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步穿出了狠招,似要把他老杨家的绝学都拿出来一般,越是这样我越轻松自如,让他摸不着头脑近不得身,我却处处都能碰到他。
我用了一招鹤交颈,他双手去拦,我腾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鞋,一下扒了下来,竟是只小脚,为不使他难堪,我迅疾地又给他穿上,这脱鞋穿鞋的动作快得都令我惊异。
“是个女人,还敢来打擂?”
“谁是女人?”她还嘴硬,气恼地向我扑来,我只躲闪着,不再出招。
“趁早退下去吧。”
“我要把你打下去!让你娶不成芙蓉!”
“好哇!你如果打下我去,我不但不娶芙蓉,立马就滚出茹野县。”
“你说话算话?”
“自然!如果我要把你打败了……”
“随你怎样!”她气急得随口而出。
“你也得嫁我!”
“想得倒美!人心不足蛇吞象!一个王芙蓉还不够吗?”
她一下把我推到了台沿,我差点闪了下去,她再推我时,我一把抱住了她,我贴紧了她的胸……
“下流胚子!放开我!”她低声说着,奋力挣扎着,越发的脸红,越发的动人……
“再不松手,我便飞针了!”提起了她的无相飞针,我有些怕了,赶紧撒手跳出几尺开外。
她向我飞腿而来,脸上笑着,轻声道:“胆小鬼!”
我这才断定她应该不会下狠手飞我针的。
我躲开她的飞腿,使出一招猿博,长臂竟碰掉了她的帽子,她没有捂住,慌急之下竟弄散了秀发……
飘柔,飘柔,就是这么柔美风流。
“女人,是女人吗?”
“肯定是女人!”
台下一阵骚乱。
她瞪了我一眼,气急败坏地慌慌下台。
草花爸喊道:“还有上场的吗?”
台下没了动静!
我一眼看到了水上嫖,他竟然也来了,看起来他要想上场,竟被他身边一个英姿飒爽的小娘子拦住了。莫非她就是那个带兵讨要小乔的小娘们儿不成?
草花爸喊道:“天也不早了,没人比就这样定了,我们请……”
“慢!”
一眨眼台上便跃出一个人来,我一时竟没想来起是谁。
“在下是关胜之子关荣关树青!”
“识相的话快快滚回去!王芙蓉怎会与贼相好,简直白日做梦?”
“五十步笑百步,我是贼,你也是贼,试看天下,哪个不是贼?废话少说,你只管胜了我,再成你的好事!”
念他私放芙蓉,我没有说出他是葫芦贼,只称他为贼。不过,他喊我为贼,倒也说的过去,我只能一笑了之。
当然,某种场合,笑,屁用不顶,是要用拳头说话的。
两个贼战在一处。
没一会儿,台下便连声叫好!我们的比试某种程度上便有了一定表演的成分,好像除了为了王芙蓉之外还想得到观众的喝彩。
若论表演,我的仙人掌的确是一流的。在台下观望的蓝燕儿后来告诉我,她当时竟然有些恍惚,真以为我是天上来的仙人一样。当然,蓝燕儿这样说有恭维之嫌。我把它写出来,又有些自吹自擂,你也不必太当真。
关荣道:“若用我的大刀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那不妨拿刀来比?”
“算了吧,我不破坏规矩。”
关荣渐显不支,却装着没乱阵脚,激流勇退一般,一抱拳道:“今日一会,果真有些功夫,关某甘拜下风!”
“的确有云长之风!若你不是贼,咱还真可能成为兄弟!”
关荣跳下台,扬长而去。
“还有上台比试的没有?”
连喊几声,无人相应。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我宣布,得胜者为骑过飞疙瘩死而复生哑后能言的牛显牛得路将军!”
满场欢声雷动。
这时天色渐暗,点了红烛,亮了灯笼,人们兴奋得不肯离去。
草花爸问我:“牛显,你愿意娶王芙蓉为妻吗?无论美丑?”
“我愿意!”
“好!请王芙蓉上场!”
哇!九个一样妆扮的女子皆蒙红纱而出。
草花爸道:“这是王芙蓉对你的考题,如果在九个女孩中你能找出她,则必定终身,若找不出则再作商议!”
好在众女子鱼贯而出时,我细作端详,一眼便看出第三个走出的是百步穿杨若兰,她走路还是比平常女子快了一些,看走路便排除了三四个。
又去看那些人的鞋,虽穿同一样式,大小不一,特大特小者又做了排除。
我说道:“一看走路我就知哪个是百步穿!”
草花爸道:“哦,是吗?”
我点点头。
“大家想不想看看她猜得对不对?”
“想!”
“那好吧。咱临时加个游戏,你先把百步穿的面纱揭了。”
我走到第三个女子面前,她用脚踩住了我,慢加力,我咧着嘴不敢出声。
一揭面纱,果真是红妆粉面的杨若兰!
“哇!啊!呀!”下边连声惊叫。
草花爸说道:“我隆重介绍一下百步穿,她本叫杨若兰,是杨门之后,她父亲便是梁山好汉杨志。平时,她不爱红妆爱武妆,喜弄刀枪棍棒,箭法更是不用说,让我们的傻小子们误以为男子也不足为过。”
下边一听是杨门之后,都往前凑,乱纷纷地往前挤拥。
“杨若兰什么时候比武招亲啊?说个时间,我得把武艺好好练练?”有粗门大嗓者喊道,台下便起着哄。
“静一静!静一静!不可喧宾夺主,杨若兰如何招亲,何时招亲,这是后话。该点王芙蓉了!”
“爱拉无有!”我突然喊了一声,第六个女子的身子竟然一颤。我上前细细端详了一下她的脖子,脖子上有颗小小的烟痣,又看了其他女子,脖子上皆没有。而芙蓉脖子上就有这颗痣,我敢断定这就是芙蓉了。就站在她面前用手一指。
“确定吗?”
我点头。
“真的确定吗?”
我还是点头。
“你真的敢确定?”
我想了想说,“确定。”
“就这一次机会了,要改的话还来得及,别怪我没提醒你?”
莫非我真的选错不成。我从上到下把面前人看了一遍,又盯在她脖子上的那颗痣上,“就是她了!即便这个不是芙蓉,我也娶她为妻!”
“有胆魄!”
“不是王芙蓉的都揭开面纱吧。”
一个个女子都揭了纱,果真一个个似水葱一般,不同方式地可人。
而第六个人没揭纱。
“傻小子,该你动手了!还愣着干啥?”
我的手竟有些颤抖,我的心跳得厉害,我的泪水都滚了出来,我缓缓揭开了纱……
哇!
怎一个哇字了得!柔美之容似玉,娇羞之貌如仙。真真比宫素然的画中人还要美上几分。一切到了极致,一切无法形容。似乎一股说不出的气迷漫在我的面前,迷漫在台上台下……
全场一时哑然。只闻得风声水声。
“这是人吗?”台下突然发出一声喊叹。
冯秃子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扭头便跑开了。
也有一些男人或掉泪,或感叹,或摇头,五情六绪无以言表。
台下又突然大乱,有一个果真晕倒在地,围上几个人叫着他的魂。
几个色胆包天的竟然跳上台走到近前观看。
“好了!好了!退下吧。都退下吧。”草花爸竭力喊道。
几个女子退下,我刚要抱起芙蓉走下,只听一声断喝:“且慢!”
孟兴郊跳上来了台。
草花爸说:“贤侄,你是要给你盟兄道喜吗?”
孟兴郊也不说话,瞪着大眼就向我扑来。我知道他不过是想搅我的好事,如此作为竟让我有点看他不起,我心里生气,但还是尽可能让着他。
他扑了几次扑不到,越发地着急,若比摔跤我可能摔不过他,只能是四两拨千斤地来对付他。找准机会,我一下抱住了他,竟然举起他来,只听台下一片喝采,“扔出去!扔出去!”
我哪能这样做?我把他放了下来,放下时他站立不稳,差点倒了下去。
“等一下!大家别急着走,好戏在后头!”周伦杰不太清晰的声音响彻四方。
一些跑开的人便又折了回来。喜欢看好戏的人大有人在。
草花爸问道:“孟员外这是……”
“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我只想把心里的话当面讲出来。大家都知道,我以前嫂子曾经耳聋过,是姓牛的帮她治好的,这我应该感激他。前些日子,我才发现我嫂子给姓牛的织过一双袜子——我现在问你,那袜子是不是我嫂给你织的?”
“是。她报答我给她治好了聋,便给我织了这双袜子。”
“好!你还算诚实。大家知道,我嫂寡居好几年了,我和我妈早有意让她改嫁,只是她自己不肯。若是她和姓牛的有了真感情,我二话不会说的,可他不该偷偷勾引我嫂子,我怀疑我嫂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
草花爸问道:“你有证据吗?”
“现在还没有,等孩子生出来,若要像这个姓牛的,别怪我不客气。这事,早晚我会弄个水落石出的!”
若此时承认了势必会对艾小可及肚里的孩子不大好,我只好梗着脖子道,“我曾喜欢咱嫂子这不假,但我并没做什么,她肚里的孩子若真是我的,她也不会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不是?有哪个娘子会胡说是让葫芦贼奸了呢?”
“不说葫芦贼还好,若说起葫芦贼我觉得这事有点复杂。草花跟姓牛的在一起时丢了这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是在我未婚妻唐嫣跟我大婚临近时,却也被葫芦贼抢走了。没办法,我岳父母让她妹妹唐娇替她姐跟我完了婚,更奇的是没多久唐嫣竟被这个人救了,而且又霸在了他的身边。大家想一想,为什么这些事都这么巧?其实多动动脑筋,我们就会猜到,这个姓牛的就是葫芦贼扎在茹野县的眼线!”
没等孟兴郊说完,台下便议论纷纷,“是啊!是啊!这个姓牛的确来路不明……”
“诛杀葫芦贼!”不知谁开了个好头,便此起彼伏起来,这还不算,刀刀枪枪的一些人竟然围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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