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用衣袖遮住了自己的脸,话语情绪毫无起伏:“你可真不要脸,这天下,从来都不是你的。”
玩够了游戏,她自然是没有心思再继续和她玩的。
燕邪直起身来冷冷地和姬红骨对视,对她的嘲讽毫不在意,森冷毒笑着说:“朕知道你是在拖延时间,不过朕不在意,公子宸的命,迟早都是朕的!”
他微微偏头,笑得露出了森森的白牙:“又或者,没了朕,他也活不了多少!”
他绷紧身体笔直挺拔地站在那里,拿着射发毒箭的盒子笑得癫狂残忍:“知道吗?我知道你一定回来,公子宸的生死,你们婆娑教不会不管!”
男人扬起双手来肆意轻狂地冷笑:“朕会亲自来,就是在等你,死多少人,朕都愿意!”
那些人的生死,都是他的,而那些人的死,能成就他的算盘,所以,那些人,便会死得其所。
不管这个男人说的这些话是不是为了给自己现在的失败找安慰,还是说这是真的,对姬红骨来说,都已经无关紧要,她的人死伤过半,这笔账,她一定要和燕邪算!
“你给了朕这份厚礼,那朕现在,就还你一份厚礼!”男人冷冷地哼出声来,手指按动机关,那毒箭便脱离了盒子而去,飞速地朝着姬红骨的心口射去。
眼看着毒箭就要穿过她的心脏,把那毒液都释放在她的心脏之上。
她就会浑身腐烂而死!
但是,在那微风拂柳花香四溢的夜晚,腥风血雨之中,他再一次发现自己错了。
她扬起手来,抽出腰间软剑,那软剑如同灵蛇舞动,在她的手中挽成了寒冰的剑花,他透过那剑花,能看见她在森森地笑,然后,那毒箭便在她的剑花之中被碾碎成了粉末。
“还有!”
男人旋转着身体,开始连接不断地朝着她射毒箭,女子的身体就像是跳起舞来一般,手中的软剑发出清脆的声音,挽出的花朵有着震撼人心的美。
在她忙着击退他的毒箭的时候,男人忽然从一旁的苍龙卫腰间抽出来的一把利剑,刺破了姬红骨的剑气,朝着她的胸口直直地刺了过去。
男人的每一个杀招,都抱着必杀的狠毒。
不把姬红骨置之死地,他是不会停手的。
姬红骨急急地撤回身体,软剑在半空之中缠绕成了一道屏障,把她和燕邪隔开来,两个人的剑尖相抵,谁都想要刺破那层屏障,然后刺穿彼此的心脏。
过了这么多年,燕邪的武功,也已经上升了不只是这么一点。
她知道,这个人一向对自己都十分的严苛,虽然得到了江山,但是也是不会懈怠的,在武功的追索上,他一向都是痴狂的,誓要纳天下的武功于他自身。
以前,为了实现他的这个愿望,她为他做过不少的事情。
找过不少高人前来给他指点,总是有人和她说燕邪心术不正,隐隐约约之中剑气总是流露出来压抑不住的戾气,这个男人的野心和控制欲,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他们说,远离燕邪。
但是,那个时候的她哪里听得进去,只觉得爱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她是断然不舍得离开他的。
后来,自食恶果。
在集合了各家的武功之后,燕邪再加以修炼,糅合进来一些自己的武功心得,就成了自己所独特的武功了,因为种类繁杂,所以,对付起来,便难以找到破绽。
想找到对付的办法,也是难上加难的。
“桃花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你用了桃花醉,损耗了这么多的内力,能杀了我那么多人,可是,你撑不了多久便会心竭,这把剑,便会插入你的心脏,朕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心脏坚硬,还是朕的剑硬。”
燕邪对世间的武功是十分通晓的,桃花醉这武功是一把双刃剑,在造成大范围的死伤之后,自己也会被反噬。
所以,他看着他的苍龙卫在她的桃花醉里倒下后,眼睛都不眨一眼。
因为他知道,他会得到对付这个女人的机会的!
女子手中的软剑动了动,显然是心神乱了一些,男人马上逼近来,笑着阴森森地露出白牙来,如同魔鬼张开血盘大口来,要把天地都吞噬掉。
她捂着胸口倒退一步,果然脸色发白。
燕邪乘胜追击,另一只手掌运功,重重地击在剑柄上,促使利剑穿透向前,刺头了那层两个人之间的屏障,姬红骨猛然倒退一步,抬起一只脚来,顶在了身后面的柳树上。
嘴角渗出来血迹,斑斑驳驳的。
男人见她受伤,更是得意,狂妄地冷笑起来:“朕说得没错,桃花醉也不是什么天下无敌,你能杀了那些没用的人,却杀不了朕,哈哈!”
他对姬红骨的命,是势在必得。
燕邪最为奸诈聪明,他深深地知道,只要除掉了婆娑教,那么,公子宸的命,迟早都是他的。
而想要除掉婆娑教,最关键的,便是杀了婆娑教的教主。
就像是当年那样,只要除掉了莫子衿,那么,婆娑教便会败北。
所以,他愿意用自己几百人的性命,来换眼前这个女子一条命。
她一只脚顶在树上,感觉身体轻轻地飘起来的感觉真是奇妙,鲜血从唇角涌出来的痛楚都在逐渐地消失掉,身体里面涌现的,是无穷无尽的力量。
女子倾斜着身体,忽然便痴痴地笑了起来,笑到动容处,便是长长的阴历,她看着他,字字句句嗜血:“阿邪,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就算是要杀她的方式,都没有变过。
用一部分的牺牲,换来他最终的得意,这是燕邪一向的手段。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看,想要从她的眼中看出她说着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很奇怪,她的眼睛明明在看着他,但是,他竟然看不到她眼里一点点的情绪变化。
当真是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她在笑,他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阴沉得可怖,如同风雨临来的阴暗:“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