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有些灰心的林美树,王宝满拉她来到走廊外面,使劲儿在她肩膀上拍打着,说:“别放弃,这才只是开始。”
“可我却感觉已经结束了。”林美树懊恼的说。
王宝满笑了笑,继续给她加油:“如果轻轻松松就成功了的话,那这份恋情还会显得珍贵吗?你得保持好的心态才行。一次成功不了那就两次,两次还不能成功那就三次,三次还成功不了那就四次……这样坚持下去,总有一次会成功的。”
王宝满的话很是壮阔,令林美树有了一点信心。
她扭头看着王宝满说:“但是,你也没必要这样帮我,毕竟……”
“说什么呢,我们从小玩到大,这种时候我不帮你,谁来帮你啊?”王宝满说完,转过身往教室走去。
到了下午第一节课,不知为何林美树坐到了教室最后面这一排来。而原本坐在后排的那个男生则被请到前面去了。林美树看着自己身侧近在咫尺的吴道,忍不住咬了咬嘴唇。
“你怎么到后面来了?”吴道率先问她。
林美树挤出笑容道:“那个啊……他自己说想去前面做一节课,我就勉为其难跟他换了。”
“哦。”吴道点点头。
前边,那个坐在林美树座位上的男生愁眉苦脸的问王宝满:“确定只让我在这里坐一节课?离老师这么近我很不安。”
“放心,就一节课。”王宝满安慰他道。
然后就看见物理老师走进来。吴道在抽屉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物理书,疑惑的用手在头上抓了一把。前面,王宝满看着自己桌上的两本物理书。其中有一本封面上赫然写着吴道的名字。
“找不见书了么?”林美树关切的问。
吴道又在抽屉了翻了几下,这才说:“嗯,不知道放到哪了。奇怪,明明记得塞进桌兜了的……”
“那就和我看一本吧。”林美树把自己的物理书拿过去,然后又说:“我们把桌子并起来吧,这样也能方便一点——”
可是吴道还没有回答,讲台上的物理老师忽然啪的放下一沓卷子,然后说:“请各位同学讲课本拿下去,这节课我们做一个小测验……”
吴道苦笑着,对林美树说:“抱歉,好像用不到书了。”
怎么会这样?林美树心里嚎叫着,沮丧的将物理书收回去。
下课后,王宝满看着拿着那沓卷子的物理老师离开教室,说:“这是意外。”
“算了,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不行,这才两次而已。难道你对吴道的感情就这么淡薄,只这么点困难就支撑不住了?”
“我已经精疲力尽……”
“想要休息还早得很。”
然后就到了第二节课的课间,吴道走上讲台去擦黑板,今天好像是他值日来着。然而吴道才擦了一半,林美树就端着一盆水跑来,嘴里大呼着:“让开让开让开……”
到了讲台边上,林美树脚下一空,没能踩稳,身子往一边倾斜。吴道眼疾手快的扑过来,伸开双手奔向林美树——从她手中接过水盆后长出口气,笑着道:“幸好,水没洒。”
而林美树则一屁股坐到地上。
“那个……”林美树抬头看着吴道,不知道说什么好。而吴道则笑着又说:“刚才真危险呢,要是把水泼出去,弄湿别人衣服的话就不好了。”
“也是呢。”林美树呵呵呵的笑。
教室门口站着的王宝满看着坐在讲台上的林美树,重重叹口气,伸手在墙上砸了一下。
事情并没有结束,反而愈演愈烈了。
吴道下楼倒垃圾的时候,林美树奔过来说:“我帮你吧!”
吴道摇头:“不用,怎么能让NV生做这种事。”
然后看见吴道趴在桌上写作业,林美树拿着自己的作业本过去说:“不会做的话抄我的吧,没关系,尽管拿去用吧,我不介意的。”
“可是团子会介意的。”吴道无奈的说。
作业写着写着,吴道手里的笔没油了。他搔搔脑袋,然后在桌兜里翻找,可是也许是因为平时不常写作业的原因吧,居然没有备用的笔。林美树见机递出自己手里的笔说:“给,用这个吧。”
“嘛,作业写不写也无所谓。”吴道转过身,往教室外面走了。
林美树站在王宝满跟前,用手抹着眼睛说:“现在要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可是没有一样管用的啊。”
“这样的话,就只有最后一招了。”王宝满捏紧拳头。
等待着最后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响起,友川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忽然瞅见林美树走到吴道桌边,停留了几秒后又飞快离开。这情景令他有点疑惑,便问梁小如说:“呐,我们伟大的班长今天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感觉她和平时比起来有点不正常啊?”
“错觉吧。”梁小如看了看友川说。
“而且居然还坐到最后一排来,难道不想继续当三好学生了?”
“错觉吧。”梁小如继续说。
友川无语的看着梁小如道:“林美树坐到最后一排这个是事实诶?”
“错觉!”梁小如加重语气说。
上课了,吴道慢悠悠的从外面走进来,做到自己座位上。他伸手往桌兜里一抹,忽然摸到一个什么东西。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个信封。信封很小,里面装的纸片同样只有巴掌大小。而纸上只写了一行字:快来教学楼后面的旧操场,我有话对你说。
没有落款,自己虽然清秀,可是看的出来写这话的人很慌张,所以笔触很是匆忙。吴道把纸片塞进信封,然后又把信封塞进口袋。抬头看了看教室前面,林美树和王宝满都不在。
“怎么了?”友川疑惑的看着吴道。
“突然有点事。”吴道站起身。
“什么事?用不用我帮忙?”友川继续问。吴道摇摇头,不过走出两步却又停下来,回头对友川说:“你要是想来的话就来吧,不过尽量低调一点。”
“知道了。”友川说。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友川裂开嘴笑起来。
记得文化祭之前,林美树有从他这里套过关于吴道的话。只不过友川当时并没有说什么。联想到今天的种种异常,很容易就明白林美树到底是在干什么了。
“你笑什么?”吴道奇怪的看着友川说。
友川摇头道:“没啊,我没笑啊。”
吴道看了友川几眼,友川则抿着嘴,跟在吴道后面溜出教室。教室中间,于蓝回身看向梁小如,梁小如摆摆手,用唇语说:“不用管。”
于蓝面SE微微有点担忧,不过她最后还是点点头,转过身继续百~万\小!说了。
友川和吴道下了楼,二人快步往旧操场的方向走去。旧操场他们已经来过很多次了,不过最近一段时间的确没有到这里来过。旧操场这一块还是友川班级的清洁区,只不过由于这里到了冬天之后没有落叶,也不用再打扫什么。
“好了,你就在这儿吧。”吴道对友川说。
友川看了看身旁的柳树点点头。吴道的意思是让他躲在这边就行了,友川怎么可能不明白。藏好之后,友川探出脑袋往那边看去。吴道则是继续往那边走着,没走多远,便看见意料之中的人了。
林美树就在那里站着。
“纸条是你塞我桌兜里的?”吴道问她。
林美树点点头,没有吭声。过了好久,还是没说话,吴道只好再次问她:“你说你有话对我说,你究竟想对我说什么?”
林美树脸皮一下子变得通红,她局促不安的站着,两手握在一起扭来扭去。她微微侧身,眼神往后方飘。在后边几步远处,同样也是一棵柳树后边,王宝满正蹲在那里躲着。
“快说呀!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还犹犹豫豫是想干嘛!”王宝满捏紧拳头,嘴里低声念叨。
林美树吭哧吭哧半天,终于张大嘴巴:“那、那个,我的确有话对你说。我、我、我……我已经犹豫很长时间了。但是今天我不想、不想再这样磨蹭下去……”
林美树的话一停一顿,好半天才说出来短短一两句话。
友川听得心急,而王宝满听得更心急。他圆滚滚的身体蹲着,头上滴下大滴的汗珠。两手抓在树干上,都把干燥的树皮抓下来一块。
“我、那个……”林美树说了三个字,又把头撇开。她现在每说一句话,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你到底想说什么。”吴道耐着性子,继续看着林美树。
林美树脸涨得通红,鼻子上也泌出了细密的汗珠。她两手捏着衣角,嘴巴一张一张,可就是发不出声音。
为什么呢,为什么现在说不出来呢。明明是那么简单一句话,那么简短几个字,为什么说不出来呢?
胸口像被铅块压着一样,难受死了。林美树抬手在额头上摸了摸,然后又把头发往一边撩了撩。然而心中那句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