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大婶反复的瞧着胎发珠,瞧得很认真,而后摇摇头说:“不认识,但就是觉得有些眼熟,应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哎呀,算了,一时间想不起来,让我回去好好想想。”
书生点头,接过胎发珠,本还想拿着它再看看,却被柴大婶催着去收拾行李了;
“不重要,不重要,这都不重要,书生,你赶紧去收拾收拾,抓紧时间出发去帝都。”
“好。”
书生将胎发珠放至胸前的口袋中,再随手拿起至善别在腰间,然后去收拾行李。
“书生,你先收着,仔细些,别忘带东西了,柴大婶回去给你拿些吃的和盘缠啊。”
“柴大婶,不用,我这里攒着钱呢,够用的,您就别再为我操心了,把钱留着给六崽买好吃的补补身子,六崽还小,可不能将就。”
“放心吧啊,柴大婶心里有数,既不会苦了六崽,也不会委屈了你的。”
“柴大婶……”
“好了,好了,别再叨叨了,要不然时间真的赶不及了。你收拾完就出来,我们在村口等你啊。”
柴大婶吩咐完,一溜烟的跑回家中准备;
书生也继续收拾自己的行李,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收的,该装的都在脑袋里了,就简单的收几件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些盘缠;
很快,行礼就收完了,却觉得还漏了什么;
书生想了想,忽然在衣柜旁蹲下,对着那格抽屉发愣,他想起了那年母亲还没有说完的话。
那一年,养母强撑着,喘着一口气,从枕头下把一个小小的木雕锦盒交到他手上;
“孩子,你听母亲说。”
“好孩子,母亲能留给你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母亲惭愧,对不住你。”
“这锦盒里的东西是母亲此生最重要的东西,也是这辈子最富有的一样东西,你拿好了。”
“将来,你要是有幸到帝都去了,便拿着它到,到,到……”
“母亲,母亲!!!”
“…………”
养母很想努力的用最后一口气说最多的话,可是,话还是没法儿说完;
小书生那时年纪还小,不知道母亲说的帝都在哪里,这个小锦盒它又有什么用,而且锦盒上的锁是一道精密的算数锁,没有相对的知识储备是解不开的;
所以,当时的他也没有能力去解开。
不过,早在两年前,他便解开了,密码就是母亲当年带他回家的那一日;
虽然知道了密码,也从柴大婶口中知道了帝都是母亲从小长大的家乡,但书生还是未曾打开过这个锦盒。
因为,他想等到有一日,自己能在帝都闯出了一番天地,到那时再打开它,这样才配得上亦不辜负母亲把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
而如今,帝都即将近在眼前,自己的梦想和未来的生活如何,就看这一场官试了;
他确实是漏了什么,而且是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他想带着母亲一起去帝都,让母亲回到她的家乡!
于是,书生打开了那格抽屉,取出锦盒,小心翼翼的把它放进包裹里,然后起身,出发前往帝都。
“哥哥,哥哥……”
柴大婶早已牵着六崽在村口里等着,手上拿着方便携带又不占地方的干粮;
“六崽,来……”
书生张开怀抱,接住向他蹦跶过来的小短腿六崽;
“哥哥,你要去哪儿?”
“哥哥要去帝都考试,等哥哥考上了就回来带你们一起去帝都,好吗?”
“帝都好玩吗?”
“嗯,帝都有好玩的又有好吃的。”
“那六崽要去帝都,哥哥,等你回来就带六崽和阿爹阿娘还有叔叔伯伯他们一起到帝都,好吗?”
“好,那六崽也要答应哥哥一件事,能做到吗?”
“嗯。”
“六崽,哥哥不在家,以后你要乖乖的听阿爹阿娘的话,不许调皮捣蛋,知道吗?”
“知道,六崽听哥哥的话,乖乖的听阿爹阿娘的话,不惹他们生气。”
“六崽最乖了,等哥哥回来的时候,给六崽带超大个的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
六崽舔舔小嘴巴,然后伸出肉乎乎的胖手比划着,撒娇道:“我要两个,两个!!”
“好,六崽想要多少,哥哥都给六崽买。”
“好了,好了,六崽,别仗着自己萌就可以得寸进尺啊,也只有你哥哥才会这么的宠着你!好了,快下来。”
柴大婶一边说,一边将干粮递给书生,再从兜里拿出一个裹了好几层手帕的金宝塞在他手里;
“书生,好好拿着,别推脱。”
“好,谢谢柴大婶。”
“哎,好,好。”
这个金宝是有故事的,从小就听柴大婶说起过好多遍,这对柴大婶而言是件很骄傲的事。
金宝的价值可以买下一间两室一厅的小草屋,是部分家庭一年都未必能赚到的钱;
而这笔钱是柴大婶当年跟着他养母赚的最大的一笔钱财,本是她的嫁妆钱,但后来遇到了有责任担当和对她极好的柴大叔,自然用不到她的嫁妆钱,柴大婶也没舍得花,就算生病什么的都不舍得花,就一直攒着,如今却毫不犹豫的拿给了他;
书生握着这颗金宝,心里直泛酸,不想在他们面前流泪,便忍着,感恩道:“柴大婶,等我回来接你们一起去帝都!”
“哎,好,我们等你金榜题名归来!等你带着我们享福!!书生,好好加油!!!”
书生点头,眼眶还是红了,垂下头摸了摸六崽的小脸蛋,然后匆匆的离开。
“哥哥,记得我的冰糖葫芦!”
“哥哥,加油哦!”
“书生,注意安全!别有太大压力,我们等你回来!!!”
书生跑了一小段路后便慢下来,听着背后传来的喊声,他终是没忍住流下了眼泪。
“等我回来。”
煞无心下山后,第一时间便在一条无人的河边简单的冲洗了一番,将长发高高扎起,再把已经沾上血渍的外袍给扔了,只穿上那一件背心款式的雾霾蓝色衣裙;
这样打扮起来,虽不像是她往日的风格,但也不失她骨子里飒气的风范;只是,这曼妙的身姿和精瘦的手臂衬得本人多了分性感和可爱。
乍一看,说不定还会被一些浪子给打上主意。
煞无心自己也觉得这样穿很不自在,但是若让她将就着脏衣服穿,她实在是没办法将就,所以就打算回到市区去买件长外衫。
回到了市区,煞无心看着人来人往,眼前再次呈现出前几日自己受辱的画面,差点火气又上来了,但……最后还是忍了。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也是无知被控,看在愚蠢的份上暂且原谅你们,待本宫主解决了另一件事,再找你们好好的玩玩。”
这把火气是被忍下了,但另一股火气又被惹起了……
一个穿着浮夸、挂满珠宝的富家少爷甩开仆从的搀扶,从酒楼里晃晃悠悠的出来,醉醺醺的撞向煞无心;
煞无心躲过了,导致他差点脸着地的摔在了地上,幸好仆从反应快,伸手扶住了;
富家少爷站稳后,本想睁眼破口大骂的,但看着这张不同花楼里涂满胭脂水粉的天然绝色脸蛋,没舍得,反而还再次犯浑的倒向煞无心。
煞无心又躲过了,瞥了他一眼,本不想再理会他,免得惹人耳目,不曾想,这人又是一块狗皮膏药。
再次被仆从拉住的富家少爷见没倒在温柔乡的怀里,便开始调戏;
“哟,小美女还挺有脾气的啊,来,陪陪本少爷,本少爷开心了,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
仆从看着煞无心的气场,心里发怵,忙将自家少爷拉走,但拉不动啊;
他很清楚自家少爷是什么秉性,见到漂亮的姑娘就走不动路的,除了家里的老太太,就算是九头牛都拉不回;
所以,他们只是做做样子拉拉他,以此免得回去被老夫人责骂。
不过看在主仆一场,仆从还是提醒了他;
“少爷,您喝多了,咱们回去吧。”
仆从的这一句话算是熄了煞无心正燃起的怒火,不与一酒鬼一般见识,刚转身走时,那人又不识趣的将狗爪搭了上来。
“去哪儿?本少爷让你走了吗?”
“少爷,少爷……”
仆从赶紧拉开少爷的手,但被他给狠狠的推到旁边去,险些撞翻了摊主的那盆鱼。
见此,煞无心双手握拳,冷声斥道:“放手!!!”
“全侗澄县的人都不敢这样跟本少爷说话,你的胆子跟你的……”,说着,富家少爷眯着眼往她胸前打量,啧啧道:“一样大……”
“啊!啊……”
“满嘴喷粪的败类!!!”
只见,煞无心单手稍用力,直接将他的胳膊给拧脱臼了,眼中带着杀气瞪向他;
“你,你竟敢伤本少爷,你可知本少爷是谁吗?”
“伤你?哪只眼见到是本姑娘伤的你?”
接着,煞无心淡定的随便指向一围观的路人,问他们,“你,你们看见了吗?”
然而,他们各个都耷拉着脑袋,不敢应话,灰溜溜的跑了;
富家少爷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道:“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
“呵……”
煞无心扬起一抹带杀气的冷笑,回头瞧向那富家少爷,说:“这点伤,不过是你骚扰本姑娘,本姑娘的正当防卫罢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