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过去了。
秦芜将谢小白放了出来,谢小白身体已经僵硬无比,眉毛、眼睫毛、嘴唇上都结了冰,但是听到秦芜的那些话后,已经强撑着一口气坚持了下来。
“身为教官,便该以身作则。”
秦芜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后,转身走进冰窖,里面的温度比外边感受到的要冷得多。
她进去的时候,霍天冥赶来了这里。
他听说了这件事后,立刻就猜到了秦芜的心思,几乎是一路从食堂冲到地下冰窖的位置,走下长长的通道,一阵凉气穿透铁皮的缝隙传出来。
霍天冥跑得太快,喉咙里灌进了冷风,猛地吸进去一口寒气,他呛得咳嗽了几声。
而在霍天冥赶到这里的时候,地下冰窖的门刚好被秦芜砰地一声关上,将他和躺在地上的谢小白都隔绝在外,而秦芜在里面。
秦芜反锁了。
任凭谢小白在外面喊得声嘶力竭,秦芜理都不理一声。
秦芜就站在谢小白站过的位置,闭上眼睛,面朝着寒气逼人的冰块。
她没尝试过在冰窖里待上数个小时,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透进骨子里的冷,那种冰刀一般锋利的寒气无孔不入。
秦芜站在这里,脑海中想象出谢小白上午抱着膝盖蹲在这里的样子。
谢小白当时该经历着怎样的孤独和绝望。
门外,谢小白的手贴在铁门上,这不是她第一次尝试这种寒冷,却是第一次经历近乎绝望的心伤。
到了此时,她才真正明白,里面那个高高在上的秦芜教官,根本不是什么以身作则,她是想跟她感同身受。
秦芜这么做,比秦芜直接惩罚谢小白,还要让她难过。
谢小白泣不成声,温热的眼泪经过寒气的侵袭,瞬间变得冰凉,从肌肤上流淌而过:“教官,我求求你了,出来吧。这件事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秦芜没有出声。
秦芜倚靠着铁门滑下来,跪坐在地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秦芜,你出来!”霍天冥拼命捶打铁门,冻得硬梆梆的铁皮门哐哐作响。
在杂乱的声音中,秦芜终于开口了,那沙哑的嗓音突兀地想起:“天冥,你带谢小白回去,两个小时后再来接我,这是命令!”
“是!”
霍天冥停止了锤门的动作,弯腰将谢小白抱了起来,忍痛离开了地下冰窖。
两个小时,等到霍天冥再来接秦芜的时候,姑娘的眉毛已经结了层白霜,棱角分明的脸更显得深邃冷艳,如同刀刻一般。
霍天冥手颤抖着打开了地下冰窖的门锁。
一股更为猛烈的寒气扑面而来,仿佛夹带着冰渣子,刺在他脸上。
霍天冥几个大跨步走到秦芜身边,一手从她脖颈下穿过,一手托住她的膝弯,强行将秦芜打横抱在怀里。
看到这样一个奄奄一息的秦芜,霍天冥心疼得无法形容。
这个傻姑娘啊,当初就是这般良苦用心,可是那群队员就是不理解,只有他明白她。
霍天冥不爱秦芜,但他们两个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再加上他们之间有出生入死的情谊,霍天冥是把她当亲妹子看待的。
看到秦芜变成这个样子,霍天冥心疼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