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珩看着眼前如此咄咄逼人的秦瑶莘,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她与秦璟煜何时走的近了?她与秦璟煜左右不过是说过几句话罢了,这也算走的近?这醋吃的真是莫名其妙。
等等……莫不是清时斋?!在清时斋云珩倒是与秦璟煜走的有几分近。
难道说,裴芷榭已经知道她就是乔怀瑾了?不可能啊,她明明隐藏的很好,一个乔怀瑾一个云珩,怎么看都是八竿子都打不到的关系,如何会被她们发现呢?
思及此,云珩只好装傻的问道:“公主此言何意,云珩不解。”
“不解?在云府的宴席上,你可没少与九殿下说话呢。怎么,如今就不承认了?莫不是云小姐觉得自己姿色艳丽,便有了资本去勾引九殿下了?”秦瑶莘瞪圆了一双杏眼,恶狠狠地瞪着云珩,仿佛下一秒能将云珩活剥生吃了一般。
秦瑶莘真是说起话来,不顾忌不说,还很是不给人留面子。
云珩闻言倒是被秦瑶莘气的怒极反笑,只是说了几句话罢了,便被秦瑶莘如此记恨,这秦璟煜倒也算可怜了。
“你笑什么!”秦瑶莘瞧着云珩面容上的笑意,不由得又恼了几分。
“笑公主小题大做,笑九殿下不识芳心。”云珩转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端起方才那盏茶杯,轻笑道。
“你……”秦瑶莘竟被云珩此言堵住了嘴巴,气的憋红了一张俏脸,良久后才愤懑道:“与你何干!你说本宫小题大做?那你勾引九殿下你还不承认了?!”
“依公主所言,那凡是与九殿下说话的人都有勾引九殿下的嫌疑了呢……”云珩故意将话语的音调拉长,她的尾音故意带了几分懒洋洋地意味,无端生出了几分魅惑,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瑶莘,不知心里在思量着什么。
秦瑶莘闻言,登时黛眉一竖,指着云珩就骂道:“真是个小狐媚子,有脸说旁人没脸承认做的事!本宫告诉你,无论你是否真的去勾引了九殿下,你以后都给本宫离九殿下远一些!”
云珩端着茶水的手微微一滞,她本就与秦璟煜没什么交集,如此一来倒也不错。圆了这个无脑公主的愿,自己也乐的清闲,于她可没什么损失。
“好啊。”云珩话毕,便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言笑晏晏地看着秦瑶莘。
秦瑶莘却被云珩的此言此举惹的有几分傻眼,似乎没想到云珩会如此爽快的答应,似乎也没想到云珩会喝那茶水。
似乎没想到云珩会如此好对付,计划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你最好记住自己的话,如果你真如你所言离九殿下远远的,今日你的不敬之罪,本宫就不再追究了。”云珩的两个字惹得秦瑶莘的怒火消褪了大半,面色也渐渐平和了起来。
云珩闻言,微微颔首道:“云珩虽比不得君子,却也会给自己的话做主的,殿下不必挂心。”
“那就好!”秦瑶莘沉吟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却没有走的意思,目光一直在云珩的茶壶和云珩之间晃来晃去。
云珩瞧着这样的秦瑶莘,心中真是不由得想笑,不知是该说她愚笨还是心思纯净藏不住事,秦瑶莘目光如此明显,怕是谁都瞧出来这里有问题的吧?
“公主还有别的事要吩咐?”云珩瞧着秦瑶莘如此模样,云珩自己心里都担心秦瑶莘暴露了她自己的计划,不免开口问道。
“没有旁的事了,本宫先走了。”闻言,秦瑶莘这才收回了目光,挤出一抹笑容,转身便要离开引芳殿。
云珩这才缓缓起身,意思了一般地行了个礼,“云珩恭送六公主。”
随即,云珩抬眸看着身子渐渐远去的秦瑶莘,心中却不由得在思量着对策,顺便猜一猜裴芷榭今日的计划到底是什么?秦瑶莘不会白白来一趟,这里面一定有裴芷榭的意思。
云珩目光忽然落在茶壶上,她拿起那个茶杯,放在手心细细摩挲着,心里却不住地想着茶水有毒,秦瑶莘前来告诫云珩离秦璟煜远一些,这两件事一定有关联的……
“啪!”茶杯骤然落地,云珩的心底也骤然开朗。
“走。”云珩丢下一句话,便转身向着引芳殿内走去。她比谁都清楚现在很多双眼睛都盯着引芳殿,她绝对不可从正门离开,而至于引芳殿,的确有个暗门,通的就是御花园。
当年裴芷榭也是住在这引芳殿,迫于其他妃子压制,她不敢太明目张胆的勾引秦灏宸,便在这引芳殿修缮了一个小密道,直通御花园,那时候正好是初夏,御花园的里的花儿开的那叫一个艳丽,秦灏宸自然去的次数也就多了,而裴芷榭的机会也就来了。
说起来,其他妃子也不是个傻的,自然也懂得与秦灏宸巧遇擦出些火花什么的,只可惜她们没裴芷榭聪慧,不知投其所好。当年裴芷榭一身白衣在御花园里装睡,俨然一副出尘的仙子,误入凡间过于疲惫而睡着了的模样,将秦灏宸惹的可谓心猿意马。
因为秦灏宸素来喜欢一袭白衣的女子,可惜后宫鲜少有人知晓。其实说起来一袭白衣的女子,是元后。秦灏宸是因为太爱元后,所以爱屋及乌。
至于裴芷榭知晓此事,也算是误打误撞的吧。当年元后死后,丫鬟也都死的死,散的散。其实多数都是死了,活下来的也没几个,当中有一个曾得以在元后身边伺候了一段时间,虽不是贴身,却也能与元后说上几句话了。
那老奴说,元后当年总是一袭白衣出尘的像个仙子,将秦灏宸迷的神魂颠倒,后宫佳丽三千,皆忘之脑后,浑然不挂心,口里心里脑里都是元后。
这些话都是前世云珩听秦璟晟说的,当时听这些话的云珩不得不佩服元后的美貌与手段,能将天下最花心的人哄的团团转。而且那份团团转还不是昏君,而是还帮衬着秦灏宸想许多关于带兵打仗等等的事,这些事别说旁的妃子,便是云珩都难以做到的。
也难怪秦灏宸那般难以忘记元后了,容貌生的天下一等一,才貌双全。于后宫,她治理的服服帖帖,于前朝,她所说的言论,一点都不妇人之见,提出的意见甚至比那些年老的大臣还要精湛。再论性子,性子温和,从不苛待下人,对秦灏宸也是十分可心的好,既不多粘人,又不过于疏离,这份拿捏的十分好的感情,让秦灏宸一点都不觉得是份负担。
这女子,天生便是做皇后的料子。
云珩很快便找到了那个小密室,许是因为年久没用了,上面落了一层的灰,轻轻碰一下,那灰尘跃于空气间,惹得人直咳嗽。
“小姐,这里怎么还有个密室啊?”池鱼被那灰尘惹的直咳嗽,却还是好奇地问道。
“这是去御花园的密室,跟好我就行。”话毕,云珩便一把将那密室的门推开,扑面而来便是一层厚厚地呛得人眼泪都快出来的灰尘,云珩便知道这门后一定积攒了许多灰尘,所以推完了门她便跑到一旁去了,锦瑟因为会武,跑的也很快。可苦了池鱼了,她虽说反应机灵,却还是被那灰尘落了一些在她的衣裙上,拍打了好久才将那些灰尘给拍打掉。
嘴里还不时地嘀咕着:“小姐您明知道这后面积攒了这么多灰尘,还不提前告诉奴婢一声,害的奴婢惹了一身的灰尘,甚至狼狈。”
“你瞧瞧人家锦瑟,身上怎么就一点儿灰都没有,还是你反应太慢!”云珩忍着笑意打趣道。
“小姐您还来打趣奴婢,锦瑟姐姐会武,反应快些,自然躲得过,奴婢又不会武,反应再快,身上也要落灰的。”池鱼被云珩的话语,气的直跺脚。
云珩瞧着池鱼被云珩气红了一张俏脸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好好,都是我不好,我没有先前告诉你,这样可好?我的小池鱼啊,可别气啦,眼下啊都是生死攸关了呢。”
闻言,池鱼和锦瑟面色陡然一变,秀眉皆紧紧蹙起,“小姐此言何意?”
“何意?你们瞧不出今日裴芷榭想要我性命吗?”云珩似笑非笑的丢下这句话,便只身进了那密室,两个丫鬟连忙跟上,锦瑟倒是留了个心眼,直接将密室的门给关上了。
密室里没有灯光,还要锦瑟曾跟着乔氏一起出门闯荡,有些东西她都会备着,比如火折子。
“啪!”锦瑟点燃火折子的声音在空旷的密室里显得尤为刺耳,随着锦瑟点燃了火折子,密室中的景象也是一览无余。
密室的路很窄,空气里泛着干燥。墙壁上亦是落了一层又一层的灰尘,密室里很空旷,没有放置旁的东西,看来这个密室真的废弃很久了。
三个人走了片刻,墙上渐渐多了些壁画一类的东西,画的不算很好,看模样应该不是请画匠画的,而是裴芷榭自己画的,这倒是有几分意思,身居高位的娘娘,在年轻的时候还会作壁画。
云珩看着那些壁画竟有些入神,壁画似乎是在诉说着裴芷榭所经历的事情种种,比如十五岁进宫,因容貌艳丽当场被封为贵人,后被其她妃子挤兑,在秦灏宸身边说了她甚多坏话,让秦灏宸很是不待见她。
后来她修缮了这个密室,与秦灏宸偶遇,秦灏宸十分喜欢她,将她封为芷妃,盛宠不断,那些曾经排挤她的人都开始巴结她。再后来,她生下了……秦瑶莘……
云珩看着那副壁画,渐渐发了呆,那副壁画上,分明是一个母亲抱着一个孩子,可那襁褓中的孩子生生被画成了血红色,仿佛被血染红了一般,而壁画上的裴芷榭也笑的十分诡异。
云珩看到这里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秦国皇子众多,公主仅仅两个,所以公主比皇子还要得秦灏宸的宠爱,而裴芷榭更是因为秦瑶莘,才直接升为皇贵妃,与皇后宋姝一同协力六宫,这份殊荣说起来倒是秦瑶莘给的裴芷榭,可为何在这壁画上,云珩能感觉到裴芷榭浓烈的恨意呢?
为何云珩却觉得,裴芷榭很是厌恶秦瑶莘,如若不然,哪个母亲会将自己的孩子画成一个血人?
正在云珩思量间,不远处忽然传来很是细微的脚步声,引得云珩一怔,两个丫鬟连忙上前护住云珩。三个人便那般僵在原地,也不敢轻举妄动,听着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锦瑟也准备好恶战一场了。
毕竟在这废弃多年的密室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若说不诡异,着实说不过去。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人也出现在云珩等人的眼前,云珩看见来着,登时愣了半晌。
他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