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芜在地下冰窖里站了两个小时,出来时脸色苍白,差点晕倒在地,是霍天冥抱着她回到教官住处,途中被特战队员看见了。
姚琪绘声绘色地跟谢小白讲述:“你没见当时霍教官的脸色心疼成什么样,说实话,我想象不到诶,平时看惯了霍教官在训练场上严肃冰冷的样子,很少见他失去冷静,急躁发狂。”
“你说,霍教官是不是喜欢秦教官呀?”姚琪对秦芜的称呼,也从名字变成了教官,可见是被秦芜的狠戾给震慑到了。
“不知道。”
谢小白摇了摇头,她不好评价旁人的事情,虽然她也知道霍教官不喜欢秦教官,但到底是不是那回事,也很难说呢。
口哨声响起,中途休息时间结束,所有特战队员集合。
今天是邢森教官训练他们。
“下午的训练由我来代替,接下来几天的训练都是我。”邢森教官道,霍天冥和秦芜都请了假,那些特战队员大抵也能猜得到原因。
接受魔鬼训练的秦芜,很快就醒了过来,见她行了,霍天冥走了过去,脚步都不敢太用重,轻轻地,好似没有声音:“渴吗?我帮你倒点水喝。”
秦芜抿了抿唇,唇瓣很干,起了皮:“……渴。”
霍天冥怔了好几秒,终于反应过来是她说了话,有些手足无措地四处找杯子,都没看见杯子就在眼前。
他兑了一杯温开水,扶着她的身子喂她喝水。
秦芜撑着床铺坐起来,从他手里接过杯子:“我不是残疾,可以自己喝水。”
她一口一口,不求解渴,只求润嘴唇。
喝了小半杯,她把水杯捧在手里暖手,眼神有些恍惚。
黎明还未到来,仍然是漆黑的夜。
漫长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阿芜,你……”
“不用安慰我了。”秦芜闭上了眼睛,不困,但是精神上很疲惫:“你要说的话我都知道,劝我不要执着于过去、这世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等等,这些道理我都懂,不用跟我重复了。”
“可是你知道吗?有些事情没办法用道理来稀释。”秦芜把水杯放在桌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就像现在,我安静的坐在这里,心里却在想怎么去死才能不被你们发现。”
“秦芜!”霍天冥有些急了。
秦芜仰起头,眼泪逼了回去:“你别紧张,我就是说说而已,经历过这么多,我自觉心理承受能力还行,不会轻生的,放心吧,也不用安慰我。”
霍天冥低头盯着自己的黑色军靴,这个样子的秦芜,更让人心疼难忍,他宁愿她像之前那样,大喊大叫发脾气,也不要把那种沉闷憋在心里。
秦芜扭头看他,眼眶还是湿润的:“一辈子待在营区里,或者留在这里训练新兵也挺好的。”
霍天冥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那可不行,到了年龄就该退休了,难道你六十岁的时候还要训练新兵吗?恐怕体能都跟不上刚入伍的新兵蛋子了。”
秦芜脸上多了丝笑容:“也是啊,那就等我到了退伍的年龄,买一栋小房子住在环境好的地方,再养一条退役的军犬吧,这样也好。”
霍天冥被她看着心里发酸,忍不住问:“就没考虑过找一个男人吗?跟家人一起生活才是最开心的。”
秦芜一愣,脸上带着憧憬的笑容僵住了。
霍天冥自觉说错了话,但已经收不回了。
秦芜问:“你觉得我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