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一个孽种要离开我？！”孟磊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孽种？我也是孽种！我来看你，不是为了见你，是花姐求我来的！”我盯着他。

　　“苏歌。我真的是看错你了！”他背对着我，不再说话。

　　我抓着自己的包，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强忍着心里的不痛快。转身就走。

　　“走了之后就不要回来了！”他吼道。

　　我没有应声，我原本就没有打算要回来的。

　　给小明办完了出院手续，搬到以前我跟奶奶的住处，与孟磊的离别，我算得上是净身出户。我压根就没有拿走任何孟磊给我的东西，只一样，戒指。我无论如何都脱不下来的戒指。

　　可一切说起来是那么简单，人毕竟要生活。要开销，小明也需要接受更多的治疗，包括他的抑郁症，包括他的发育跟不上同龄儿童。

　　单是他的药物，一个月都得快上万，加上检查费就得一万多。我愈发觉得吃力。

　　凤儿时常会过来帮忙。每一次都会偷偷给我留点儿钱，我与小明就像是在等着别人的救济似的。

　　一天。小明在房间里玩着洋娃娃。我把凤儿拉到一边，“你别给我钱了，我得出去上班！”

　　凤儿瞪大了眼睛，“你出去上班小明怎么办？他的身边不能缺少人的！”

　　“要不，请个保姆吧！”

　　“请保姆？你知道那种二十四小时保姆一个月得多少钱吗？你在外面上班给她发工资都不够！”凤儿劝着我，“还是算了，小明也算我半个弟弟，你们的事情就是我凤儿的事情！”

　　她的话我感动不已，不过感动为感动，我不能这样伸手跟凤儿要钱。我心知肚明，我并非什么名人，正儿八经的工作肯定是养不活我跟小明两个人的，可如果我继续在夜场工作就不一样了。

　　等着凤儿走后，我抱着小明，他只当自己是个四五岁的孩童，他就喜欢我这样抱着他。

　　“小明，姐姐有话要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姐姐哟！”我摸着小明的脑袋，说道。

　　他乖巧地点头，“好！”

　　“姐姐如果出去上班了，你会不会怪姐姐没有陪你？！”

　　他抬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姐姐为什么要上班？！”

　　我笑了笑，“因为姐姐要给小明买新衣服，带小明到处去玩，以后小明还要上学是不是？！”

　　小明有些不明白了，“姐姐现在也带我出去玩，也给小明买衣服的！姐姐要陪我！”

　　他十分粘我，他的话让我竟有些舍不得他，就出去上个班都舍不得他。

　　我抱着小明，“可是出去买东西都要花钱，没有钱姐姐就不能带小明出去玩了……”

　　“那我们就在家里玩儿！”小明天真地说道。

　　他确实天真，天真地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了。

　　我放开了他，让他坐在椅子上，自己则是蹲在地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十分严肃地说道，“小明饿了要吃东西，姐姐饿了也要吃东西，姐姐如果不出去上班，小明要饿死，姐姐也要饿死了！”

　　小明眨巴着大眼睛，“那以后姐姐出去上班了，小明一个人怕怕……”

　　“姐姐找个阿姨来陪你好不好？！”

　　他拼命摇头，“不好，小明只要姐姐！”

　　认知不完全的孩子往往容易一根筋，小明的话让我真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我不能拖累凤儿，也厚不起脸皮跟大众求助，我有手有脚，我该是能养活我跟小明的。

　　我打定了主意，第二天就带小明去了保姆市场，他有些害怕地躲在我的身后，我跟管事的人说明了情况之后，一个面容慈祥的奶奶被叫了出来，她一见小明就笑得合不拢嘴，小明更是很欢喜地过去叫奶奶。我瞪大了眼睛，小明是那么内向的一个人，他居然主动地跑去叫第一次见面的老太太“奶奶”？我有些不敢相信，即便是我，即便是小明现在最信任的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锁在角落里，害怕得不得了。

　　“哟，这么有缘分啊！美女，我看就她成了！一个月五千！”管事的人笑得合不拢嘴。

　　五千完全是我能接受的价格，可这个老年人看起来最少也有六十岁了，她还能带孩子么？！小明的情况时好时坏的，我怕她一个老年人吃不消。

　　“姐姐，我们跟奶奶一起回家！”小明忽然扭头看着我。

　　他如此喜爱这个老人，我也没话说，他喜欢才会听话，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家里不开心。

　　“就她了！”我对管事的人说道。

　　签了合约，我便是带着老人一起回去了。在签订合同的时候，我便是知道她姓何，年纪六十有五，算得上高龄了。

　　一路上，她跟小明有说有笑，回到家里我才是跟她具体说明了小明的情况。

　　何阿姨吃惊地看着我，“你跟小明非亲非故，你为什么要对小明这么好？！”

　　我拧了拧眉头，“你怎么知道我跟小明没血缘关系？！”

　　“呵呵！”她有些尴尬了，眼珠子一转，机灵地回答，“小明刚刚告诉我的呀！”

　　小明是一个智障儿童，他哪知道什么亲属关联！

　　“真的？！”

　　她搓着手，“当然是真的了！你看看这时间不早了，我得给你们做饭了！今天给小明做他最爱吃的糖醋里脊！”

　　她一个人念叨，我却起了疑心，她对小明的了解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吃饭的时候，她更是慈祥地几乎把所有好吃的都夹给了小明，自己连筷子动都不动。

　　“何阿姨，您也吃啊！”

　　她笑了笑，拿起筷子，思量了一下，又是放下了，“苏小姐，我问你一个问题，他妈妈呢？怎么是你带着他呀？！”

　　“何阿姨，您老老实实告诉我，您是谁？您怎么对小明家里的事情那么了解？！”我放下了筷子，她只提到了小明的母亲却没有提到小明的父亲，她肯定是小明以前就认识的人！

　　她讪笑，“瞧您这话说的，我就是跟小明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