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你们将我逼得走投无路。”戴明忠继续叫嚣:“同时又送了个女阴阳师过来。”
“阴阳师沟通阴阳,根本用不着侵蚀命魂,只要用阳火把命魂烧掉,我女儿属阴的命魂可以无缝匹配。”
“还有,你们真的以为,我来不及转移地下室吗?”
“错啦,我是故意暴露,然后为我布下阳火阵争取时间。”
“你们看,这个阵不就布好了吗?”
徐胖子忍不住:“就算你让戴月回魂又怎么样?”
“你们的恶行已经大白于天下,你和戴月将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戴明忠冷笑一声:“不劳你费心,在开始之前,我就已经做好了身份。”
“只要我女儿能复活,我保证她能开心自在的活着。”
观察许久,这个阳火阵确如戴明忠所说,除了棺椁那一块,其他地方都是高温。
虽然仅仅是上十米的距离,但以普通人的身体强度,是冲不进去的。
“老匹夫,”徐胖子大骂:“如果你敢伤害谌星,就算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戴明忠根本不在乎,他冷笑一声,将谌星拉了起来。
谌星被他的动作惊醒,但是全身被束缚,连嘴巴也贴着封口胶,只能瞪大眼睛看着。
“草泥马。”徐胖子大喝一声,又朝着里面冲去。
才两三步,他的身上便冒烟起来,只得不甘的退回。
趁着戴明忠注意力在徐胖子身上,我渡河链迅速出手,勾向戴明忠的脖子。
渡河链阴阳不侵,所以并不惧怕这阳火阵。
“啊。”戴明忠大叫一声,渡河链缠在他的脖子上。
我刚准备回收,戴明忠一把拉住谌星。
因为喉咙被缠着,他说不出话来,但仍张开嘴做出狰狞的模样。
意思很简单,如果我把他拖出来,他就抱着谌星一块儿死。
我稍作犹豫,戴明忠随即便解开了喉咙上的链子,叫嚣到:“来呀,来呀,如果不能让我女儿还魂,我活着也没意思,能拉个女孩儿垫背也不错。”
这个人,已经完全魔怔了。
眼见我投鼠忌器,戴明忠翻身进入棺椁,坐在谌星对面。
接着他便掏出一张符咒掐起指诀,口中念念有词。
符咒瞬间自燃,戴明忠将燃烧的符咒放在戴月头顶。
戴月随即浑身颤抖,头顶不停有白色雾气冒出。
“草泥马的。”我和徐胖子双双骂出口。
徐胖子捡起地上的石头往阵中砸去,能看到石头瞬间被烧红,但被戴明忠避开。
渡河链再次出手,戴明忠却窝在棺椁里,并盖上棺盖。
不一会儿,棺盖缝隙里白色雾气越冒越多,我们虽然着急,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虽然一般的阴气伤不着我,但我毕竟是人,体内命魂属阴,哪经得起阳火煅烧。
此时继续想破阵之法恐怕来不及,不管了,死就死吧,我大喝一声往前冲。
才跨出一步,全身似被无数钢针循环扎透,然后又泡进盐水里。
没有一处不被烧灼,没有一处不痛。
我强忍着跨出两步三步,命魂却拉着身体往回跑。
阴阳相克,况且是高浓度的阳火对阵一个命魂。
我咬紧牙关瞪大眼睛,再次往里面冲。
这一次才跨出两步,人却不自主的后退。
如此境况,是我第一次见到,命魂因为剧烈的阳火,而不听意识的命令。
两次冲阵,虽然只是简单的跨出几步,但命魂却受损不少,仿佛刚挑了千钧重担一般,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自主的往外冒。
“老子和你拼啦。”胖子狂喝一声,颤巍巍的举起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向棺椁。
“咚”的一声闷响,棺椁轻轻晃动了一下。
戴明忠捂着耳朵掀开棺盖,甩了几下头之后大喝:“我劝你们省点力气,让这个女孩的命魂化得轻松点。”
“不管你们怎么折腾,最终痛苦的是她。”
被阳火烧灼的谌星本该满脸通红,此时却是脸色苍白,全身都在颤抖。
我能感觉到,谌星的命魂已经严重受损,用不了多久就要灰飞烟灭。
“老子绝不放过你。”
“老匹夫,你就该绝子绝孙。”
“还有戴月,你这不要脸的东西,就算活了过来,将来也是守寡,生孩子被车撞死。”
正骂着的时候,戴月从棺椁中飘起,悬浮在谌星头上。
一旦谌星命魂被化,她便会顺势进入体内。
如此机会,我怎能错过。
渡河符包裹着渡河符出手,正中戴月面部。
渡河符便和人间的黥刑一般,一旦打中,便是鬼生永远的污点。
而且渡河符本是至阳之物,正是鬼魂的克星。
戴月惨叫一声,歪向棺椁外面。
棺椁外是剧烈的阳火,瞬间将戴月的头发和半边脑袋给燎光。
戴明忠急忙出手将戴月拉进棺椁:“乖女儿,你怎么样?怎么样?”
戴月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和只剩一半的脸:“爸爸,我是不是变得很丑了?”
“没有,没有,乖女儿在爸爸心目中永远是最漂亮的。”
这个时候还在演绎恶心的父女情深,胖子恶心得一直骂声未断。
“姓封的,”戴明忠瞪大眼睛:“你敢烧我女儿,我绝不会放过你。”说罢他再次伸手准备合上棺盖。
正在此时,甬道边传来幽深的呼喝:“何人在此喧哗?扰某清静,可知罪过?”
在场诸人皆是一愣,莫非这陵墓的主人,什么瑞王七世孙的魂魄醒过来了?
大家一起朝声音处望去,只见一群穿着藤甲的阴灵簇拥着一个大统领模样的人悠悠的飘了进来。
“好重的阳气。”大统领开口,不是黄祖还有谁?
黄祖抬起头来:“军师?你怎会在此处?”
接着又望向阵中:“月英族妹?”
“嗯?”黄祖皱起眉头,如果他有眉头的话:“族妹命魂受损?”
“不是,”我大喝到:“是那个丧心病狂的匹夫要化了月英的命魂,借用月英的身体让他女儿还魂。”
“好大的狗胆,”黄祖喝到:“竟敢伤某族妹。”
“哈哈哈,”戴明忠笑到:“你傻不傻,什么族妹族姐的,你没看到你们衣着都不同吗?”
“我知道你们是三国时的阴兵,可现在已经过了一千八百年,谁是你的族妹?”
“哼,”黄祖冷冷到:“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前几日阴差为某麾下登记造册,某便知道已经过了一千八百年。”
“但族妹和军师为某洗清一千八百年的冤情,可比真的族妹还要亲。”
“如今你竟敢伤某族妹,某定将你碎尸万段。”
说罢黄祖大喝一声:“杀了他。”
阴灵们举起长戈,冲进阳火阵。
可还没来得及惨叫,他们便被化得一干二净。
见此情形,黄祖再次大喝:“集结队伍,先进阵者头功,赏金千两,食邑百户。”
不一会儿,甬道内,墙壁处,墓顶内,甚至地底下,涌出无数的阴灵,将小小的阳火阵围得水泄不通。
“冲。”黄祖大喝一声。
阴灵们幽幽呼喝着前赴后继冲进阳火阵。
集中的阴气和剧烈的阳火碰撞,仿佛火星撞地球般,一时整个墓室内弧光大作。
戴明忠紧张的看着阴灵,此时他已毫无办法,只能寄望于阳火阵顶得住阴灵的冲击。
阴灵们越冲越多,先前进入阳火阵便直接消失,此时还能向前跨出一两步。
阳火阵虽积聚了方圆几里的阳气,但毕竟是个死阵,阳气不能源源不断的供应。
现在唯一要看的,究竟的阳气够足球还是阴灵够多。
正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阴灵不再向之前如山洪爆发般往前冲,只是一队一队的昂首赴死。
直到后来,连一队一队也没有,只剩一些老弱病残进入阳火阵。
但此时即便老弱病残,也能多走几步之后才边走边消失。
最后,只剩下黄祖和一队亲卫。
“哈哈哈,”戴明忠得意的狂笑:“不自量力。”
“先前一个雷池阵便能把你们压在地底,现在还妄想和我的阳火阵斗。”
“匹夫。”黄祖怒喝一声,拔刀便要冲。
“黄统领。”我伸手叫了一声。
“军师放心,”黄祖说到:“先前阴差前来登记造册时为免意外,某与部曲皆留下一丝残魂于生死簿上。”
“即便在此灰飞烟灭,并不妨害某进入轮回。”
“倒是欠下军师天大恩情,正好某此时可报答一二,免来世牵挂。”
“哈哈哈,”说到这里黄祖大笑一声:“本想静待阴差旨意,没想到临去前还能了却心愿,痛快,痛快。”
“冲。”黄祖大刀向前,猛冲向阳火阵。
身后亲卫跟着冲进阵中,在他背后逐渐消失。
黄祖一下子冲到戴明忠面前,举起大刀。
戴明忠吓得脸色苍白,下意识伸出胳膊挡刀。
黄祖却从脚下开始,原地不动一点点消失。
“黄统领。”我大喝一声,却丝毫未能减缓黄祖消失的速度。
此时明显感觉到周围温度下降了很多,我紧握双拳,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
剧痛刺激得命魂一阵摇荡,趁此机会,我闷头冲向阵中。