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庶女倾城:拐夫入瓮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

  “……姐姐,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嗯?”

  我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就见钕渚手指着我,歪头问道:“姐姐脖子上挂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呀?”

  “你说这个啊,”我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便把紧贴在胸口处的紫玉坠饰给拽到衣服外,冲着钕渚勾勾唇示意道:“这是我的命,我的宝贝。”

  “这看起来好别致啊!”钕渚一声惊叹,猛地人就凑到我跟前,目不转睛地道:“这坠饰模样看起来好像一个碗呀,渚儿是从来就没亲自碰过像这样的玉石,不知道姐姐可否让我……摸一下?”

  她两眼瞅着我,长卷的眼睫眨巴眨巴,清亮的水眸隐含着莫大的期待,这让我不由感叹:同样是卖萌恳求,搁在钕渚身上就是清新顺眼又自然,铁实实的完美典范,优劣比较之下,某人可真得砍掉再练练。

  见我点头允了,钕渚喜孜孜就是扑上来,手捧着坠饰左右翻看一番,耳闻她奇道:“这坠饰可真有意思,碗样的形状后头却刻了个小小盘字,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咦,这给太阳一照还会亮晶晶的呢,而且摸起来玉质清凉,果真不是凡间俗物!”

  我忽然想起她方才的话来,是不由问道:“你说你从没碰过像这样的玉石,所以这表示……你有看过?”

  “是啊,”钕渚连看都没看我,仍旧专心把玩着,话答的极其爽快,“我很小的时候在周府就有看过一个玉盘子,它跟姐姐的坠饰一样都会自个儿发光,我当初只觉新奇,本是想好好研究研究,怎料碰都还没碰着,就被大少爷给制止住了。”

  “所以那玉盘子现在在哪里?”我话一出口几欲克制不了自己的激动,而钕渚也发现了,动作一滞,就是抬眸看我,困惑道:“姐姐你是怎么了……”

  我一手牵住她,试图让语调听起来诚恳一些:“那玉盘对我来说十分重要,所以我必须知道它在哪里。”

  钕渚却是面露难色,“那玉盘是我很久以前瞧见的,只记得是在藏书阁第三层,现在也没能保证是不是还在那里,指不定早被周府的人藏着或是变卖了,不过我想大少爷很宝贝那盘子的……”

  果然绕来绕去问题还是出在老王八那里!暗骂一声,我虽然非常感谢钕渚提供的各种情资外挂,却又十分懊恼最终还是得面对那装傻无耻大魔王,沉吟了好一会儿,私以为趁现在把握时机加强自己的战斗力才是正经事。

  若要与阴险老王八正面对决,至少也要等时机到了再说。

  钕渚见我抿起唇,面色越发凝重,趁我不注意时早已默默退回到秋千架那头,只见她手握着绳索,身子意思意思地晃啊晃,看那样子是还想再玩的,却又顾忌着我,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我索性站起身来,扯扯嘴角笑道:“你且继续玩,我去外头吹吹风,等会儿我们再一起去用晚膳。”

  她闻言本是不愿答应,是卢了好一会儿才肯点点头,亦不忘提醒着:“那好,可是姐姐一定要记得回来找我,也不要去太久,”她想了想又道:“姐姐若是真想要那玉盘,渚儿上山下海也会帮忙你找到的,你无需过于担心。”

  听这话我不由莞尔,冲着她挥挥手后这便转身离开凉亭,边走边寻思下一步棋要往那头落下,好不容易抢先握得一手好牌,说什么也要让老王八吃一吃鳖,以报我死不瞑目之仇。

  算一算,我在这周府也鬼混了有半月之久,暂不提被那对母子联合恶整,在这里至少有得吃有得睡还有人来伺候,想想基本上我过得也挺安逸自得的嘛,等把老王八干掉,于此至寿终正寝好像也没啥不好……

  脚下步伐蓦然一顿,我被我这消极想法给怔住了。若真如此,那我历经七世到底是在历个什么意思?

  我在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样你甘心了吗?”

  有熟悉嗓音陡然在耳畔作起,一个回神,我直觉性地往源头扫去,视野自然撞见一抹绛红颜色。

  此时突然有人回:“——甘心个屁!凭什么斗蛐蛐儿斗输了就要小爷我钻狗洞?那明明是蛐蛐儿的错!”

  我目光顺着再往旁边挪了过去,咦,这人不是小正太七少爷吗?

  只见周楚卿面向小七,蹲下身子,咳了咳嗓子后,是一脸认真地戳着小孩脸颊道:“你忘了爹爹说过,识时务者为……那个什么俊杰,我叫你钻狗洞你就要钻狗洞,而且我是你的大哥哥,所以你不能对我说屁这个字,这没有礼貌。”

  小正太愣了一会儿,突然大嚷:“怎么连你都唸我?”眼瞧他两手插腰,挺起小肚子示威道:“小爷我就爱说屁,屁屁屁屁屁!那新来的夫子多大名气都管不动我,你还想要我听你的?”

  小正太哼了一声,又补了一句:“你可别一天到晚说爹爹跟你娘亲感情好,明明爹爹现在最宠爱的就是我娘亲,最疼的是我这最小的儿子,爹爹现在都叫我小宝贝,还说早晚要休掉你娘……”

  眼看小屁孩如此口无遮拦,大胆嚣张,周楚卿却只是眨眨眼答:“我又没要你听我的,我要你听爹爹的。”他整个人猛地朝小正太挪近,是压低声线道:“不过你知道吗?从前我认识过一个人,他也很喜欢讲屁这个字。”

  小屁孩一时被周楚卿突然接近惊着,此时又听他这样说着,只好装作不在意地问:“然后呢?”

  “然后啊,”周楚卿又咳了个嗓子,煞有其事继续说道:“他每天都会说二十个屁,早上说十次,晚上说十次,有时候还会像你一样一次连着说,直到有一天早上他睡醒来……”

  小屁孩果真还是小屁孩,自然是一下就被唬了过去,神情紧张地问:“他怎么样了?”

  周楚卿两眼盯着他注视了一会儿,即勾唇道:“……他变成屁了喔。”

  “噗~一下就不见了喔。”

  各位读者别误会,上方的无言纯粹代表我个人立场,至于被唬的一愣一愣地小七同学早在一旁嚎啕大哭了起来,眼泪鼻涕齐齐落下,是狂摇着头嗷哭:“哇……我不要变成屁……我不要变不见……我、我……呜呜……”

  周楚卿大概也没想到他会放声大哭,手脚不由慌乱了起来,是急着道:“可是我知道有一个人他也很爱说屁,却没有消失不见喔。”

  小七哭声微顿,揉着眼睛问:“……是谁?”

  “我娘子啊!”周楚卿笑得万分欢快,“她除了爱说屁之外还会一直去别人妈,可是讲了那么久,到现在都还没有不见喔。”

  小七闻言愣了一愣,想了一会儿,人就往周楚卿怀里蹭了过去,“那我也要当你娘子。”

  “——这可不成!”老屁孩这会皱起眉头,竟然跟小屁孩较起真来了,“我的娘子只能有一个,而且……”他抱了小正太一会儿便松手推开,认真道:“还是我娘子抱起来比较舒服。”

  “哇哇——”小七一脸心死无望。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是走到他俩跟前问:“你们在干嘛?”

  “小母儿!”

  眼瞧周楚卿笑着作势要扑过来,我蹙起眉,手便一横:“你别靠过来。”

  一眼往他脸上扫去,这人扮傻已扮到炉火纯青,却丝毫未察觉我已知他底细,只瞧他垂下头,失落道:“……楚卿只是在教弟弟钻狗洞,以备不时之需。”

  小正太却是哭吼着指控:“他说小爷我会变成屁!很快就会不见!”

  周楚卿是立即反驳:“我是说一天要讲二十个屁啊!你讲二十个了吗?”

  “我才不要讲二十个屁!”小正太则是边哭边叫:“我如果真不见了要怎么办!你要把我变回来吗?”

  周楚卿正色回:“我又不是外头变戏法的,怎么会变回来?”

  “那你还要我讲!呜呜呜……哪有人这样,我要跟爹爹说你欺负我!”

  “我哪有欺负你了?你这就叫含血喷人!对!就是含血喷人!小母儿我说的对不……”

  “——好了!别吵了!都给我闭嘴!”我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句,觉得今天一直在挑战自己的极限。安抚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把小厮唤来要他好生照顾七公子之后,这便立即转身,决定回去寻钕渚,好来继续荡我的秋千。

  周楚卿见我刻意冷落了他,只觉得我在生气,倒也闷不吭声地跟在我背后,可一看这前进方向不对,咳了咳嗓子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小母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嗯?原来你还跟着我啊?”我装作诧异地回头看他,道:“我来找钕渚玩,晚膳也会跟着钕渚吃,指不定晚上睡觉还会跟着她睡,聊的玩的想的都是姑娘家的玩意儿,你铁定不会有兴趣的。不如,你还是先自个儿回去休息吧,还是再去大门口看看风景什么的,一定还有什么事是你可以做的,不必时时刻刻紧黏着我。”

  我话说了好一大段,周楚卿却是负起手,沉默不语,仅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继而目光缓缓往下,似定着在我脖颈的红线之上。

  久未看过这家伙此种神色,我心头一跳,猜测是更加确定,此时只得佯装嗔怒,一手紧紧护住胸口,一手冲着他挥拳吼那么一句:“你眼睛看哪啊!找打吗?”

  周楚卿反应倒是甚快,忙不迭用手挡眼,缩着身子,一副既委屈又无奈地道:“楚卿不是有意的,只是瞧见小母儿衣服上有虫,所以我才……”

  感觉到手掌上有股恶烂黏液,我真的怒了,是扑向他追打:“滚开!你给我滚开!”想了想又觉得我这话骂得不对,是迅速改口:“回来!你给我回来!不准跑!”

  不过才拐了一个弯,周楚卿即一溜烟没了人影,而我也没那个兴致跟着他起哄,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寻钕渚再说。

  可我却是怎么也没料到前方高能,一枚闪光弹猝不及防就是往前飞来,炸得我这非战斗人员措手不及,无法火速撤离。

  这话要说起荡秋千荡得老高的钕渚,清脆的嗓音搭配着爽朗的笑声,乃是任谁都会被吸引过去,而好巧不巧,今日是绳索君的忌日,它大概也觉得自己在周府服务那么多年,也是该做些有意义地自杀式贡献了,随着钕渚惊叫一声,人眼看就要从半空中惨摔于地,一抹雪白身影却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其揽入怀中,转了几圈后,美人就这样惊魂未定,胸口上下起伏,浑身瘫软于宽大的胸膛之中,等她好不容易回神,抬眸瞧清救命恩人面容时,愕然的神情掩不住两颊的羞红。

  而此时救命恩人也正巧低头回望着她,那秀丽的脸庞上头有一对水眸眨呀眨的,害羞似地避开他打量的目光。他低笑了起来,视线缓缓滑过那小巧的鼻尖,娇艳欲滴的朱唇仿佛欢迎着人们采撷似地,诱人沉沦。他探手抚上怀中女子肌肤,感其一丝颤抖,眸光不由的越发暗沉,喉头发紧,他几乎鬼使神差地就要低头去一尝那美妙芬芳……

  伴随啪的一声,有人突然在我身后大声道:“小母儿,这里好多蚊子呢,你可千万不要被叮了。”

  刹时全场静默僵住,唯闻某人巴掌声不绝于耳,打散一时情意旖旎。

  我回头恶狠狠瞪那打蚊子的,你ㄚ的绝对是故意的!“……小生见过夫人、大少爷。”

  眼瞧蓝天穹打躬作揖,我亦福了下身子作了个回礼,本以为周楚卿又会是那副仰头望天不理人,怎料这会儿却是对仙尊来了兴趣似的,咳了咳嗓子后,一双凤眸即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

  蓝天穹眉心微皱,似乎被那眼神弄地怪不自在,正要开口时就听老王八突然道:“喔,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新来的蓝先生!我弟弟讨厌死你了!”

  我们三人刹时沉默。

  周楚卿却是继续说着:“他还说,那天在学堂你是故意踩着毛笔的,不然本不可能被绊倒,他毛笔才没本事滚那么远呢。”

  我眼神默默朝钕渚脸上瞟去,见其亦往我这头看了过来,我想撤退的时间果然到了,福了下身子后,这便道:“我们先告退了,不打扰两位叙旧。”比起食人花当时说的暧昧故意,我这心思可是非常诚恳正直。

  怎料这才刚起步就被人叫住。

  我有些惊讶地回头,是万万想不到开口出声的竟是仙尊,他眼盯着我,忽然低声道:“夫人的闺名是敏敏对吧?”

  “顾敏敏……对吧?”

  听这话,不说我,就连钕渚都愣住,转过头死盯着仙尊,我也只好点点头,迟疑问:“呃,蓝公子你这是……?”

  蓝天穹是立即折腰行礼,恭敬道:“小生是真心认为与夫人非常面熟,一语问出仅出于好奇尔尔,并无其他意思。”一语落下,他面色平静如常,唯独眼神有意无意地往周楚卿那头扫去。

  周楚卿却是望着我,轻咳了一下后,是连眉眼都笑瞇了起来。

  我觉得这现场气氛太过诡谲,只好撇头看钕渚,且再一次冲着她点头示意道:“那我们先走了,真的得走了。”

  不敢多看钕渚一眼,我是立马调头飞快离去,只觉得颇为莫名其妙,毕竟我这一世与仙尊的面对面接触俨然用一只手就能数的出来!是一点让人误会的资本都没有!除非……

  “……又是我那惊悚爆表的前世作祟?”步履微顿,臆测不由自主低喃而出,异样的恍惚感如大浪拍来,瞬间涌入一丝昏眩,而记忆中的那人,就这样贴在我耳边柔唤那句:敏敏……敏敏……

  “小母儿!”

  周楚卿人一靠到我旁边,我连忙故作若无其事,斜斜睨他一眼,也不说话,继续走我自个儿的路。

  周楚卿摸摸鼻子,也只能一路沉默地紧跟在我身后,这下厢房都快到了,他突然开口道:“原来小母儿喜欢会武功的吗?”

  我脚下一滞,一脸愕然地回头:“啥?”

  “蓝先生啊,”周楚卿皱起眉宇,用力咳了一下后道:“他读了很多书,而且还会武功。”

  蓝天穹会武功?

  是啊,我还记得我们这一世第一次碰面时,便是他把我迎面接住的,而方才钕渚差点摔下,也是他及时搭救的。

  我猛然回想起在藏书阁关于蓝家的书籍,那颇具盛名的书香世家……却有人会武功?总觉得挺不搭嘎的……

  “咳、咳咳咳咳!!”

  周楚卿突然一个猛力,咳的撕心裂肺,仿佛连喉咙都要咳出来似的,我被他吓一大跳,忙凑近他问,“你干嘛?昨天不是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跟个肺痨鬼一样?”大叔你这是闲着没事加场装病啊?

  “我不知道……咳、咳……”周楚卿手摀上嘴,脸色惨白,语气陡然虚弱了几分,“兴许是这几日……咳,都睡……咳咳,地板的缘故,身子染风寒了。”

  大叔啊大叔你这这是要演哪出?我对这家伙实在鄙视到不行,却也意思意思地伸手碰上他额头,打算再趁机狠狠弹个一下……嗯?这皮肤怎么如此滚烫?

  卧槽!你他妈还真的病了!

  眼瞧本先死白的神色已有潮红之兆,周楚卿连咳几声,双眉紧蹙,眼瞅着我,身形左摇右晃,仿佛随时都要倒下。

  我忙抓紧他胳膊,焦急嚷着:“你撑着点啊!”这便扯开喉咙把最近的丫鬟小厮通通叫来。

  人踏进院子里头,平时爱站在屋外偷窥的貌美小丫头们此时皆不知去向,想了想,也只好遣了碧花去通知老夫人跟杨大夫。而这头周楚卿脱去外衣,一躺上床后人便显得软虚无力,唯独咳起嗽来特别有力气,咳得那叫惊天动地,是连咽了几碗温水下肚后,才渐渐稍缓,可是那神智已然有些恍惚不清,两眼无神。

  等了一会儿,却只见杨大夫独自一人风尘仆仆奔来,他二话不说就是探手把脉,开了几符药子后,皱起眉头凝视着我半晌,想了想没言语是又掉头回去,我想只要周楚卿没来乱,杨大夫自然就不会废话多说。

  周楚卿饮药后除了起先还会咳个几声之外,没过多久便阖眼睡了过去,我人眼瞧他身子开始出汗,这便再以毛巾拧湿往他额头盖上降温,偶而换换干净的水,顺便帮他抹去几把汗滴。

  当然,我这人才没有那么好心,以上的劳力活自然还是由下人动手操持,我在一旁则负责用嘴巴督导,唯一我亲自做的,也只有帮他把脚趾头盖紧实这点而已。

  待下人皆退下后,我人窝在靠他脚底的那处,膝盖曲起,随意往窗外一看,此时已到傍晚,空中也无浮云也无星子,仅一轮明月高悬天边,依稀透着银黄光采,俯瞰这云云苍生。

  难得的团圆满月之景,仿佛等了一辈子才殷切盼来。

  而这当口,我突然间就想起了月老爷爷,他这仙非常喜爱坐在月亮下头,还说这是欣赏八卦的绝佳位置,他常常边擦着老花眼镜,边喝着酒摇头晃脑哼喃那句:自古婵娟下头,总缔痴情良缘。老夫也求脱团啊……

  “小母儿……”

  周楚卿蓦地低唤,我扬眸望去,只见他手撑着床,掀被坐起,身上的白色衣裳早被汗水渗透,凌乱的长发黏着肌理,丝丝缕缕地贴在他发鬓侧,披覆于肩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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