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素然有些不要脸的想骑走芙蓉的马,我就是不让。
“她只是借着骑骑,你不要急,她总会还我的。”芙蓉一边劝慰我,一边从我手里夺过缰绳递给了宫素然。
我心说,还什么还?那大狼狗拉走多少天了,也一直没还。宫素然这种人,就是刘备借荆州,欠揍!我狠狠瞪了宫素然一眼一甩袖子离去。
回到王家我就躲进了屋里不出来。我对宫素然的印象有些不好了,没想到这也是一贪利爱财的女人,明明是芙蓉新得的小桃红,她竟巧言夺人所爱。这种人很让我看不起。
听到院子里有嘈杂声时,我还是忍不住隔窗子看了看。墨玉等人正围着小桃红看着,宫素然正在兴奋地朝大家说着什么……只是人群里找不见芙蓉。
没一会儿,宫素然上马走了,围观的人这才散去。
我知道芙蓉会来找我的。我等着她的到来。但她一直没来。我不得不上赶着去敲她的门。
听芙蓉喊了声“进来吧”,我推开了虚掩的门。
芙蓉坐在椅子上竟掉着泪。
我啊啊着比划着,问她是不是舍不得小桃红。
芙蓉摇了摇头,指了指当初挂我那幅涂鸦之作的地方。
没想到这幅画真对她如此重要。我想劝慰她却哑口难言。
芙蓉说:“我既与宫素然是朋友,这马送给她也没什么。只是这画竟不明不白地没了,让我心里怎放得下?不瞒你说,这画不见一日,我便憔悴一分,要这样的话,我早晚会……”
我啊啊地制止她别说下去。
芙蓉又道:“你也不必为我担心。眼下治好你的哑症要紧。你是一个做大事的人,不能说话怎么行?”
她对我的认可激起了我的雄心壮志。
“你……你……”她低着头,有些吞吞吐吐,“你做过……男女之事没有?”
不明白芙蓉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我直摇头。
芙蓉抬起头盯着我,“你应该对我说实话。”
我只好点了头。好在她没有追问我跟谁做过,这毕竟是个更难以回答的问题。
“冲和子要你做男女之事,连做七天再去找他,说什么阳不得阴则不喜,阴不得阳则不起,阴阳调和之后方可给你医治。对此我一直犹豫不决。按说昨晚就该……”
我心里窃喜,芙蓉为我治病竟要和我做男女之事。然而我却装着摇头装着面无表情。
芙蓉道:“你也不必不好意思,你既然做过,对此也便放得开,毕竟跟我不一样。我先告诉你只是要你心里有点准备。今晚你在屋里等着就是。没别的事儿你先去忙吧。我想躺一会儿。”
心里有事就觉得过得慢。晚饭后为了不老惦着和芙蓉的事儿,为了不老这么煎熬着,我便趁着月色去河岸练我的仙人掌。
练着练着便见河上边漂来一只小小画船。靠了岸就漂泊不动了。当然不动也不是一点不动,难免还是晃晃悠悠的,而且晃悠得越来厉害。
我停下来向画船走去,却听到男女做到一处的声音,那男的粗着嗓子喊着:“宫素然!宫素然!……”
女的除了叫着,也喊着,“达达,你好厉害!”
宫素然?怎么会是宫素然?
我掀帘偷看,两人竟不觉,做得正在劲头上,衣服都没脱光,女的半祼着红衣,果真像宫素然那身衣服。如果他们不是头戴葫芦,女的就是宫素然我可能也懒得管这闲事?毕竟看起来是你情我愿。再说了,我和芙蓉晚上还有更重要的事,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啊!错就错在他们偏偏要戴葫芦头了。
两个葫芦头一上一下左右扭动,能不刺激我吗?我踏上船上前就拉了男的一把,那男得吓得一激灵,我拉他到船头,果真见他戴的葫芦上画着狰狞的面孔,与我见过的葫芦贼没什么两样,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连着几拳朝他的头上砸去,然后一脚踹他进水,他连着碎裂的葫芦皮被急流冲去……紧接着就是救命声……
我突然想到不如拉上男的把这对狗男女带回家,让芙蓉好好问一问,兴许能找到葫芦贼的老窝,兴许能寻到草花的下落。我跳下水又去捞那男的。
吃一嵌,长一智。自那次去百兽山被水怪拉下水后,我就找草花爸学会了凫水,没想到此时竟派上了用场。
那男的还在水里挣扎着叫喊着,听起来竟有点像王员外的声音。
又见那小船动了起来,乘风迅即而下,我欲追船看个究竟,看到底是不是宫素然,看宫素然这时是什么样子,看还是平时那种清高劲儿吗?但小船没一会儿就远去了。
游到男的身边,借月色一看,果真正是王员外,我生拉硬拽地拉他上了岸。他这才慌着把裤子提好。好在他也有点水性,淹得不太厉害,却是满脸的血,看来我这几拳打得他着实不清。
王员外自然看出是我,扑通就给我跪下了,“牛将军,今晚的事儿你千万别说出去,当然你不会说,可你还会写,千万别写出去,你就给我留张老脸吧。”
王员外和宫素然竟都戴着葫芦,是不是跟葫芦贼有勾连?草花的失踪会不会跟他们有关系呢?
王员外自己站了起来说道:“你也别多心,我就跟你说实话吧。大约一年前的一天晚上,我骑着驴自己走在路上,竟被一个骑桃红马的葫芦贼给劫了。当时就把我吓坏了。听声音是个女人,我心里感觉稍微好一些,心想女人总会手软一些吧。她把我带到船上,竟给我也戴上了个葫芦头,然后就让我跟她做那种事。做时还要我喊她的名字宫素然。后来约定每月十三让我来这河岸等她。若不来小心我的全家。没办法我被逼着来了。一开始害怕,后来见这个宫素然并没害我之心也就不害怕了。她一开始就跟我约法三章,一是不能去摘她头上的葫芦;二是做时必须大喊宫素然;三是不能向任何人提起此事。那日在贞玄观听到宫素然这名字我心里就一格登。后来,见到了宫素然的真面目,竟然是那么漂亮,所以从来没有像今天我这样卖力。”
我拉王员外回家。王员外摇头不动,“我那驴还在朋友家呢,我得去那儿拉驴。再说了,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你先回去吧。这事儿千万别说出去,尤其是我闺女芙蓉更不能让她知道。我求你了!”王员外又是极可怜地跪在我面前,“牛将军,你只要替我保秘,你想怎样我都会答应你的,吃喝更是不愁,想要女人也没问题。”
我拉他起来,转身离去。发现这个天大的秘密,我竟然有些惊喜,王员外的把柄在我手里,还愁什么?没想到宫素然竟是这种人,如果我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可要真是这种人,那天跟我同处一洞时为什么还要绑上我呢,难道我连王员外都不如?哦,或许她喜欢老的吧。
对了,这宫素然是不是跟葫芦贼有勾结呢?我先不打草惊蛇,暗里观察,说不定顺藤就能摸出这些葫芦头。
忽然想起晚上跟芙蓉还有重要的事儿,我加快了脚步。推开了门我就呆住了,一个女人正在我屋里洗着白身子,不是芙蓉却是小朵。我以为走错了屋子,刚要转身出去,回头看看确是自己的屋子,我的脚步就有些迟疑……只听小朵说,“是芙蓉让我来的。”
我这才明白不是芙蓉要跟我做,而是芙蓉让别的女人跟我做。
“来,我有话对你说。”小朵半躺在椭圆形的大木盆里,拍了拍盆沿。
我走过去,只见水里浮着一些花叶,小朵在细细地搓洗着身子。
小朵说:“为了治你的哑症,我们必须要做一些事情,这是芙蓉小姐的吩咐,也是那个冲什么子的吩咐。当然,做这些,我很愿意!你呢?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摇摇头。
“那还不进来,这么大的盆,我两个可以一起洗。”
说着小朵竟站了起来,往我脸上笑着撩了些水,然后又转过身子去,我发现她的背上竟文着一大朵红莲,在我眼前一晃就随小朵又伏进了水里。
莫非小朵就是张大嘴讲得那个何一朵?
我掩好了门。脱衣与小朵共浴。
我指着她背上笑着啊了一声。
“你是说我背上的荷花啊?”
我又啊了一声。
“好看吗?”
我点头。
“大约靖康之耻的第二年,那时我还在汴京城,我认识了一个男人,他叫秦会之,是他给我破了身子,他还说我的背很好看,就带我去文了这朵荷花。他要我像荷花一样出污泥而不染。那时,他虽是张邦昌的属下,却冒死反对他称帝,所以我很钦佩他。可是没多久,金人就把秦会之弄走了,还是立了张邦昌为伪楚皇帝。
“我逃到临安后,无处安身,就又进了酒楼。可就因背上这朵红莲,一些公子哥一边赏着一边赋诗填词,诗词写得并不好,却做到了广而告之,我也越来越红,大家都叫我何一朵。
“可是没人知道,这一朵荷,正是秦会之给我留下的青春印迹。那一年我还不到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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