席进行到尾声,两位新人该回府洞房花烛了,燕婪涫牵起许琅殷,走出殿外,又重新上了花轿。
许琅殷有些忐忑,这就要去洞房花烛了吗,可她还紧张的很,丝毫没有准备啊,而且那件事那些话,始终在许琅殷心里是个坎儿。
一路上胡思乱想,不知不觉竟已经到了府邸门口。
磨磨蹭蹭的下了花轿,燕婪涫早已经在轿外等候多时。
伸手遣散了下人,燕婪涫拉着许琅殷进了房内。
把一身繁重的装饰和衣服脱下后,燕婪涫坐在了许琅殷身边。
许琅殷坐在床上有些局促不安,不停地搅动着手指,微微咬着嘴唇。
燕婪涫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轻笑一声询问道:“怎么如此紧张”
“并无紧张。”许琅殷嘴硬道。
“你且放心,我今晚不会动你。”燕婪涫站起身,理了理衣袍,走向门口。
准备推门而出的时候,燕婪涫脚步顿了顿,回头道:“我等你心甘情愿,好生休息。”
说完,便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这一幕却是刚好被路过的一名侍女看见,郇王进入房中不一会儿便衣衫完好的走了出来,这不是预示了这位郇王妃不得宠吗。
侍女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原来只是位不得宠的王妃。
许琅殷在燕婪涫离开后,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然后便洗漱躺在了床上睡觉,她实在太累了。
翌日一早,许琅殷起来就觉得周围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一位给她送早膳的下人不小心把汤洒在了许琅殷的裙子上,许琅殷皱皱眉,责令她擦干净。
下人撇撇嘴,边擦边嘟囔道:“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王妃。”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许琅殷耳朵尖听见了下人的嘟囔,随即严肃道。
下人觉得对方既然不受宠,那王爷也肯定极少管她的事情,于是大着胆子说道:“王爷连洞房都没有和你洞房,你不过就是个不受宠的王妃罢了。”
“呵,看来我需要整顿一下这风气了,一个下人就是这般在背地里嚼口舌吗”许琅殷捏了捏拳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几招过去,下人便被打的鼻青脸肿。
“回去告诉那些乱嚼舌根的,让他们闭嘴,你只是杀鸡儆猴。”许琅殷冷冷的说道。
下人连忙跑了出去,不多一会儿,郇王妃殴打下人的事情便在下人间传开了。
有些人觉得许琅殷这样做不对,有伤风化,认为许琅殷刁钻蛮横,也有一部分人觉得许琅殷霸气十足,有郇王的果敢狠厉做派。
总之,许琅殷倒是靠她一身武力,在王府中树立了些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