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庶女倾城:拐夫入瓮

正文 第二百六十七章

  “什么!”那人语调再度变化,参着几分惊几分怒:“我不信!你明明说过你那一晚是跟着姓张的回去的!怎么可能是我。”

  “怎么会不是你!段郎!我的段郎!”那语调再度掐尖,此时越发凄楚不已,“你难道不明白我醉心的从来都是你!你明明最懂我的!你怎么会不明白……你怎能不明白?唉啊我的肚子……”

  彼时另一方惊恐万分:“小湘儿!你怎么了!小湘儿!你醒醒啊!你别吓我啊!都是我错了!你别死!我不许你死!”

  “段……郎……”

  “小湘儿!”

  “段……郎我、我、我们……来世再……”他话于此突然打住,再开口语气缥缈,如同透过梨花,那破碎的阳光:“还是别见了吧……”

  “不!不!我的小湘儿!我的小湘儿啊!不!!!!!”

  耳闻有啜泣声四起,我仰头饮了一大口酒,朦朦胧胧中,是真心认为这人角色经分技巧已经到匪夷所思的地步了,我活到至今目前也只看过一个人发神经发到如此走火入魔的地步。

  咦……话说这声音?

  忽有“啪!”地一声快板响过,那人缓声道了:“……好了,各位客官,今日江湖风雨情之悠然戏牡丹便暂说到此,至于那段悠然会不会以全身武功与魔教圣姑协议,好来换亲亲小湘儿一命?而另一头小湘儿腹中胎儿的亲爹可真是她口口声声轻唤的段郎?又说起姓张的可是会突然冒出来好来个横刀夺爱?诸多谜团,烦请客官过几日再来听洛某细道,有劳下回分析。”

  “吁……”

  他语音方落,是立即引起众人不满,可说书人自有自己说书的规矩,于是大伙也只好摸摸鼻子做鸟兽散,自个儿聊自个儿天去。

  随着人群渐渐往楼下走去,我默默退到斜角处,斜着眼冷然看着那家伙默默收拾自个儿行囊,仰头再饮了一大口酒后,惊觉他站起身来就要下楼,我是一个迅速移动,急忙堵到他跟前。

  手持长剑,准确无比地抵向他胸口,眼瞧他一脸惊愕,我笑容是越发地明媚灿烂,甩了下头发,此时语调更是发自内心中故意地嗲甜道:

  “唉哟,大叔,好久不见呐,这些日子里你可有记得想我?”

  事实上,这话一说出口我就有些后悔了,想必是喝了酒的关系,使我完全忘记这五年来所想像过与洛子决碰面的任何情境。

  我应该是要趁他毫无防备,来个出奇不意,直接把他做掉的。

  又或者让他身中剧毒,最好是可以毁容残废,要死不活地跪在地上向我磕头求饶。

  那画面怎么想怎么让人通体舒畅。

  可仔细惦量一番后,我又会觉得自己思想也太过邪恶变态了一些,好歹也算在正派大道上游荡的,况且做人也实在不应该如此小鸡肚肠、睚眦必报。想想只要他不主动招惹,把观音姐姐当楷模的我,便应该大发慈悲地表示原谅。

  再论,回想上一世,除去跟假傻子演疯戏及被迫搞伪殉情这两点之外,洛子决这人的确没做出什么太可恨的事。而且,虽然很不想承认,我那玉盘也是多亏有他才拿到手的。

  但我还是超级不爽他。

  本是靠着酒胆想先堵上他再说,再加上我今天心情实在不好,所以无论如何是铁定要让他吃一回瘪,丢丢脸让人取笑取笑的。

  眼瞧他只是盯着我不说话,我嘴一扁,学着平时身边的那些侍女群跺着脚佯装委屈地道:“难不成你不记得我了?我们好歹也睡在同一张床上过……你怎么能这样?呜呜呜……”把手里酒坛往地上砸去,我是开始低头擦起眼泪,反正现在产量丰沛,不拿来用也是浪费。

  彼时茶馆人潮仍未散去,从我方才那一出手便成功制造了动静,原先要离开的人群此时又围了上来,再听见我那诡异台词,乃纷纷交头接耳、碎碎议论了起来。

  手揉着眼啜泣着,我也不忘朝他那头偷偷瞄去,只见其紧抿着唇,环顾起四周看八卦的众人一番后,眉宇是越发深锁,眸光复杂难辨,脸色貌似有些苍白。

  暂时的幼稚小目的已经达成,至于接下来要怎么演下去我还真不知道,眼瞧洛子决一直不搭话,因为方才饮酒的缘故,我哭得头有点犯疼,此时也只好先吸着鼻子把剑收回,再来个抹泪转身,语调凄楚:“你若无情我便休,不记得我那就算了,咱们从此以后别再相见……”

  眼望向外景台,步伐一移,我便想施个轻功离开这里,怎料这脚才刚落地,身下衣摆已是被人无声无息攥住,连带一处穴位刺痛闪过,一刹那间浑身酥软,瘫倒于地。人终于彻底清醒,本想立即出剑回击,奈何其出手动作之快,俨然反应不及。

  心中为之大骇惊恐的同时,那嗓音已在我耳后悠然响起:“……怎么会不记得?”

  “你是我的娘子……”他语气轻柔地让人泛起鸡皮疙瘩,毛骨悚然的要命:“我怎么会不记得?”

  他貌似深吸了口长气,“我寻你寻了好久好久,这用情之深,想必大家都是明白的……”耳闻脚步声逼近,我只感腰际一紧,人就被打横抬抱了起来,瞪大着眼,从我这角度看去,只见老王八视线朝前,迈开大步走着,口中呢喃般地道:“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每天都在想你……今儿个你终于肯出现在我面前了……真是万幸……”

  若非眼下身子无法动弹,我铁定是跳起来奋力朝这家伙一阵痛殴:你他妈到底在胡扯些什么东西!

  似是察觉到我愤恨目光,洛子决唇角轻勾了一下,却没低头看我,神色泰然如故,只是那掌间手劲大有故意加大之势,行径小人非常。

  而另一方面,此时不过正午,正是熙熙攘攘热闹之时,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大男人抱着名女子大摇大摆走在街上,自然是引人侧目,不过我想这家伙一看就知道是脸皮厚的,估计在茶馆那皱眉抿唇之态也只是在思考下一步要怎么做,而非我所以为的丢脸慌张。

  “洛大哥!”

  脑袋暗想着,忽感脚下一顿,洛子决突然转过身子,原来是被人给叫住了,斜眼瞟过去,是位长得还算秀气的姑娘,手里正拿着颗苹果,想必是因为我整个人被揽在老王八怀里,外加上视线死角,所以她才没能瞧清,此时一看明白,杏眼瞪大,刹时血色尽失,苹果都快拿不稳:“洛大哥……她?”

  洛子决却是很顺手地接过苹果,拍了拍我头顶,答得非常爽快,“我娘子。”说完这便潇洒转身,继续跨他的大步。

  “……”

  隐约觉得人烟越发稀少,脑袋正想着老王八究竟要带我去哪,他却是突然止下脚步,把我软趴趴的手摆弄到我自个儿后脑勺,还仔仔细细地看我指头是否有两两扣实,这便膝盖微蹲,紧接着两手猛然一松,狠狠把我整个人往地上扔去。

  身体毫无预警地再度惨摔于地,疼痛袭来,我仰面向上,几乎是不敢置信这神展开。

  待阵痛稍退,我试着动动自己身体,是赫然发现已恢复原状,反正以前练武时也没少摔过,此时是很快地反应过来,爬起身子单膝跪地迅速以剑对向那老王八。

  却还是被眼前光景弄得一愣。

  此时我俩身在一条僻静小巷之中,洛子决正大口喘气着,手摀着胸口,整个人倚靠在巷墙上,他皱着眉,汗水直冒着,闭着眼仿似正努力调整呼吸的同时,身子已是缓缓滑坐于地面。

  看洛子决一副虚弱样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厉害大侠。

  但那穴位的疼痛感却是不能骗人的,这家伙铁定又在隐藏些什么。

  想必是知晓我能动作了,他轻吐缓纳到一半,是突然开口问道:“你这五年是不是都吃得很好?”

  我下意识地回:“你说什么?”

  “你一定是吃的还不错,”他挑开眼皮打量了我一眼,一阵摇头后是又自故自地闭了回去,语气万般肯定道:“因为你真的很重。”

  “……”

  虽说查觉到他样子有些不对劲,可无奈此人实在无法唤醒我的怜悯之心,但也没讨厌到要趁人之危直接把他干掉的地步,正想掉头就走,却又想起他方才的举动,而且这家伙这一世竟是个说书先生,其消息来源铁定是比我更充足的。定夺一番后,我还是靠近了他,轻轻踢了踢他脚后问了那么一句:“……你干嘛?”

  他无精打采地望了我一眼,手摀紧心房,是再度垂下眼眸,吐出三个字:“我有病。”

  乍听这话我先是一愣,之后是再也憋不住内心里的激动,这家伙终于有自知之明的一天!这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正想劝他一句有病就要医啊!有药不能停时,却又听他缓声补了一句:“……我想我得了相思病。”

  我是立即低下头去看他,老王八啥时进化成肉麻阿雷男主的?怎么没人来通知?正错愕的同时,只见他从里衣内侧掏出了个熟悉的东西,一脸痴迷地抚着它是柔声低语道:“我要去见我的梦中情人了。”

  那所谓熟悉的东西自然是洛子决的标准配件水仙花,还记得上一世也只有他露出真面目时我才终于注意到那芬芳,此时一听他提及梦中情人,是蓦地唤回第一世初见的记忆。

  而且我隐约记得,这家伙的梦中情人还是个男的。

  一拍脑门,对呀,神经病大叔本来就是个搞基的!所以从头到尾,是完全没有进化成阿雷男主的一点可能,难怪就没见他对钕渚产生兴趣过。心神不由得一松,只是,一想起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话回得如此暧昧,举动也如此不懂分寸,就让人觉得颇为火大。

  于是我刀锋再度向他,乃是沉着声逼问道:“你方才在茶馆如此作态,究竟是为何?”

  他顿住了动作,抬头瞅着我,眨眨眼道:“那你方才在茶馆如此作态,又是为何?”

  知晓洛子决是指我主动招惹他一事,我心头一恼,收剑入鞘,也只好道:“是我酒喝多了。”

  他默默收回那花朵,人亦扶着墙站了起来,冲着我瞇起眼,又是那副故意感十足地微笑:“我想我看得出来。”

  见我瞪他,他长叹一声道:“其实,我只不过是照着你的台词顺着演下去而已,”他伸手拍拍身上的细碎石沙,再理了理衣襟,“刚好,我又可以借机处理些麻烦事情,说也奇怪,我这三世下来老是被逼婚,你说这怎么闲着没事就有人想跟我成亲,实在是烦都快烦死了……”

  一听到成亲两字,我蓦地就想起了蓝天穹,思绪一阵烦躁,是也忍不住回道:“可我不是你的娘子。”

  洛子决闻言先是一愣,复又露齿笑开,打趣道:“但你当过我的娘子……”

  “可我现在不是你的娘子!”

  眼瞧他再度怔住,我这才惊觉自己已是吼喊了起来,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杂乱无章地令人不知所措,此时再对上洛子决那仿佛可以洞悉一切的阴沉眸光,我是立即转身遁逃,一下子就跑出了巷弄。

  人走回蓝家,我理所当然地就要从大门口进入,怎料竟被守门的侍卫当及阻拦。

  一阵交谈之后,我是再次深深明白自己根本就是张大众脸,为了证明身分,此时全身上下摸了一遍,也只找到蓝天穹在我初习武时,所赠与我的那把长剑,奈何这一拿出,侍卫们是各个脸色大变,在那边指着我大喊女贼,眼看就要拔剑告官,我颇为无奈,也只能先落跑再说。

  甩开后头追兵,从后门翻墙进入蓝府,我是迅速直奔我自个儿寝室间,翻箱倒柜,赶忙把值钱的家伙通通装进荷包里,正犹豫要不要把蓝天穹买给我的那几盒胭脂也一并带走,外头便传来尖声大叫:“来人啊!女贼在这!在这!她骗得我们家少主团团转!其实就是个心辣狠毒的贼!多年来我们通通都见证了!”

  不用细想,说话的自然又是那群三八侍女团,兴许是我方才进来时动静太大,这一不小心才惹得他们注意。

  想到这我就有些后悔,应当老早就把这群碍眼的给赶出蓝家才是,也省得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蓝天穹却说,这些侍女都是些孤儿,处境很可怜,倘若离开了蓝家便没有地方可去了。

  于是我也只好把心里头的话全部咽回去,就像钕渚一样,开着圣光,尝试着用包容与宽恕去对待他人。

  就跟蓝天穹心目中的那个敏敏一模一样。

  随着一阵脚步声奔来,我这才惊觉自己思绪有些偏了,正要破窗而逃,却有觉得这情境有些不对。试想那群侍卫不认得我也就算了,侍女们故意陷害也就别提了,那群正在深院中荡秋千的八个夫人总不会不管事了吧?看在长辈的份上,好歹我也同着蓝天穹跑去轮流给他们奉茶了几回,即使再不熟也知晓我跟少主是有交情的,况且无冤无仇地,是连点要被阴的理由也没有啊!

  深以为,我应该去请那八位夫人好好替我辩清一番的,正坦荡地要推开门掩,却见人影一瞬晃过,一股熟悉的味道却在此时窜入鼻间。

  紧接着有零星火花自门掩处一点一点侵蚀般地烧。

  再见此景,我瞪大眼,是直后退步:“怎么还来啊……”

  此时已有缈烟冒出,我怎么可能甘愿再被烧死,乃是立马从窗口遁逃而出,这才踏上屋簷,一羽飞箭即破空袭来,疾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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