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技术员也算很有耐心，也不生张清阳的气，就说：“你说这状况，好像是‘翻塘’，你马上撤水并放新的清凉水进塘里，也就是换水，最好是把没有漂的鱼弄在没有得病菌的水塘里先喂着――用一些高锰酸钾溶液洒在水里观察。另外马上把塘子水撤干，全部撒石灰消毒，晾一个星期后再蓄水养鱼，我明天上来看，有什么再说……”

　　张清阳急得不想听了，就叫杨小宝到村里喊人来帮忙，他和赵翠香一个捞死鱼，一个去河沟里把水放出来，换鱼塘里的死水。边换水边撤水逮鱼。

　　杨小宝在村里请了十几个青壮年来帮忙，整整忙了一天才把没有得病的鱼转移在酒厂侧边的河沟一个临时堵成的水塘里。清理鱼塘捞了一千多斤死鱼，全部埋了，损失三千多元，那些鱼都是种鱼呀……

　　张文山、杨世芬两个看了也是心都碎了，为了不让张清阳伤心，他们还一个劲地劝张清阳：“没事的，明年就能把损失夺回来，要干事情，就要摔扑爬（筋斗）……”

　　张清阳知道爹妈比他心里还难受，在他们面前也就强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张文山、杨世芬见他如此，也就不怎么担心了，以为张清阳看得开，没有事。

　　所有的人经过一天的忙碌喧闹后在晚上九点多钟才吃完饭散了。

　　张清阳就叫赵翠香先跟爹妈回村子去睡，自己留在河沟里守那些没有得病的鱼。赵翠香先不走，还是张清阳吼她了，才吊着眼泪回去了。

　　夜很静，张清阳木然地睡在河沟里那个临时小鱼塘边的一块大平石板上，山沟里晚上很冷，张清阳身子底下铺了一床毡子，身上盖着铺盖都觉得不暖和。想着那么多的鱼死了埋在泥巴里，心里悲伤，不禁泪如泉涌，顺着耳发往下流……

　　一弯冷月从高高的青龙山顶爬起来了，四野朦胧。山风轻轻吹，林子发出“哗哗”的声音，细细的流水在耳边流淌着，那声音像是有人在笑有人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