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福院里的周妈妈,正在偏堂里守着,听见动静忙出了门,见是赵七爷怀抱着沈悦兮,有些发怔,却又很快回过神,“给七王爷请安……姑娘这是怎么了?”
“去熬些醒酒汤来。”赵正吩咐了句。
周妈妈应了,转身下去了。
赵正将沈悦兮放到床上,看她苍白而昏沉地闭着眼睛,有些担忧,她这身子骨本来就够弱的,又喝了这么多酒,也不知碍不碍事,该喊个郎中来瞧瞧才好。
周妈妈端来了醒酒汤之后,赵正又命她去找杨管家。
“让杨管家派人请个郎中来,还有,千福院的仆人太少,让他明儿个务必多安排几个过来。”
周妈妈应了,将醒酒汤放下,转身去了。
赵正将沈悦兮扶起来,端着醒酒汤喂到沈悦兮嘴边。
一碗醒酒汤喝完,沈悦兮重新躺下,再无声息。似是沉睡。赵正一直坐在床边,静静看着沈悦兮。
郎中到了,赵正仍是未动,看着那郎中为悦兮把了脉,并告知一切无碍,他才挥了挥手,示意郎中退下。
一同而来的管家,低声询问赵正还有何吩咐,赵正再度摆了摆手。
“你也下去吧。”最后,赵正对候在一旁的周妈妈说了句。
周妈妈以前是做粗活的,年岁又大了,赵正怕她夜里伺候不周,便索性自己留下。
所有人皆退下了,卧房里只剩赵正和沈悦兮,烛火微弱,熏香轻燃,是宁静温馨的氛围。赵正倚在床边,扭头端详了会儿沈悦兮,然后便闭上眼睛,浅睡过去。
深夜,沈悦兮渴醒,赵正也旋即醒来,起身帮沈悦兮倒了一杯水,沈悦兮一口气喝下去,而后翻身躺下,又睡了过去。
赵正看着沈悦兮蜷缩着熟睡的样子,像个孤单无助的孩子,让他心疼。这种心疼的感觉自打见了沈悦兮后,便一直丝丝缕缕地缠绕着他。
一直到鸡鸣时分,确定沈悦兮不会再有需求,赵正才离开。
天将拂晓,空气异常清冷,赵正走在晨光里,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么多年了,似乎今日才觉得自己的心是有温度的。
赵正在千福院待了一晚的消息,翌日清晨,安意如便知道了,她沉静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未曾言语。待梳妆妥当,便起身往静仁庵去求福了。
静仁庵是皇家庵院,昨儿个康平王府已经派人来知会了,故而静仁庵已经早早地准备好,恭迎安意如的到来,庵院的清晨第一炷香,也等着安意如来上。
从康平王府到静仁庵,需要些时候,路上,安意如不时掀开车帘,看看外面。素日里,除了偶尔入宫参加宫宴,安意如极少出门,此刻看着王府外的景象,倒也有新趣。
到了静仁庵,住持领着一众女尼在庵门处恭迎安意如,而后一众人往大殿走去。
安意如上了香,诚心跪拜至送子观音座前,住持率众女尼诵经祈福,直待一炷香燃尽,诵经声尽,住持用红布将送子观音包好,交予一旁的桂妈妈手中,安意如这才起了身。
住持随即请安意如往禅房去了。其余女尼则散去,各司其责。
安意如在禅房坐了会儿,与住持聊了些时候,复又起身,“难得出来一趟,又赶巧儿下了雪,我去后山走动走动,看看光景。”
住持听闻也忙起身,意欲陪安意如一道儿上山。
“不必劳烦师太,我想独自走走。”安意如见状,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