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太妃与苏宁儿话的时候,庆王亲随偷偷的溜入了府中,眼看着就要到了庆王的院里,却被叶幽佟和一群侍卫拦了下来。
叶幽佟目光凶狠的扫视了眼那亲随,没好气道:“你想去将外面发生的事情告诉殿下?”
那亲随吓得两腿一软,险些跌倒在地,支支吾吾的不出话来。
叶幽佟招了招手:“将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拖到后院里打死。”
侍卫们拖着那亲随便要往里走,亲随吓破哩,扯着嗓子大喊救命,惊得庆王急忙赶了出来。
看着眼前的情势,他目视着叶幽佟,不解的问道:“阿福犯了何事,叶尚书为何要捉拿他?”
叶幽佟故作镇定的笑了笑:“这贱奴鬼鬼祟祟的,微臣怕他图谋不轨,正要拿他去问话。”
“图谋不轨?”,庆王将阿福从侍卫手中抢回,紧盯着他,厉声问道:“阿福,你因何事开罪了叶尚书?”
阿福抬眼瞄向叶幽佟,那锐利的目光吓得他浑身一哆嗦,颤颤巍巍的不敢作答。
庆王本也是听到府外喧嚣声才出门的,几人僵在那里,府外的喊杀声却是越发的响亮。
庆王立刻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一脸肃穆的凝视住阿福,怒道:“你是本王身边的人,难道还有什么想瞒着本王?”
阿福吓得连忙跪倒在地,苦口解释道:“阿奴不敢。”
庆王斜睨了眼叶幽佟,刻意提高了语调,再度问道:“那你还不如实招来,究竟因为何事让你这般慌慌张张的。”
阿福头贴在地上,身体瑟瑟抖动着,讪讪道:“回,回禀殿下,宫中发生叛乱,禁军正在城中大肆搜捕逆贼。”
“叛乱?”
庆王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喊捉拿卫国公一党,整张脸立马阴沉下来,心道:“一娘,一娘眼下在何处?”
庆王怒不可遏的瞪着叶幽佟,大声道:“叶尚书,这是怎么回事?”
叶幽佟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想必是卫相意欲替圣人除掉温季清失败了,温季清正要借此清算南衙四相吧。”
庆王看着他笑得如此阴险,立时察觉到这件事情有蹊跷。
卫国公向来行事缜密,没有胜算怎会动手,除非是受了暗算,被人出卖了。
听叶幽佟温季清要清算南衙四相,庆王更加觉得此事与叶幽佟脱不了干系。
南衙四相历来是忠心于圣饶,有一半与叶幽佟不对付,即便卫国公和郑国公与自己有些私交,可也并非和叶幽佟一条心。
所以全然不用细想,庆王首先就想到了这是叶幽佟的诡计,不由得怒视着他,连声质问道:“是你出卖了卫国公?”
叶幽佟心里像是被刀划了一道,难受至极。
他笑了笑,也不避讳的答道:“微臣做这一切为的可都是殿下你,如今田氏一党倾覆,若不早日铲除异己,殿下如何成就大业。”
“你休要强词夺理”,庆王实在忍不可忍,同他大声斥责道:“本王从来没有想过什么大业,这些年为报父仇,你要本王忍辱负重,如今田氏一党被除,温季清也可以让卫国公除掉,廓清环宇指日可待,你却横生枝节,究竟意欲何为?”
“殿下糊涂”,叶幽佟辩驳道:“北衙势力尽除,接下来圣人对付的会是谁,是你呀,殿下。”
话到此处,他忽的顿住,沉吟了会,又接着讲道:“这些年北衙一党独霸朝纲,圣人为了稳固朝政,才不敢做同室操戈之事,若是没了北衙的势力,圣人若是将矛头指向殿下,殿下难道还指望着那些旧臣们替你情?”
庆王被他这番言辞辩得无言以对,呆愣了许久,才无力的答道:“为何是今日,为何选在今日,难道你不知道苏一娘今日也在宫中吗?”
“只有这样才能让卫国公掉以轻心”,叶幽佟解释道。
“你......你这恶魔”,庆王气得满面通红,险些就要吐出血来:“苏一娘可是本王未来的王妃,卫国公待本王也向来不薄,叶幽佟,你如此这般,是要置本王于不仁不义之地吗?”
想到阿福刚才慌慌张张跑进来的样子,他立刻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眼睛直勾勾的落在阿福身上,急不可耐的问道:“阿福,你告诉本王,刚才是不是一娘过来了?”
阿福窃窃的瞟向叶幽佟,额上直冒粗汗。
“你看他作甚,是本王在问你话。”
阿福吓得身子猛地一颤,支支吾吾道:“回殿下,的确是一娘,还有郑国公,可......可是.......”
“可是什么?”,庆王急得从一旁的侍卫腰间拔出佩剑,直指阿福,恐吓道:“你跟随本王多年,却对本王如此不忠,本王不如先杀了你。”
阿福吓得泪眼婆娑,跪地磕头道:“殿下,阿奴自然是忠于殿下的,可一娘现在正被叛军通缉,殿下你也救不了她呀。”
“什么?”,庆王怒目圆睁,气得一口鲜血直接喷洒出来。
叶幽佟连忙上前将他搀住,庆王怏怏的喊道:“快,快集结府上护卫,去救苏一娘与郑国公。”
“殿下切不可轻举妄动”,叶幽佟立刻拦住了侍卫:“眼下宫中情形尚不明朗,殿下若是贸然出手,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叶幽佟,你究竟要做什么?”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叶幽佟看着庆王那充满愤怒的眼神,心里也是惧怕不已。
可他精心谋划这一切,决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好的形势就此毁于一旦,苦口解释道:“温季清此人向来心狠手辣,他若知道圣人对他起了杀机,必会先行对圣人下手,郢王与圣人乃同胞兄弟,绝不会坐视圣人受难,眼下李国公又在北边镇压叛乱,一时间是赶不回来的,我们只需等到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再坐收渔翁之利。”
“你想置圣人与郢王于死地?”,庆王惊得目瞪口呆,狰狞的注视着他。
“殿下,这下本就该是你的,这些年朝廷被三皇子与北衙一党搅和成什么样子了,你就睁眼看看吧,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你父亲好不容易挽回的基业断送在这群无能鼠辈的手中吗?”
庆王听得动容,手中握着的佩剑颤抖着,缓缓的掉落到霖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叶幽佟见他被自己动,心里一喜,更加卖力的倾诉道:
“想想先主,一生披肝沥胆,奋发有为,削弱藩镇,整顿吏治,治理百姓,朝野上下无不称颂他的功绩,却遭阉人屠戮,大业未尽身先死,微臣每每想起就痛断肝肠,先主在世时也常常夸赞殿下,觉得你们父子两代定能完成中兴社稷的重任,难道殿下想让先主死不瞑目吗?”
庆王紧咬着牙关,整张俏脸抽搐着,难受得就要扭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