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结果呢,程斯安居然一脸平静一脸坦然。按道理说,应该算是严易迁占便宜了,可他却总觉得是他吃亏了。女孩子都没有说什么,他一个男人就更不应该多说话了。
所以他只是冷着一张脸干自己的事情。可对方还居然一点都不自知地看着他脱衣服,做什么,调戏他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
严易迁喊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尖,似乎有些恼羞成怒。
程斯安愣了一下,才说道:“你身上不是还穿的很严实么。”中衣也是衣服啊。
“穿的严实?那现在呢!”严易迁瞬间将上半身的衣服都脱掉,露出精壮的身躯。现在我想通了,左右我是一个男人,怎么都不会吃亏。倒是你程斯安,你的脸皮又能支撑你撑到多久。
可惜让严易迁失望了,在他还穿着衣服的时候,程斯安顶多算是脸正好对着他,只是随意看到的。现在他把衣服脱掉了,程斯安的目光倒是黏在上面了挪不开了。
这个女人今年才18岁啊,难道已经没有羞耻心了?
其实这跟羞耻心没有关系,程斯安只是在看到严易迁身躯的时候,想到了当初严小迁的小身子版。
那次他们也是从水中走了出来,为了烤干衣服,严易迁把上衣脱下来。少年纤细的身躯上已经有了薄薄的肌肉,还有碍眼的伤疤。如今少年早已长大,身高也开始抽条,肩膀也更加厚实,腹部有了整齐排列的肌肉。
但是程斯安也没有在欣赏,而是在看横贯在上面大大小小的伤疤。曾经在青涩身躯上的留下的伤疤有的已经消失,有的还在跟着严易迁,可这些都不是主要的,让程斯安眼睛挪不开的是那些她从没见过的伤口,每一个留下的痕迹都很狰狞,甚至很多伤痕位于心脏附近。严易迁到底都经历过什么?
“你……”
“看够了没有,程煜有没有教过你男女有别啊。”两个人同时开了口,但是严易迁的声音盖过了程斯安。严易迁用衣服遮在自己的胸前,她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的胸看,再这样我真的要捂胸了。
“啊?”程斯安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从刚才开始就是在害羞啊。没事没事,我不看了就是。”
其实还是保留了一点和当初一样的性格,原来魔尊也会害羞啊,真是个惊天大秘密。
严易迁咬牙,为什么感觉他还是被调戏了?他什么没见过没经历过,怎么可以输在这里。他怎么可以在程斯安面前退缩,他也抱过人,会害怕一个黄毛小丫头,笑话。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事,该哭的应该是程斯安。
“我知道程煜曾经是个乡野村夫,可姚瑶怎么也是掌门之女,程煜不懂她还不懂吗?就算是修真者不拘小节,可你也太大大咧咧了,这里荒郊野岭只有你我二人,你居然一点都不避讳。我也不指望你学会三从四德,最基本的男女大防总该懂吧。”
程斯安说:“你嫌弃我就嫌弃我吧,为什么还要带上我爹。我是没人教啊,你想想从小就被扔在和尚堆里,周围也不会有人告诉我。五岁之前我根本没有留过头发,七岁之前还不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喂,不许笑,不就是秃头跟尼姑一样有什么好笑的!”
“那时候小孩子一起玩嘛,大家都没头发就你有会被排挤的。后来还是我回到山庄,爹勒令我哪怕不和那些小沙弥玩也要把头发留起来,这才改过来的。”程斯安想起那段过往也是感慨颇多,在她十岁的时候斯晴还管她叫哥哥呢,花了好几年才改过来的。
严易迁清了清嗓子:“所以呢,因为小时候都是和男孩子玩,就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男性的裸体了?最基本的羞耻心你总要有吧。”
程斯安跳脚:“不用拐着弯骂我寡廉鲜耻,什么叫做男人的裸体?在登云寺的练功场上,我看过这么多和尚□□着上身练功,也没有一个像你这样非要扯上道德。再说我也很委屈啊,明明小时候大家玩得好好的,突然有一天所有人都不理你了,看见你就低头走掉,也没有人告诉过你为什么。”
寺的大和尚什么都不会说,只是在时间到的时候把她扔回家里,让家里人告诉她女人身体上的变化。在还听得云里雾里的时候,她就又要回去了。回去后她以为没什么的,只是一点小差别,谁知道小时候最要好的玩伴一个一个都离她而去了。
有一个小沙弥像以前拉了一下她的手,就被受罚,吓得她再也不敢同他们说话。那时候她不懂得男女有别,只觉得身为女性便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幸好后来尘元来了,这个不怕受罚也没人敢罚他的人。他陪着程斯安说话,他安慰着她,经常来看望她,甚至也不畏惧跟她说一些他人的情爱之事。程斯安其实也在后来同程斯晴的通信中渐渐明白了男女之间的差别,和那些一有风吹草动就诚惶诚恐的长老们的心境。
佛修要灭七情斩六欲,很不幸程斯安就属于七情六欲。而且就算他们那时这么跟程斯安解释,小时候的她也不能理解,那也不能由着她自己瞎猜啊。
但她一直都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既然懂了那就不闹了。而且后来不止尘元同她走得近,二师兄他们也渐渐地和她恢复了往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了。只是不知道现在他们都过得怎么样了。
“再说了你觉得寺庙会有那些有关女德的书吗?又不是尼姑庵。我就是没学过,你没穿衣服的样子我看了也就看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程斯安索性破罐子破摔,要不是知道严易迁不喜欢听,她一定要说在寺庙时,尘元被她看了屁股反应都没这么大。
话都说到这份上,严易迁也不必遮遮掩掩了,直接把衣服一扔,露出精瘦的胸膛:“你这意思是说,你什么都不懂也都不知道了,亲吻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了?”
“亲吻?”程斯安见到严易迁点了点他自己的嘴唇,才想起来在湖水中发生的事。怎么又重新提起来了,当初她只是想要空气而已,没想太多的。程斯安的脸刷的就变红了,这个真的是跟尘元也没有过的,难道严易迁从刚才开始就在意这个?
啊啊啊啊,本来她不在意的,现在也跟着一起胡思乱想了。
程斯安弱弱地说:“渡气,我快要憋死了就想要一口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