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姝唤进了喜鹊,让她看护着赵景,自己则跟着齐云朗出去给他留在驿馆里的属下们检查了一圈。
结果还真的跟齐云朗所说一模一样,大家明明觉得自己很累,可偏偏死活都睡不着。
“哎呀,咱现在暂时不想知道这是甚原因引起的,只求齐大夫你赶紧想个办法让我们睡上一觉吧,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的眼睛都快要花了!”
齐云朝睁着酸涩的眼睛抱怨着。
齐云姝想想也是,这一时半会儿的,她暂时也想不出病因,便给他们拿了几颗悬壶堂做出来的助眠药丸给他们分发下去。
因为量不够,还临时召回了包大冲和丁益两人现场帮着做。
齐云姝则费心研究他们此等症状的原因。
“他们都同时在不归林呆过,会不会是里面有什么东西,或者中了什么毒?”梁弈铭的思路倒是很清晰。
齐云姝思量起来,刚要说话,便见面前人影一闪,赵景突然出现。
“娘子……你在这儿,让我好找,咳咳……”
赵景伤势严重,边说话边咳嗽喘气,让人听着都怕一口气上不来……
齐云姝心神不自觉地一紧,连忙上前扶住他:“你现在伤势严重,不适合出来走动,有什么事儿让喜鹊转告我便是,何至于拿身体开玩笑!”
“娘子误会了,我是在房里听到你们讨论齐世子他们身体的事情,想除外刚好知道一点原因?”
一听这话,齐云姝一脸惊喜,连忙道:“你认为是什么?”
赵景试探着道:“会不会是失心藤?”说完他看着梁奕铭的侧脸若有所思,从他进院子,他就发现这位二皇子的眼睛就一直盯在他娘子身上,这让他不由自主生出警惕来!
“失心藤?有何依据?”齐云姝挑眉,虽有不解,但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很好的方向。
为了方便齐云姝做出准确的判断,赵景将当初被失心藤刺伤之后的感受如实说来:“在不归林那会儿我被失心藤抓过,那东西一旦沾惹到身上,就仿佛着了火一般,感觉身体痛得很,可又莫名觉得自己的精力很旺盛,不想休息,只想走动起来,甚至有一种想要把自己累死为止的感觉!
齐云姝听得惊奇不已,心痛不已,原本这样的痛苦该是她亲自经历的,是赵景代替了她!
无法想象赵景是如何忍下那股无法言说的痛意,对于他,她心中的愧疚与感激渐深,不过当着梁弈铭的面,倒是不好说私话,她压下心中所有情绪与他讨论起此事来。
“如此说来是因为失心藤的可能性很大!”
齐云姝瞧着赵景,很快反应过来:“为何他们都有些症状,你没有?”
赵景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掉出两片绿幽幽的芦荟叶子。
“因为有它!”赵景双目发亮,认真地盯着芦荟叶子:“当初听娘子说它有用,怕身上失心藤余毒未清,便请赵禹随手扯了一把放在身上!”
听赵景说起来,先前他也觉得有过齐云朗等人所说的有关症状,但是他在混乱之下用了芦荟便好了!
“那便果真有用!看来是我疏忽了!那失心藤并不是非要沾在身上才会受其害,而在里面呆久了,沾染上了气味也会受影响!”
赵景笑着点头,夸了齐云姝一句。
齐云姝俏脸一红也跟着笑了。
夫妻俩这番互动在平日里也是常事,彼此都没有觉得有什么,可看在第一次见到这般情况的梁弈铭眼中却觉得十分刺眼。
他轻咳两声,强行插1入两人中间打破和谐的氛围。
“既然能够确定芦荟有用,那便让人去采!”
这事儿关乎生命,很是紧急,齐云姝直接拜托梁弈铭派人去医馆调集药材。
梁弈铭临走时,看着两人,心有不甘,但回眸瞧见齐云姝期待的眼神又打起精神来。
他知道该如何吸引住云姝的眼眸!
他干脆利落地应下,即刻去办!
赵景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身子突然虚弱。
齐云姝见状连忙扶着他进了房间。
刚歇下没一会儿,梁弈铭便又亲自过来了,带来了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医馆里的大夫找遍了药房,也没有找到芦荟的存货,而且齐云姝还点名要新鲜的,但是北疆之地向来极寒,连种粮食都勉强,根本不产这些要让人小心呵护的精贵玩意儿。
“那附近的州府呢?”齐云姝一脸抑郁。
梁弈铭摇头:“医馆的大夫里便有好几个附近州府的,差人问过了,都没见着过完,只有一个幽州府的在知府家后院瞧见过几株,但终是太少了,僧多粥少,于事无补!”
齐云姝拍拍额头,有些无奈地苦笑:“没想到不归林那样的地方没有把我们困住,现在居然会被一株小小的芦荟给难住!”
梁弈铭突然要求再看一看赵景怀中那芦荟想了想道:“之东西我先前在京城倒是见过不少,若是这边实在没有的话,或许可以跑一趟京城!”
闻言,齐云姝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赵府后院某个地方摆了满满一院子的芦荟。
她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爽快地把秦玉茹的收藏喜好给卖了。
“我瞧过几次,那院子里起码摆了上百盆,每一盆里分散着一到两株,每一株里还有数片叶子,将就效应着用许是能够!”
梁弈铭一听大喜,说那还等什么,让她立马派人去取便是。
齐云姝苦笑:“只怕我跟赵景的面子不够大,还是请殿下派人前往才好!”
她跟赵景无论谁派人前去,秦玉茹都未必见得会给面子,但是梁弈铭就不一样了,不管他芯子装的是谁,现在的身份就是二皇子,依秦玉茹那般巴结他的情况来看,这事也只有他能做到!
“也好,我作为此行主帅,又得父皇看重将要率领北疆军队出征北狄,势必要借助齐家军之势,救他们理所当然!”
梁弈铭对待正事十分积极,这关系着他的前途与未来,他决定暂时不与赵景纠结云姝那事儿,待到正事办完再论不迟!
送走情绪激昂的梁弈铭,忍了很久的赵景
试探道:“娘子好像跟二皇子的关系比之以前更……”亲切?亲密?
赵景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因为不管用哪个,都会让他极度不舒服!
齐云姝心下“咯噔”一跳,心知该来的总会来。
像赵景这般看事情都能体察入微之人,绝对不会看不出梁弈铭对她态度的转变。
可是她该怎么解释?
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以前不熟现在熟了?
或者说梁弈铭现在有求于她,亦或是说以前他们因为柳采莲从中作梗有所误会!
还是直接告诉他真相?不,这绝不可能!她可以决定把自己的来历是否告诉赵景,但绝不能轻易说出梁弈铭的秘密。
一番犹豫,纠结,让两人的谈话一直沉寂了许久。
记不清过了多久,赵景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拉住她使劲揪着衣袖的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地呼了下:“娘子再揪下去,手都红了,你不心疼,为夫还心疼了!”
这温柔到极致的语气,宠溺不已的眼神瞬间化开了齐云姝心头才刚刚竖立起来的坚冰。
她掀掀眼眸,心头的愧疚渐渐扩散,直到抵达到心底的每个角落。
“娘子要是什么都不想说的话便不说!”赵景缓缓起身,勾住她的脖颈突然封住她的纯。
四片冰冷的纯瓣一旦碰触便炙热得冒出了火花。
赵景早就熟识齐云姝的意念所在,几番噬咬便让齐云姝意1乱1晴1迷,情不自禁的被他带入无法形容的美好之中。
漫开遍野开放着紫莹莹的花朵,阳光,山谷,清风,花香……
“唔……”直到腰间一凉,齐云姝才察觉到赵景想要的更多。
“不……不要,你还伤着了!”低头看到赵景劲瘦的身上面布满白色纱布,她下意识拒绝。
“娘子关心我?是不是等我伤好了,取掉这些碍人的东西,我们就可以……嗯?”
醉人的成熟男子气息,磁性迷人的嗓音,齐云姝如坠云里雾里。
要不是赵景重伤在身,可能就真的被吃干抹净了!
一番纠1缠后,赵景意犹未尽地瞧着面前可人儿的娇娘子,先前的不快与醋意早就消散于九霄云外了。
抚着她清秀的柳眉状似无意地道:“娘子所说赵府后院的芦荟可是秦氏从暖房里要走的那些?”
齐云姝眨眨眼睛默认了。
“那是她的宝贝,每日里都要赏个好几回,光是照看那些玩意儿的下人都十几个!若是知道是娘子出的主意动了她的宝贝……”
赵景说到一半故意不说了,本想听齐云姝说两句好听的,可人家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轻启薄唇:
“人家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她知道是我,却也只会把账算到你头上,我担心什么?”
赵景一听这话心头一热,大喜过望:“好,好一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娘子这句话,便是千难万险为夫替你上,刀山火海为夫也替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