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祸国妖姬重生后拼命改剧本

第76章 更愁了

  裴盛掸去长袍的尘灰,入座将裴兮宝揽在膝上,缓缓道:“自打半年前,周遭郡县早有暗查,南郡出了事后便一直在严防,白耳营守的是西南道,枳首则护东南域,在蟒山、拾脉等地安置号营,各州府衙无不想着一网打尽。”

  裴兮宝在尧松的意外遭遇,反成了引蛇出洞、投石问路。

  “我瞧着难……”赵姨娘愁眉不展的,“听说和京里有关系。”坊间众说纷纭,她最头头是道。

  怕查个半途而废。

  “我倒是想起来了,云颂说那掌柜送的酒是什么千岁寒,我说他糊涂了,千岁寒是琼波的贡酒,怎会是个县城小民能有的,如今想来,反而不假了。”方大夫人和赵姨娘眼一对,比裴盛还能“顺藤摸瓜”的模样。

  正堂里众人心头原本悬着的大石头落了地,这就七嘴八舌起来,南郡通天少女略卖案的确闹的沸沸扬扬。

  裴兮宝听着难得能齐聚一堂的叽叽喳喳,她不打断,轻轻扯了扯老太太的衣袖。

  “祖母,温家的桑苗……”裴兮宝险些把这事儿给忘了。

  老太太伸手“嘘”声,显然,她已经清楚了来龙去脉,派人与温家和十三商行协调重新收购安置。

  “你莫着急。”她宽心的拍了拍裴兮宝的手。

  小姑娘这才安下心来。

  直到午膳时,她才发觉,哟,少了个人。

  是谁。

  可不就是“罪魁祸首”裴云颂吗。

  那男人一脸羞愧难当畏畏缩缩的站在堂门口,方大夫人装着视而不见,只将最好吃的夹给裴兮宝。

  得,母亲的气还没消呢。

  老祖宗虽然怨恼着,还是忍不住朝那可怜兮兮的大男人招手:“过来一同用膳吧。”

  裴兮宝才知道,裴云颂这回心知自己闯了大祸,小堂妹被救后,索性老老实实的跪去法堂。

  罚,那是铁定该罚的。

  裴云颂惭愧,挪着脚步不敢踏进门,要不是他糊里糊涂,要不是他贪杯误事,要不是——老祖宗说他是个混账东西,骂的一点儿也没错。

  裴兮宝还是头一回看到这厚脸皮的二世祖眼眶透红的。

  “大堂哥。”她跳下桌子歪着脑袋微微笑道。

  裴云颂“哇啦”一下,眼泪鼻涕全下来:“兮宝你可真是吓坏我了,一晚上我都在想着,宝儿、宝儿她要是这辈子不理我不原谅我了,可怎么办呀。”

  大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的情难自禁。

  老祖宗看了连连摇头,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下,骂也骂不出口,打也打不下手,裴云颂还真“无赖”出了境界。

  裴云锦在一旁偷偷抹眼睛呸声,可扭头环着大夫人的手,说着大哥知错,母亲别气。

  好歹,裴云颂还有担当。

  满屋女眷是又想气又想笑,一顿饭吃的比满月楼还要热闹。

  只是裴兮宝这“大难不死”,耳根子可清净不了,除了嘘寒问暖、叮咛嘱咐,脚一踏进拙藤园,月婵早就哭哭啼啼的候着了。

  哇,这辈子再也不离开小姐身边半步!

  小姑娘忙着安慰丫鬟,好不容易才能喘口气重新拆洗梳妆,脂粉黛眉俏玲珑,月婵却能看到她掩藏在轻薄衣领下的伤痕。

  是被绳索勒出来的。

  月婵不想多提及被掳时的惶恐,闷声不吭却心疼的很,尤其看着自家小姐还装着漫不经心抹了厚厚的铅粉。

  也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才能消去。

  月婵悉心为她顺过长发盘起小髻,尝试着换了话题:“可惜燕岐,失了接见薛将军的机会。”

  昨夜裴家大乱,可满月楼却没有受到波及,人人酩酊大醉,听说正午薛将军酒醒就带着列队去了行馆整修,午后启程赶往旱营巡视白耳和枳首,随后转回老家三日启程行南道复回京城。

  自然不会再与燕岐有所交集。

  裴兮宝抓着手里的鸟羽点翠簪,翻来覆去的琢磨:“我总觉对他不住。”

  明明是想多帮助帮助未来燕大人,结果却不止一次的让燕岐费心了。

  月婵耸着肩:“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救了小姐,想要什么,老太太都会答应的。”金银珠宝、名望地位,南郡,还有什么难得倒裴家。

  只要,他想出人头地。

  “更愁了!”小姑娘嘟囔,就是因为老祖宗什么都能送,自己反而没有可以拿来聊表心意的。

  “要我说呀,小姐你安安稳稳的,就是最好的感恩了。”

  月婵就喜欢瞎说大实话。

  “多嘴。”裴兮宝呲牙咧嘴的。

  小丫鬟嘻嘻一笑,抽走她手中的点翠,簪花在髻。

  裴兮宝听着月婵唠唠叨叨说昨夜满月楼的经过,突然眼睛一亮。

  拙藤园里的赤红骏马带着翻羽时不时跃蹄,叮叮当当,脖领儿响。

  琼脂伽南,珍品沉香,烟丝袅袅与午后晴光连成一片。

  房中少年正摩梭着手中箭矢,箭身竹材以丝紧缠表面髤漆,衔口精妙,铁剪锋锐,箭羽乃是鹏鹘翅翼。

  竹身上刻着胭脂作染的“海棠”。

  那是裴兮宝在八骏马会日,赠与他骑射夺魁的那支菱叶箭,一直藏在身边。

  咔。

  木门轻响。

  是裴盛。

  都尉大人负手漫步,只是站在少年跟前,不问话也不道谢。

  燕岐觉出那目光多少有些搜掠和探究姿态,裴盛虽也曾是个武将,可心思细敏、谨小慎微。

  别人看到的,是他燕岐救下了宝小姐。

  可裴盛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三老爷。”燕岐颔首轻道,不卑不吭。

  一贯的态度,一贯的腔调,哪怕当着李太守的面已将他认为“义子”,可燕岐却从来不改这份隔离生疏。

  似乎,裴盛义子——这样的名头,他不稀罕。

  “白於副统已将始末都告知我与李太守。”他第一句话,是托出了白於,见燕岐那沉寂眼底并无波动,男人这才缓缓道,“他只言昨夜山中夜勤察觉有异,恰遇你上山寻营,故而分兵相助。”

  裴盛的话并无意有所指。

  白於显然将燃烽火,封城门,围追堵截的一切理由都归结为自身,与任何人无关。

  “正是。”燕岐不假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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