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吗?七王妃回来了,如今在毓秀宫里住着呢。”江户带来这个消息。
知翠和贺婕妤对视一眼。
“真的吗?”知翠高兴的跳起来,“七王妃何时回来的?”
“我昨儿个当值才听说的,知道你们挂着她便赶紧来告诉你们一声。”
“那她以后会出宫吗?”贺婕妤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江户摇了摇头,“这个便不知了,不过听说七王妃回来的这几日,七王爷每天都陪着她,应该不会再让她出宫了吧。”
贺婕妤叹了口气,“也好,她跟七王爷能重归于好也是好事一桩。”
可是,她却出了宫,往后该如何?
“七王妃会不会让我重新回去伺候呢?”知翠自言自语地说道。
“若是你也走了,那我便只剩一个人了,”贺婕妤叹道:“在宫里我是一个人,出了宫我还是一个人,我这个人,是不是就是这般孤苦的命。”
“您怎么会是孤苦的呢,小的会常来看您的。”江户看贺婕妤说的凄凉,不由安慰道。
贺婕妤看了江户一眼,笑了笑,“谢谢你,一直以来帮了我这么多。”
江户听贺婕妤道谢,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知翠想着自己的事,完全没有在意到身边这两个人的眉眼里已然有了情愫。
正沉默着,铺子里忽而进来一个人,大家扭头看过去,赫然发现来人竟是沈悦兮。
短暂的错愕之后,知翠跳了起来,冲到沈悦兮身边,“七王妃,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贺婕妤也开心地走过来,“正跟江侍卫念叨你呢,你就来了。”
沈悦兮看了看江户,笑着对贺婕妤和知翠说道:“我怕你们着急所以出宫来见你们,若是知道江侍卫能通传此事,我就不急了,”而后她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出入宫令牌,“如今我有了这个,可以随时出宫来看你们了。”
江户带着笑,拘谨地站在那里,再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太好了,太好了。”知翠只会说这一句,其他的也不知再说什么好了。
“如何?毅儿呢?”贺婕妤关切地问。
“毅儿没有跟我一起回来,我没有找到他。”沈悦兮撒了个谎。
贺婕妤和知翠皆是一愣,随即悲伤不已,她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沈悦兮,只能看着她,叹着气。
沈悦兮淡淡一笑,“可能我和这孩子的缘分就是如此吧。”
沈悦兮表现得如此云淡风轻,贺婕妤和知翠更不知该如何了。
“你还年轻,你和七王爷还会有孩子的。”贺婕妤说道。
沈悦兮又笑了,笑的意味深长,她和赵正真的会有孩子吗?他们如今的隔阂非一日两日能消除,往后会如何,无法预知。
“我会跟七王爷说搬来跟你们一起住,”沈悦兮问贺婕妤,“你们搬进新宅子里了吗?”
听沈悦兮说要跟她们一起住,贺婕妤开心起来。
“还没搬进去呢,你不在,我和知翠都没有头绪,这下好了,你回来了,你说,我们何时搬进去好?”贺婕妤问。
“何时都好,不如就今日搬进去吧。”沈悦兮当机立断。
今天?贺婕妤扭头看了看外面大好的阳光,不由喜上眉梢,“也好,今儿个是个好日子呢。”
知翠立即起身,开始打包行李,正好江户也在,有个帮手,四个人收拾好,便一起去了新宅子。
新宅子离馒头铺不算远,走了会儿便到了,打开大门,一个规整的小院儿呈现在眼前,知翠开心地四处看着,高兴极了,仿佛是她自己的宅子一般。
宅子不大,两进的,但是足够住了。
贺婕妤安排好了房间,她和沈悦兮,知翠三人住在前院,后院便空着,留着做仓库和客房。
安排好了之后,贺婕妤看着沈悦兮,“这样安排可以吗?”
沈悦兮点了点头。
贺婕妤这才开心起来,“这么说你能和我们一起住?”
“我回去跟七爷说一下,应该可以的。”沈悦兮说。
沈悦兮的话让贺婕妤又担忧了起来,七王爷应该不会让沈悦兮再离开皇宫离开他的吧。
“今天第一日搬到新宅子,应该做顿团家饭,正好江侍卫也在,一起吧。”知翠看着天已经晌午了,便道。
沈悦兮与贺婕妤都同意。江户没有拒绝。
知翠便去膳房准备午膳了。
趁知翠准备午膳的空档,江户去沽了酒。
“你们乔迁新居,我也没有旁的可送的,这坛子酒便算我的贺礼吧。”江户对她们说道。
贺婕妤开心收下,午膳,大家也不论尊卑了,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了起来。
这样的氛围很好,大家都很开心,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沈悦兮对江户很好奇,询问他的籍贯,年纪,成家与否,江户一一老实作答。
听到江户尚未婚配,沈悦兮来了兴趣,“那江侍卫想找个何样的女子?”
江户有些不好意思了,“没有想过。”
“那你现在好生想想。”沈悦兮追着说。
贺婕妤在一旁垂着眼,沉默不语,但耳朵却是竖着的,她也想听听江户的择偶条件。
“能看的上小的,不嫌弃小的职位低,薪水也不多,这样就可以了。”江户想了想,说道。
“这要求可真是不高,对吧,姐姐。”沈悦兮说着,将话题转到贺婕妤身上。
贺婕妤正愣着,冷不防被问了一句,急忙哦了一声,脸颊却热了起来。
听到沈悦兮特意问了贺婕妤,江户的脸也倏地热了起来。
沈悦兮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们,“我觉得江侍卫和姐姐倒是蛮合适的。”
窗户纸忽然被捅破了,二人对视一眼,越发窘迫起来。
知翠在一旁不知就里,也不往心里去,只当是沈悦兮又在胡言乱语了,一个侍卫和一个前朝的嫔妃,似乎并不搭。
“你们若是有意,我倒是乐得做个鹊桥仙子。”沈悦兮说完,笑了起来,而后端起酒碗,“我们喝一口吧,为这难得的自由自在。”
众人举起酒碗,碰了一下,喝了下去。
畅快,淋漓,是许久未曾有过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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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沈悦兮便回了宫里。
毓秀宫里,婉儿和陈秋河正在急着,见到沈悦兮回来,急忙迎上前去。
“七王妃,您往后若要再出宫带着奴才一块儿,不然奴才和婉儿实在是等的心焦。”陈秋河一脸焦虑地对沈悦兮说道。
沈悦兮笑了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而是岔开了话题,“太祖太后病着,你们陪我一道儿去瞧瞧,婉儿,备些补品和点心。”
婉儿应了,下去准备了。
“太祖太后病的似乎很重。”陈秋河小声对沈悦兮说道。
沈悦兮微微叹了口气,“太祖太后年岁大了,身子骨自然是不比年轻人,希望御医有法子让她早起好起来。”
是。陈秋河轻声应了句。
但他们心里都清楚,太祖太后病了好些日子了,用了好些药也不见强,若是御医有法子,应该早就有起色了。
等婉儿将补品和点心备好,沈悦兮便带着她和陈秋河一道儿去了福寿宫。
福寿宫里很安静,太祖太后用了午膳,又用了药,此刻正歇着。
沈悦兮静静地进去看了一眼,将东西交由福寿宫的老妈妈收下,便离开了。
出了福寿宫,走了不多远,迎面遇上和贵妃和熙贤妃。
“太祖太后睡着了,你们还是回吧。”沈悦兮说了一句,便离开了。
熙贤妃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沈悦兮的背影,而后问和贵妃,“那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去,太祖太后睡了,福寿宫里的老妈妈不都醒着呢吗,她们会告诉太祖太后我们来看过她老人家。”和贵妃说道。
“就是,都走到这儿了,哪有回去的道理。”说着,熙贤妃扭头又狠狠斜了沈悦兮一眼,“心眼儿真坏。”
和贵妃和熙贤妃看过太祖太后,很快从福寿宫里出来。
“太祖太后的病……”和贵妃叹口气,不好听的话也不好再多说了。
但是熙贤妃懂她的意思,不由也跟着叹了口气。
“这宫里一代一代的人,到最后都是空的。”和贵妃幽幽说了句。
熙贤妃也露出感慨之色,“很快便是我们这一代了。”
和贵妃看了熙贤妃一眼,相视苦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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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边疆的战事可有什么动静吗?”回毓秀宫的路上,沈悦兮问陈秋河。
“似乎不大乐观,七王爷一直往边疆调动军队呢,不过好在有岳尚书在,帮七王爷分了不少忧。”陈秋河道。
提起岳感时,沈悦兮不由想起岳湖,想他和赵正还真是断不了的牵连,岳溪不在了,还有岳湖,因为岳溪的缘故,赵正定是不会亏待岳湖的,想到自己回到王府便要与她们终日相处,她的心里不觉有些烦闷。
她不想过那样的日子,她当初与忽拙相爱的时候,忽拙对她承诺,此生唯有她一人,所以一夫一妻倾心相爱,才是她想要的。
所以沈悦兮决定,等今儿个赵正回来,她要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她不在乎过清苦的日子,她只希望过的快乐一些,自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